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支書剛從賀家走出去沒多久,賀建國領著他的工友浩浩蕩蕩地走過來了。
村支書大喜過望,笑著招招手道:“建國,你們來得正好,走,跟我進去搬東西去!”
有了賀建國等人幫忙,苗春草和賀建業再如何耍賴都沒用,雙拳難敵四手,隻得眼睜睜地看著剛搬回家沒到一天的東西,又被賀建國等人幫著搬回了盛夏的家裡。
苗春草坐在地上撒潑大哭,唱作俱佳,一把鼻涕一把淚,拍大腿捶地,展現了多種潑婦技能,一口一個“不孝”。
她想到了昔日憨厚老實的大兒子,每個月必定會給她寄回來百來塊錢,結果她將盛夏娘四個給趕出家裡之後,大兒子就變了,他不再給她匯錢了,反而是將錢給了盛夏那個敗家娘們!
對於習慣了大兒子捧著疼著的苗春草而言,這打擊無異於天塌地陷,她不能接受也不想接受這個事實。
老大是她和老頭子的第一個孩子,苗春草待他總歸是特別的,尤其是這個大兒子那麽孝順、聽話,指東絕不往西,這些年來早已把她給寵壞了。
苗春草回想著過去的種種,她並不後悔將盛夏娘四個給趕出家門,她唯一後悔的是沒有及時地給賀建軍拍電報過去問問他的情況,輕信了那些流言,誤以為賀建軍真的沒了。
若不是輕信了那個謠言,苗春草不會把這消息透露給盛夏知道,盛夏就不會想不開跳河自殺,她不自殺就不會有現在的“潑婦”!
當真是一步錯步步錯!
昔日最聽話也最有本事的大兒子跟她不親了,這叫她怎麽能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尤其是想到她之前讓老二賀建業去給賀建軍拍了電報,怎麽算時間,老大都該回信了。
可她等了又等,始終等不到賀建軍的回信。
盡管苗春草不想承認她做錯了,但是她心裡門兒清,換做她是老大,得知自己的親娘在自己下落不明的時候就把他的婆娘孩子給趕出家門,怎樣都會心裡不舒坦。
苗春草這些天盡是琢磨賀建軍的心思,因心虛而心慌,而且有越來越擴大的趨勢。
心慌之余,苗春草想到的不是如何去補救,而是想著怎麽從盛夏手裡頭扣錢,她是一分錢都不想給盛夏。
這才有了今早上入室搶劫的事。
賀建業倒是想攔著賀建國他們,結果被大隊長和村支書連番轟炸,只差找來民兵隊把他給扭送公安局了。
他原本就理虧,趁著盛夏不在家,硬是逼著賀大寶開了門進去的。
這事兒李桂花可以作證。
賀大寶年紀雖小,但他口齒伶俐,該說的不該說的,他在盛夏的鼓勵下全都說給在場的大隊長、村支書等人聽。
賀建業的臉皮再厚,當著這麽多人的面被這麽“公開處刑”,他也覺得臉臊得慌,不再跟之前攔著大隊長那樣理直氣壯了。
盛夏除了一開始來敲門的時候說了幾句,之後她都沒有指責過苗春草和賀建業,只是請賀建國等人幫她把她們家的東西給搬回去。
等東西一個不落全部搬回去了,盛夏對著坐地撒潑的苗春草說道:“娘,咱們無論如何都是一家人,我希望您以後不要再做這種事情了。
當初我們分家的時候都說好了,該怎麽給你和爹養老,應該分攤多少責任,我們都清清楚楚地寫在文書上。該孝敬你的,我保證一分錢都不會少。大寶他們這次只是受到了驚嚇,沒有傷到,所以我能忍。
但我想告訴你,娘,沒有下次了。再有下次的話,我會報警的!我家的東西全搬出來,那我就先回家收拾屋子了。”
她心平氣和地跟苗春草講道理,表明了她這個兒媳婦的態度:我倒霉透頂給你當了兒媳婦,這一次我大肚能容,不跟你計較,但隻給你這一次機會。再有下次,我不會再這麽忍了,大不了弄個魚死網破!
苗春草聽著盛夏的威脅話語,氣得她從地上爬起來,衝過來就要廝打盛夏。
盛夏早防著苗春草呢,注意到她的眼神不對勁,立馬進行了防備。
她再厭惡苗春草都不可能說動手打她,只能躲避著苗春草的追擊。
好在有大隊長和賀建國他們在場,盛夏沒吃虧,她的身形很是靈活,好幾次是險而又險地避開了苗春草的攻擊。
正當院子裡鬧哄哄的時候,不知何時回來的賀滿倉爆喝一聲:“住手!”
苗春草如同零件壞掉的機器那樣,停是停下來了,身體卻止不住地顫抖。
盛夏頓覺有異,她疑惑地看向站在門口臉黑如包公的賀滿倉,對上了他的眼睛從裡頭看到了惱怒和鄙夷。
嘖,這位便宜公公看她的眼神怎這麽欠揍呢?、
盛夏摩挲了幾下指腹,尋思著找個時間套麻袋把賀滿倉給胖揍一頓出氣。
別人只看到苗春草撒潑鬥狠, 各種欺負原主,幾乎沒人會注意到賀滿倉。
盛夏接收了原主的全部記憶,她知道原主從嫁入賀家就一直很恐懼賀滿倉,賀滿倉看她的眼神如同看什麽髒東西一樣,對她百般嫌棄和鄙夷。
若不是有賀滿倉這個當家人的默許,苗春草哪裡敢那麽欺負原主?做得這麽過分呢?
盛夏沒告狀,隻輕飄飄說了句:“爹,你好好勸勸我娘。我先回家去了。”
賀滿倉聽到這不是告狀,卻比告狀更讓他生氣的話語,氣得要死。
偏偏有大隊長和村支書等人在,賀滿倉不能當著她們的面發脾氣,隻得忍著,喝罵了苗春草一頓。
大隊長和村支書就在那裡看著了好半晌,覺得差不多了才跟賀滿倉說了家庭和睦的重要性,以及委婉地勸解他好好看著苗春草,別再搞出這麽丟人的事。
這次是盛夏忍氣吞聲,隻把東西搬回家,沒把事情真的鬧大。
再有下次的話,盛夏很有可能會去公安局報警,到時候公安來村裡調查情況,情況屬實苗春草就要去坐牢了。
賀滿倉忍啊忍,認得他快要氣到爆炸了。
大隊長和村支書覺得差不多了就提出告辭,他們是受了盛夏的委托過來幫忙的,送佛送到西,做到這份上已經是盡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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