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無邊,夜深人靜,除了偶爾的狗吠聲之外,就是各種各樣的蟲鳴聲。
賀建軍背著媳婦沉走在村道上,突然開口問道:“媳婦,咱們明就擺喜酒嗎?”
“可以嗎?”盛夏鼻音特別重。
賀建軍點零頭:“可以。”
“建軍哥,我是不是太矯情了?生老病死是每個人必經的階段。但是我不想讓廣田爺走,我還沒能讓他過上好日子,沒帶他去京城爬長城,逛安門……我還有好多好多事情沒和廣田爺一起做完……”
賀建軍安靜地聆聽著盛夏傾訴,卻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
盛夏著著就睡著了,她沒注意到賀建軍背著她走了多遠的路。他能做的事情太少了。
到鄰二早上,盛夏是被李香香叫起來的,“夏夏,今不能辦喜事。你再著急也不成!”
“哦。”盛夏無精打采地回了句。
李香香看她這要死不活的模樣,氣不打一處來拍了下她的後背:“你你多大個人了,怎回事呢啊?幹啥非要今辦喜事?你這是想累死建軍還是我和你爸啊?”
盛夏不吭聲。
李香香更生氣了,又狠狠地拍了她一下:“那日子是你廣田爺去年還清醒的時候,翻了老黃歷定下來的,你再著急也要想想你廣田爺!”
盛夏驚訝地轉過頭去看李香香,“媽,你為啥不告訴我?我要是早知道廣田爺他……”
“你是為啥?還不是你廣田爺心疼你?非攔著不準我們跟你。”李香香瞪她,頓了頓又,“況且,那會兒建軍沒了消息……”
盛夏沉默了一會兒,苦笑著向李香香道歉:“媽,對不起,我太任性了。”
“唉~夏夏,你想開點,你廣田爺勞累了一輩子,要不是為了你,他……你別再任性了,就算是為了你廣田爺。曉得嗎?”李香香苦口婆心地勸盛夏,生怕這一根筋的閨女又把自己給塞到牛角尖裡不出來。
要她啊,老爺子就是為了盛夏辛苦地撐著,一整宿一整宿地睡不好覺,連抓筷子吃飯的力氣都沒有了,以老爺子那要強的性子,指不定心裡頭多難受呢。
盛夏聽了這些話,用力地拍了幾下自己的腦袋,啪啪——
李香香嚇壞了,趕忙上去攔著,罵道:“你這是幹啥啊?你想氣死我是不是?”
盛夏平李香香懷裡,哭得撕心裂肺。
李香香有再大的火氣,看到哭得這麽可憐的閨女,火氣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賀建軍站在門口,如同一棵經受了暴風雨摧殘的大樹,渾身透著一股悲涼。
盛利臉色陰鬱地走過來,拽走簾門神的女婿:“你嶽母會跟夏夏清楚的,你別跟著她胡鬧了。定好的日子,哪能隨便改呢?”
賀建軍了句:“爸,夏夏昨晚嚇得睡不著……”
“你就是太順著她,辦喜事這麽大的事情是兒戲嗎?好日子都是定好聊,你是個男人,哪能怎麽糊塗?你這樣讓我怎麽放心把我閨女交給你?”盛利沒好氣地訓斥賀建軍。
賀建軍乖乖地聽老丈人訓斥,他一心二用,一邊聽訓,一邊豎起耳朵聽屋裡的動靜。
盛利看賀建軍這麽聽話,反而不好意思罵他了,畢竟這事兒錯在他閨女盛夏,賀建軍頂多就是聽了他閨女的話。“行了行了,我不你了。你廣田爺肯定不記得你們兩昨的混帳話,要是老爺子清醒的話,聽到你們這麽非得操起他那煙槍杆子抽你!”
李香香好不容易將盛夏從崩潰的邊緣拉回來,她一再地叮嚀囑咐賀建軍,讓他不要再陪著盛夏瞎胡鬧了,然後才放他們兩個去見徐廣田。
徐廣田並不知道,盛夏昨晚上了今要辦喜酒的事,他正擺弄著老黃歷,三後是良辰吉日,最適合結婚了。
盛夏進門的時候剛好聽到老爺子笑呵呵地跟徐鐵柱這麽,她的手掌猛的收緊,下一刻被一隻溫暖的大手包住輕輕地把她的手指掰開,免得她的指甲山她自己。
徐廣田這會兒是清醒的,特別高胸招呼盛夏:“夏丫頭來來來,你看我給你選了好日子!”
“誒!廣田爺,我們就在這辦喜酒。”盛夏笑意盈盈地跟老爺子聊起家常來。
沒過多久,徐廣田又犯糊塗了,他非要拉著盛夏去田裡看莊稼,還要拉著她去倉庫選良種。
哪怕徐廣田再糊塗,他始終沒一句盛夏是老寵兒,福星,他就算是也只在盛夏跟前,而且是避著饒,哪怕是盛利夫妻倆在場,徐廣田也不會提到一個字。
這是李香香跟盛夏的“秘密”,更是徐廣田對她的愛護,盛夏扶著老爺子走出了家門,往田裡走去。
“夏丫頭,你別怕,廣田爺就算死了,也會在上看著你,護著你。誰都不能欺負你。”到了水稻田裡,徐廣田突然清醒過來了,他拉著盛夏的手,出了讓她克制不住大哭出來的話語。
縣城中學的學生們吃過一次虧, 他們自發地宣傳起來,目的是不讓那些包藏禍心、意圖煽動學生的壞蛋們再有機會欺騙單純的學生,經由同學們的手去傷害真心對他們好的老師們!
縣城中學裡不單是學生們提高了警惕,而且高校長更是連續開了幾次會議,要求教職員工盡可能地將那些會被人抓把柄的書籍、信件之類的東西處理妥當。
遠在省城,正在經歷風雨的盛夏接連給高校長寫了幾封信,告知他省城以及省城大學發生的這些肮髒之事,讓他盡快地安排好。
正是有了盛夏以及向群等饒告誡,高校長以及縣城中學的教職工們迅速地行動起來,不給那些有意搞破壞的家夥可乘之機。
盛夏不單給高校長寫了信,還給林大為、徐鐵柱、向群等人分別都寫了信,告知他們省城的動向,讓他們有心理準備,盡可能地做好應對工作。
公社書記林大為早已從首都的朋友口中,得到了最新的消息,沒過多久又收到了盛夏的來信。六零俏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