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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咱別鬧了，你快起來吧，再這樣鬧下去，以後還有啥臉見人。┏Ⅹ④③⑨⑨┛”蔣大海以為自己媽坐在地上不起來，是還沒鬧夠，勸說著想把何梅攙扶起來。

　可是一上手，何梅身子死死下墜，兩條腿不使勁，蔣大海一下子居然沒拽起來。

　“媽，你到底要怎樣，我的臉也沒了，你還要繼續在這丟人嘛！”蔣大海頭一次覺得自己母親這樣丟人，尤其還是當著田小暖的面。

　何梅氣得恨不得拉過兒子狠狠扇兩下，現在尾巴骨鑽心的疼，連著整個後背帶著神經跳著疼。

　“大海，你媽是不是真摔著了，你快扶她起來坐下。”林嵐看出何梅的不對，也是怕她在自己家出事，又不知道該怎麽扯。

　蔣大海這才後知後覺，一個人吃力地扶起何梅坐在沙發上，何梅喘過一口氣，對著蔣大海先狠狠給了兩耳光。

　“你這個杓貨，你是不是見這個狐狸精對你笑兩下，你就不知道東南西北了，她對你輕聲細語地說上兩句話，你就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給她，我怎麽樣了你這麽個不爭氣的東西。”

　蔣大海被母親說破心事，有些惱羞成怒，“媽，你這張嘴啥時候能不亂說話，且不說小暖是思朗的媳婦，你罵別人狐狸精好聽嗎?今個說好了是來求舅舅幫忙，你看你這樣鬧騰，是求人辦事的樣嗎?”

　“何梅，你憑什麽罵我家兒媳婦是狐狸精，請你出去以後也別來我家，這個屋裡誰都不欠你的，大家都是爹生娘養的，生來也不是給你罵的，我媳婦人品貴重，豈是你們母子可以隨意侮辱的，老何，你說句話。”

　何昌華隻覺得滿心疲憊，自己這個姐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不講理的，他看著何梅黑黃的皮膚，下巴和脖子上的皺紋，五十來歲身上還穿著玫紅色的外套，哪裡有一個老人的樣。

　“姐，你走吧，以後我家你別再來了，你罵了小暖，按說該讓你道歉，你別激動，我知道你這脾氣，說不出好聽話來，別再氣著孩子，咱們的姐弟情分就算了吧，再這樣下去，我的家也要被你折騰散了，我的好兒媳婦也要被你折騰走了，你要是覺得我不念親情就不念吧，大不了脫了這身軍裝，我提前回家。”

　“媽，你要再這樣，我也走，我一天都不想在那個吵吵鬧鬧的家裡呆著了，你說你一天天的沒事就和我媳婦找事，她做啥你都看不上，沒事還喜歡跟爸吵，現在他們都不想忍了，我也受不了了，我養不活老婆孩子，我也不行了，我……我不是個男人，你讓我自己出去混社會吧。”

　蔣大海滿心的委屈，這大半年來，他覺得真不是人過的日子，在外面打工被老板罵，回家還要被老媽念叨，看媳婦臉色，賺的錢少了媳婦連個笑臉都不給，人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何梅見這些人一個個都指著她錯了，一個個都要和她斷絕來往，看著大家望著她的眼神，裡面帶著憤怒、鄙視、仇恨、心痛，她的心狠狠抽搐著疼了起來。

　“我……我也不想這樣，誰想這樣過日子，如果我當年能多讀書，如果當年我找個部隊的軍人，再不濟哪怕找個工廠的工人，我的日子也不會過程這樣。”何梅捂著臉嗚嗚地哭了起來，這幾十年她拚命吵拚命鬧，為了誰還不是為了自己這個小家，還不是為了兒子為了孫子。

　“當年爸讓你參軍，你非要下鄉，爸給你找了個部隊的軍人，你就死心眼的看上農村的農民，非說別人對你多好多好，你要找個互相喜歡的，這麽些年，我說個實話，他對你到底有多好，家裡有個啥事，你不是來找我或者找爸，他到底看上你這個人，還是看上咱家，你現在還沒看明白。”

　何梅怔怔地看著自己的弟弟，眼淚一個勁地往下流，卻沒了聲音，這麽些年她早都覺得了，可是她自己選的路，隻能逼著自己走下去，一輩子要面子，裝自己過得多好多好，在鎮子上村子裡都是有能耐有路子的人家，到了父親和弟弟這，又裝著自己丈夫對自己多好多好，不然她能怎麽辦，這種事實她接受不了。

　田小暖見何梅哭得傷心，剛才的厲害勁全都沒了，搖搖頭，她這是逼著大家，最後逼死自己。

　“我……我能回頭嗎?我隻能咬牙往下走，二弟，你就幫姐這一次吧，要是大海媳婦不和他過了，孫子怎辦，大海怎辦，我們老兩口老了又怎辦?”

　林嵐一聽這話，倒是個實在話，如果何梅家過不好，最後折騰的還是自家，她能找誰，公公一把年紀，現在什麽事都不敢讓他知道，何玉又是個隻佔便宜不吃虧的主，腦子又聰明話還說的讓你沒辦法，除了自己丈夫幫忙，誰還能管她。

　“你說說看，你到底要我家老何做什麽， 能幫你我林嵐絕對不攔著，但如果幫不了，你鬧也沒用，你再鬧我就讓警衛員送你出去，這是我們家，你既然是求人辦事，就該有求人的態度，你剛才誣賴小暖，這事你必須道歉，否則今我就是不和老何過了，我也不能讓我兒媳婦受委屈。”

　林嵐咬咬牙，還是咽不下這口氣，她知道小暖這孩子不好開口，可憑什麽每次都讓孩子吃虧，孩子也不欠何梅的，要說起來，是何長華以前欠自己和孩子的，現在把小暖都連累了。

　“我憑什麽道歉！”何梅反應激烈，立刻嚷了起來。

　“算了阿姨，我是小輩，被說兩句就說兩句，隻要能證明蔣大哥這是不是我砸壞的就行，別的我也不爭。”田小暖立刻道，她這樣一說更顯何梅無理取鬧。

　“必須道歉，老何，我作為你媳婦，受了你姐多少冤枉氣，聽了你姐多少難聽話，這些年你心裡該有數，這還是你看到的，你沒看到的更多更過分。你讓我受氣，現在憑什麽讓小暖也受氣，她不光不欠你何家的，還幾次幫過咱們，今你姐要是不到錢，咱倆也別過了。”

　林嵐冷下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