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麒把符馨月送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冷悠然閉關之後的第五天了,看著明顯是帶著不輕傷勢的符馨月,萬俟靜初蹙了蹙眉,放出木靈,看向了金麒,言道:
“你留下,讓木靈送她回去療傷。”
金麒點了點頭,符馨月聞聽萬俟靜初這不容辯駁的語氣,不禁掃了一眼書房之內,沒見到冷悠然的身影讓她有些意外。
“悠然丫頭呢?”她問。
“閉關了。”
“現在?”符馨月有些吃驚的看著萬俟靜初。
“是。你送她回去。”萬俟靜初並沒有解釋什麽,也不理會符馨月那欲言又止的目光,只看向被他放出來的木靈,目露警告之色。
木靈心下雖然對於萬俟靜初那明顯暗含不要多話的警告目光,有些不渝,卻也知道,沒了他家主人鎮著,這男人他還是惹不起的,便也木著小臉兒,一邊在心裡盤算著等冷悠然出關後怎麽給萬俟靜初告狀,一邊走上前去,拉住符馨月,走出了書房。
“發生了什麽?”萬俟靜初待得他們離開之後,才看向金麒問道。
“得讓吳川再過去一趟,符馨月把墨籙殺了,他們之間的打鬥,對於陣法的影響很大,我暫時丟了幾塊陣石擾亂視線,但我對陣法的了解並不多,若是還有別人盯著符家,落在有心人眼裡,就不妙了。”金麒說道。
“墨籙?我以為他不在陣中。”萬俟靜初一邊通過玉簡聯系吳川,一邊望著金麒說道。
“他確實不在,是一路尾隨我們過去的,在吳川給出了進入陣法的路徑離開之後,才跳出來的。”
“這麽說,他一直都盯著域主府?”萬俟靜初的眉頭緊蹙,眸子有些發沉。
這些年,他和冷悠然一直沒有放棄過搜尋墨籙的下落,沒想到,他竟是一直都藏身在他們的眼皮子地下。
若墨籙能一直都在他和冷悠然的附近,而沒有被發現的話,這可是一個不小的疏忽,有他,自是也會有別人。
“這是墨籙丟棄的。若不是看到符馨月,他的氣息發生了變化,就連我都很難察覺到他的存在。”金麒摸出幾片玉簡的殘片,遞上前去,說道。
萬俟靜初捏起一片破碎的玉簡,看了片刻,眸中劃過一抹暗芒,這玉簡,是用龍魂宮獨有的手法煉製的。
“我知道了,這一趟辛苦你了。”放下那玉簡的碎片,萬俟靜初看向金麒點了點頭。
金麒聞言卻沒有離開,而是開口說道:“回來的時候,我特意查看了一番域主府四周圍,像是這種玉簡內仙符的氣息,還有三處。”
“你確定?”萬俟靜初問道。
金麒聞言卻沒答,隻掃了萬俟靜初一眼,也沒離開書房,直接走到了書房裡間的書架前,感知了片刻,便對著書架的一角彈出了仙元。
隨著這一點仙元的撞入,書架微微一顫,緊接著便向兩側退去,露出了一道直通地下的暗道,而暗道的盡頭不是別處,正是冷悠然的閉關之所。
看著金麒那如入自家後院的架勢,萬俟靜初有些頭疼的揉了揉眉心,暗道冷悠然身邊的這幾個家夥,實在是比玉兔還難搞。
“金麒呢?”既金麒堂而皇之的破開禁製,走入密道之後,金燦又出現在了書房之中。
“去看悠然了。還有,這是域主府書房!”萬俟靜初看著金燦,深吸了一口氣,言道。
忽然好想他家小丫頭怎麽破?
“我知道這是你的書房,是金麒叫我過來的,說你這域主府周圍,埋著幾處眼線,讓我幫你處理下,我就是來告訴你一聲,順便問問,需不需要留活口。畢竟小然然閉關前可是特意叮囑我,凡事都要與你知會的。”
“活口能留就留,留不下也不必勉強。還有,麻煩你了……”萬俟靜初隻覺得頭更疼了。
“行,我知道了。對了,你域主府庫房裡那株萬年火靈草,就當報酬了。”話落金燦再次消失而去,不出片刻,距離域主府不遠的一處,就傳來了打鬥的轟鳴。
萬俟靜初則是翻開了域主府庫存的冊子,萬年火靈草什麽的,他都不知道庫房裡有那種東西啊!
“閆明!”
“尊上?”
“這冊子裡的東西是不是不全?”在遍尋不到那什麽萬年火靈草之後,萬俟靜初終於喚來了自家聽話的屬下。
“庫存是景勝負責的,不過後來事情多起來,就耽擱了,好像一直沒整理完。”閆明看著萬俟靜初手中的冊子,思索了片刻答道,並不明白一向不關心這些身外之物的自家尊上今天到底是怎麽了。
萬俟靜初聞言搖了搖頭,歎息一聲,才開口道:“你去把景勝和宜修找來,順便去聯系一下桃木之,讓他盡快趕到域主府。”
閆明應承一聲離開了書房,直到人都找齊了,他也沒想明白,萬俟靜初怎麽就忽然關心起庫存來了,隻得好心的提醒了景勝幾句,算是聊表同僚之間的友愛互助之情了。
景勝得知此事多少有些忐忑,轉過頭,都沒去見萬俟靜初,就把他自己的手下們,痛斥了一遍,生是擠出人手,去清點庫房了,卻不知,庫房的事情,萬俟靜初其實並沒有要追究的意思。
只不過是習慣了掌握全局的他,一時很難適應像是冷悠然家這幾隻,平日裡放養在空間內,自由散漫慣了的存在罷了。
畢竟他也知道,就算冷悠然沒閉關,金燦那貨若是被放養在他的域主府中,庫房裡的東西也不見得會幸免於難,只不過有冷悠然在,她至少會跟他說上一聲,而沒有冷悠然,怕是庫房被金燦那廝般空,他這個一域之主怕都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這一認知,讓萬俟靜初多少有些後悔,在冷悠然閉關前,沒有好好與她了解過這幾隻平日裡的情況,可問題是,他也從來不曾想過,誰家的主人,會像冷悠然這般縱容自家的契約獸啊!
在接連見識到了冷悠然家這幾隻,或是壓抑著不滿,留待日後與他算帳,或是乾脆無視他的幾隻之後,萬俟靜初忽然就覺得,他家玉兔那樣偶爾會鬧個小脾氣,大抵上還算是聽話的,似乎也不是特別難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