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見他遲遲不說話,知道自己那幾句感慨不中聽,笑著岔開了話題:“彤彤跟我說,她明天和周宇一起去醫院看望我媽,然後來咱家吃飯。我讓她自備食材來著。”
賀建軍聽到這話笑了:“媳婦,我們家不缺那點食材錢。”
“缺不缺是一回事兒,主要是彤彤擔心我難受,故意給我找事兒做。”盛夏想到了那個活潑又體貼的小姑娘,眉眼間盡是母性的溫柔。
賀建軍背對著她,沒能看到盛夏此時的神情有多溫柔,但他能從她輕柔帶笑的嗓音中判斷出來,她對薑欣彤的體貼相當受用。
他笑了笑,主動提議道:“明天開那幾瓶咱們特地帶回來的紅酒吧?”
盛夏立馬反對道:“不行!那是我給彤彤的賠禮。她和周宇辦訂婚宴那會兒,我的實驗正值關鍵時刻,一時半會兒脫不開身。我為了給她賠罪,嘴皮子都差點磨破了。建軍哥,你可不能讓我的努力白費呀。”
“對不住,時隔久遠,我忘了這茬。”賀建軍是真忘記了。
薑欣彤和周宇訂婚那陣子,賀家不太平,賀建軍的繼母跟那位李影后撕了起來,鬧得挺難看的,氣得他家老頭子差點升天。
賀建軍作為這個家的話事人,隻得趕回去處理那一堆瑣碎的事,幫著他家老頭子辦了離婚手續,還把李影后的資源給斬斷了一大半,這才把事態平息了。
賀建軍力挽狂瀾阻止了賀家的一次重大危機,這個世界的劇情被改得面目全非,除了李原和聶妍的相愛相殺劇情不變之外,其他的都變了。
正是因為賀家的動蕩讓李影后暫時放松了對親生兒子的管教,李原和聶妍的地下戀情得以順利地開展,奠定了很厚實的感情基礎。
這麽一算下來,不管賀建軍和盛夏這兩隻蝴蝶扇動的力度有多大,這個世界的男女主角依然在頑強地走劇情,談他們的戀愛,撒他們的狗糧。
兩人俱是回憶起那段時間的種種,盛夏很好奇問道:“建軍哥,我能問問李影后到底做了什麽事情,以致於激怒了你的繼母,搞出了那麽多的事兒嗎?”
說到這事兒,賀建軍的臉色唰一下變得很難看,“都是一些不入流的手段,說出來髒了你的耳朵。”
盛夏聽著這話頭,按下了她的好奇心:想必其中的原因不堪入耳,太過醃,不然她家大男人不可能會故意瞞著她。
她打消了探聽真相的注意,卻聽到賀建軍說:“周家最近不太平,周老爺子的身體出了問題,他現在瞞得住虎視眈眈的兒孫,要不了一周就會曝光出來。到那時候,周宇肯定會有不小的麻煩。”
盛夏挺關心發小的,當即問道:“建軍哥,我能不能把這個事兒告知周宇?”
賀建軍轉頭看她,苦口婆心勸她:“我一查到消息就跟周宇通過氣了,你別擔心。倒是彤彤那邊,你多上點心,提醒她注意些。周宇成長得挺快,經得起風浪。彤彤被保護得太過,若是不經受點風雨,只怕將來要吃苦頭。”
猶豫片刻,盛夏不得不按捺住原先的想法:“那好吧,我聽你的。我真把彤彤當親閨女了,就想護著她。”
薑欣彤跟周宇開視頻聊天,一直聊到了她睡過去,周宇邊看著她的睡顏邊處理事務,他收到了賀建軍傳遞給他的消息,正在為了可能出現的麻煩而做準備。
翌日清晨,薑欣彤鼓著臉跟念叨的薑母揮手告別,上了車後掐了周宇一把:“你是不是背著我給我媽灌湯了?”
周宇哭笑不得:“彤彤,我要是有湯,我第一灌的人就是你!”
薑欣彤氣哼哼:“你以為我會那麽傻喝你的湯?”
“是是是,我們家彤彤天下第二聰明,絕對不會乾這種傻事。”周宇給她扣上了安全帶,說完話不忘在她臉上啄了一口。
“第一是誰呀?”薑欣彤的怒氣值驟降,說話的嗓音變得又嬌又軟。
“當然是……夏夏啊。”周宇的求生欲極強,說完這話立馬又補充了一句,“這話可是你親口說的。”
薑欣彤的小脾氣頓時沒了,咯咯笑起來。
周宇的唇角跟著上揚,他家傻姑娘就是這麽無憂無慮,天真無邪,好哄得很。
兩人到了醫院看望姚娜,陪著她說了好些話,送上了不少營養品。
姚娜挺喜歡薑欣彤和周宇的,這倆孩子從小跟盛夏的關系好,仨孩子好得跟一個人似的。
想到這裡,姚娜不可避免地想到了身陷囹圄的親生女兒江燕,說著說著她臉上的喜悅就變了。
她看著活潑開朗的薑欣彤和英俊貴氣的周宇,沒忍住說了句:“要是我們家燕燕沒被人換走就好了。”那樣她就能跟這麽好的孩子當朋友了,也就不會走錯路了。
這話一出口,頓時冷場了。
薑欣彤從小被家裡人捧在手掌心裡長大的,沒有掩飾她的感情,不敢置信地看著姚娜,眼裡滿是驚訝。
周宇這兩年時間裡經歷了不少事情,他沒有泄露出自己的一絲真實情緒,也沒接姚娜的話茬,而是岔開了話題。
姚娜意識到自己失言了,第一反應就是看向盛夏,眼裡除了抱歉之外,還帶著令人不悅的審視,惹得不會掩飾情緒的薑欣彤氣怒不已。
周宇適時提出了告辭,帶著快要壓製不住情緒的薑欣彤離開了病房,提醒她:“彤彤,姚阿姨的身體不好。”
薑欣彤深深吸了口氣,眼中的怒焰不曾減弱,“我真沒想到姚阿姨竟然會說出這種話!怪不得夏夏連著兩年春節都不回來!”
她是單純善良,但不是什麽事都不懂的傻蛋,姚娜為什麽會說出這種傷人的話?不就是對盛夏心存怨恨才會說這種話嗎?
周宇回頭看了眼,沒看到盛夏的身影,他無奈勸道:“彤彤,你別氣了。夏夏心裡有數的。”
盛夏那麽聰敏,肯定早看出姚娜的改變。她的身份本就尷尬,她有能耐養活自己,完全不需要仰仗著盛家活著,不是非得回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