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娥的腰傷沒好全,但她是個閑不住的性子,讓她啥事不乾,躺床上休養半個月,那是萬萬不能的。
前些徐鐵柱就跟林月娥了,那張昌盛能回城了,她越發待不住,坐在家門口守著,盼著。
當她看到徐菲和張昌盛一前一後地往家裡來時,林月娥很想回屋裡拿扁擔,操起家裡的扁擔將張昌盛的狗腿給打斷!
林月娥不單是為了出她心口的惡氣,更是想用這種極賭手段將親閨女留下來。
若是張昌盛斷了腿,他就得老老實實地待在向陽村三個多月。
至於她親閨女徐菲,林月娥是舍不得打的,打在兒身上,疼在娘心裡。
林月娥到底是個厚道的人,她縱然心裡再想把張昌盛的狗腿打斷,她也下不了那個狠手。
在等待徐菲和張昌盛過來的短暫時間裡,林月娥腦子裡閃過了好多種挽留閨女的法子。
別看她這些待在家裡沒去看徐菲,實際上她早把家裡的孩子派過去,借著孩子們的口來探聽徐菲的情況。
然而,林月娥所做的準備都是沒用的,因為徐菲一見到她就跪倒在地,連磕了三個響頭,她倒是想阻攔,但她的腰傷沒好全,想攔又攔不住。
“媽,女兒不孝。”
徐菲跪在地上,嘭嘭嘭地連磕三個響頭,一個比一個結實,等她磕完了,額頭上沁血了。
林月娥望著地上跪著的徐菲,這是她捧在手心上寵了十幾年的親閨女,閨女剛出生的那一幕幕猶在眼前,從那麽點大的人兒再到她會叫媽媽會走路,太多太多關於她的回憶。
按照林月娥和徐鐵柱的想法,他們是打算多養徐菲幾年,這幾年想法子給她找個好工作,跟盛夏似的二十歲再給徐菲找個知根知底的好對象。
然而,人算不如算。
他們的大閨女不肯聽他們的安排,自己看上了啥本事沒有卻沾花惹草的白臉男知青。
不單是如此,徐菲還鬧出個未婚先孕的醜事來,這一樁樁一件件,發現的時間太短了。
現如今,徐菲更是為了奔前程離自己而去,林月娥心裡難受得很,她不想,不願意放徐菲離開她身邊。
這麽的閨女,萬一在外頭被人欺負了,怎麽辦呢?
一想到這些,這當媽的心像被人用刀子剜了幾個血口子,林月娥捂著她生疼生疼的心口,淚如雨下。
“菲啊,你,你……”
林月娥想“閨女你別走了,媽舍不得你”。
但林月娥喊了徐菲一聲,徐菲抬眸看她,林月娥那雙被淚水模糊的眼對上閨女決絕的眼,她閉了閉眼,到底沒把挽留的話出口。
“你是我肚子生出來的閨女,在外頭若是遇到啥不順心的事兒,你就回來。”
“媽,我記住了。”
徐菲連連點頭,她花了一周的時間平複心情,哪裡不知道父母是為了她著想呢?
林月娥千叮嚀萬囑咐,她的閨女要去那麽遠的地方,沒個人給她依靠,萬一被張昌盛那狗東西給欺負了都不知道。
張昌盛時不時地被“丈母娘”狠狠瞪上一眼,他如坐針氈的同時又不免慶幸他做出了正確的選擇。
徐家人果真是不可能放任徐菲不管的,得虧他腦子靈光,不然的話,這徐家上下的男丁呼啦啦衝出來狠狠揍他,他會被打死的啊。
張昌盛的腦子裡在跑火車,他垂著頭不吱聲,生怕多錯,惹來徐家人對他的厭惡。
反正,他們待會兒就要走了,等到霖方,他找個借口甩掉徐菲,大地大,諒徐家人也不會打上門去。
林月娥和徐菲依依惜別,得了消息的徐鐵柱坐在那裡發呆,他不是不好意思去跟徐菲道別,而是擔心他看到徐菲跟張昌盛站在那裡,會控制不住怒火將張昌盛那鱉孫給揍成豬頭。
前頭過了,徐鐵柱跟胡宗玉開了口,求他幫徐菲找個能養活她和肚子裡孩子的工作。
胡宗玉本事大,人脈廣,就在張昌盛所在的那座城市給徐菲找到了個好工作,所以徐鐵柱是不擔心徐菲的生活。
如果張昌盛那混帳東西盤算著到霖方就撇掉徐菲,那麽徐菲有工作在手,她只要不頭腦發昏地將工作給了張昌盛,那她壓根就不會活不下去。
徐菲跟林月娥和弟妹們道了別,她看了看生活了十五年的家,狠狠地咬了下舌尖,讓她動搖的意志回籠。
她一定要過上城裡饒好生活,吃供應糧,捧著鐵飯碗,她不想一輩子蹉跎在山村裡。
盛夏是中午的時候,徐廣田來家裡時得知徐菲和張昌盛走聊消息。
徐廣田長籲短歎道:“菲這孩子不知怎想的,明知道張昌盛不是個好東西,她怎還想不開非要跟著去呢?”
盛夏沒吭聲,她不清楚徐菲的想法,不好多做評論。
她岔開話題問道:“廣田爺,以鐵柱叔的性子,應該是給菲安排好了吧?”
“你怎知道?”徐廣田疑惑不解地看著盛夏,這事兒他沒跟盛利那兩口子啊。
“我猜的。”盛夏笑了笑,“以鐵柱叔的性子,要不是做了安排,怎樣也不會放菲跟個渣男走。”
“你倒是通透。”
徐廣田咧開嘴笑道, 他情不自禁地想到徐菲的那些話,怪他疼盛夏多過於他那些孫子孫女。
盛夏這麽善良這麽通透的姑娘,徐廣田哪裡能不偏疼她呢?
況且,徐菲只看到了他對盛夏的疼愛,並沒注意到盛夏這孩子對他有多孝順。
“廣田爺,那鐵柱叔給菲安排了什麽呀?”盛夏難得冒出點八卦的心思。
徐廣田點零姑娘的額頭,笑她:“你這丫頭啥時候這麽愛打聽這些事兒了?鐵柱叔給菲找了份旱澇保收的工作,只要她不缺心眼地把工作讓給張昌盛,那她的日子不會過得太差。”
盛夏毫不遲疑地擺擺手道:“廣田爺,菲肯定不會那麽傻的,我覺得她主意挺正的。不是那種被男人哄兩句就把工作拱手讓出去的人。”
徐廣田想到徐菲乾的那些事兒,呵呵笑了:“這倒是。”六零俏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