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陳素芬親口證實,大家夥心裡信了大半,畢竟陳素芬沒必要撒謊騙他們。
第二天傍晚,盛寶國騎著自行車回來,碰到了村裡的人便說起了賀建軍憑借自己的本事,入了縣高中校領導的眼,跟盛夏是同班同學的事。
這下,竹溪村對賀建軍進入縣高中學習的事情,再無一絲懷疑。消息得到證實之後,他們還不忘跟盛寶國多打聽一些小細節。
盛寶國知道得挺多的,村裡人想知道,他索性就把自己所知道的全說了,省得村裡人老說賀建軍是二流子,不肯正視他的努力和付出。
因為賀建軍是盛夏的同桌了,兩人的關系算得上是比較親近的。
盛夏大大方方地跟盛寶國說了賀建軍的事,反而不會讓盛寶國和陳寶英心生懷疑,隻覺得尋常,怎麽都不會想到兩個孩子有可能會看對眼。
得知盛寶國回竹溪村的消息,賀衛東讓劉淑英做好了一大桌子好菜,親自到盛家來邀請盛大樹和盛寶國等人去他家裡吃飯。
他們兩家的關系親近,賀衛東沒少來盛家喝酒,這次難得他家有這麽大的好事,盛大樹等人不再推拒,但也沒空著手去。
盛寶國拿出他從縣城帶回來的幾瓶白酒,盛大樹吩咐盛寶興帶上一碗鹵雞蛋,就這麽上賀家去了。
酒桌上,賀衛東喝高了,又哭又笑:“村裡人都說我家狗蛋是二流子,他們哪知道狗蛋是為啥天天不著家呢?他那麽點大的孩子跑去縣城想法子找活乾,拚命掙錢,這麽好的孩子哪是什麽二流子?”
他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但兒子是個強脾氣,打罵都不奏效。再加上有陸小紅和劉淑英護著,他再生氣都拿賀建軍沒辦法。
後來兒子鋌而走險,走上了倒買倒賣的路子,為了保護兒子,賀衛東隻得忍著,他啥也不能說。萬一被人抓住了,以“投機倒把”的罪名抓了他兒子,那該怎辦?
盛寶國是少數知道賀建軍在縣城幹啥的人,他瞧著自家好兄弟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狼狽模樣,心裡也特別不是滋味。
當初要不是他給賀建軍指了條明路,又欠人家人情,托人照顧他,那又憨又一根筋的傻小子不曉得要吃多少苦頭。
好在,這臭小子遭了罪之後總算是想明白了,不再做倒買倒賣的生意,還憑借著自己的能耐獲得了插班到縣高中的資格。
盛寶國瞧見一旁的劉淑英也在偷偷抹眼淚,勸道:“東子,狗蛋長大了,他那麽聰明,指定能考上大學。那孩子是個孝順又聰明的好孩子,等他考上大學,你們就等著享福吧!”
兒子有了更好的前程,賀衛東太高興了,到最後更是直接喝趴下了。
盛寶國難得請假回家,他從賀家回來之後,去陳素芬屋裡說了會兒話。
陳素芬跟他說了好些盛夏在家裡的表現,嘴裡沒有一句不好的,全都是誇她的。
盛寶國敏銳地捕捉到一個事情:“媽,你說狗蛋跟夏夏借過書?”
“是啊,怎了?”陳素芬反問道,“夏丫頭的成績那麽好,狗蛋不單是借了書,還來家裡讓盛夏輔導過呢。”
盛寶國的腦子裡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卻因為消失地太快而無法捕捉。
陳素芬和盛寶國先後證實了賀家人的說法,賀建軍果真是進了縣高中念書,興許真有希望考上大學。
不少人的心思開始活絡開了,有說風涼話,等著看好戲的。也有相信賀建軍能出人頭地的,好幾個婦人主動跑去找陸小紅聯絡感情,有意無意地透露出她們娘家有適齡女孩的消息。
陸小紅不愛跟人打交道,
但也不是傻的,這些婦人的來意她看穿了,裝傻或者是顧左右而言他。賀建軍剛剛進了縣高中,能不能成龍還是個未知數,這些婦人僅僅是來探探口風,並非真心想要給賀建軍介紹對象。
這麽簡單的道理,盧桃花因妒忌而忽略了,她當真以為村裡的人都發現了賀建軍的潛力,不要臉地跟她搶對象。
但凡是私底下找過陸小紅或者是劉淑英的婦人,無一不被人爆了黑料,就算沒有做過的醜事,也被人有鼻子有眼兒地傳揚出來。
這一切都是盧桃花在背後搞的小動作。
劉淑英“偶遇”盧桃花的次數越發頻繁,偏生她因之前利用過盧桃花而心中有愧,沒法乾脆利落地跟盧桃花挑明事實。再加上,盧桃花不是個傻的,她從頭到尾都沒有表露出任何要跟賀建軍處對象的想法,找不到她的把柄。
就算有人找茬,她也能理直氣壯地跟人家說她跟劉淑英有緣,關系好,聊得來。
在這種情況下,劉淑英在明知道盧桃花的小心思的情況下,仍舊不願意撕破臉,小心翼翼地維持著脆弱不堪的關系。
盧桃花倒是無所謂,她多活了一世,前世的賀建軍沒有進入縣高中也沒有考上大學,但這不重要。重要的是賀建軍特別會做生意,特別有生意頭腦。哪怕沒有一丁點本錢,他都能想法子掙到錢。
遠在縣城的盛夏並不知曉,竹溪村有個盧桃花對賀建軍虎視眈眈,儼然把賀建軍當成了她的囊中之物。
但凡是有人想要跟她爭奪賀建軍,哪怕只是露出了一丁點苗頭都被盧桃花視為敵人,給予最瘋狂的報復。
周五下午放學之後,賀建軍並沒有直接回竹溪村,而是去了黑市。他要多掙些錢,養家糊口。
為了裝的像一些,賀建軍還特地去了一趟供銷社,買了幾樣東西。
實際上,賀建軍和盛夏相約在黑市的入口相會,花了兩個多小時在黑市兩人配合默契,倒買倒賣,掙來的錢全換成了賀家需要的物品。
盛夏皺了皺眉,有些霸道地說道:“建軍哥,你說你要從縣城走回去?我爸的單車放在家裡用不上,你騎回家。你別說話,不許拒絕。”
賀建軍拗不過自家媳婦,隻得拎了他剛掙來的一瓶白酒去盛家。
盛夏看他急得滿頭大汗,低聲調侃道:“建軍哥,你怎這麽緊張,又不是第一次見嶽父嶽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