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悠然看著那兩色焦灼在一起的火光腦子裡各種問題一一劃過,冷悠梵這樣多久了?這異火是怎麽回事?他還能堅持多久?
一時間竟然有些慌了手腳,她握緊雙拳,深吸了幾口炙熱的空氣,自從到了這獨峰腳下,樁樁件件的事情都讓冷悠然有些措手不及,當真正面對冷悠梵的生死之時,冷悠然才忽然發現,原來,自己真的沒有自己相像的那麽理智。
“主人。”疾風感覺到冷悠然那紛擾的思緒,上前幾步,拉了拉她的手臂。
冷悠然回過頭來,看到疾風那眼中的擔憂之時,扯了扯嘴角,“我沒事。”
“他的這種情況還是要想辦法盡快解決才好,這樣下去,他堅持不久了。”疾風看著冷悠梵時眼中透露出了些許凝重。
這些冷悠然又如何不明白,可是異火這東西她一無所知,除了憑借觀察冷悠梵那越來越弱的藍色本命火焰,讓她知道這本命火焰與那異火可能不能共存的之外,其他的她全然不懂。
“木靈,你對異火了解多少?”冷悠然蹲在石室門口雙手抱頭,苦思冥想無果之後,只能試著開口向木靈詢問。
“異火和我們一樣,都是生於天地,但異火可以被人降服收入體內,只是……”
“只是什麽?”冷悠然緊張的問道。
“只是如果不能收服那異火,被異火入體之人最後都會落得個灰飛煙滅的下場。”
冷悠然聞言身子一顫,“有什麽辦法能幫我哥哥麽?”
木靈盯著空間之中靈兒應冷悠然要求展開的石室內的畫面,“那藍色的如果是那人的本命火焰的話,你可以幫助那本命火焰與異火融合,具體方法如何我就不知道了,異火與我們木靈相克,天道給予我的傳承之中也沒有更多的關於異火的信息。”
冷悠然聽到木靈的解釋之後陷入了沉思,幫助哥哥的本命火焰融合異火必須讓那本命火焰的火勢壓過異火。
這方法有兩個,一個是提升哥哥本身的真元,以加強他本命火焰的強度,一個是打壓異火,促使它的火焰強度減弱。
而能與異火出身媲美的她身邊只有息壤和木靈,這兩者都不能起到效果,而能讓哥哥增加真元的方法,卻因為她不能靠近而又辦不到。
誒?不對,冷悠然忽然抬頭看向了藍羽,她記得哥哥說過,他的本命火焰是因為藍羽而生,而藍羽的獸火理論上能為哥哥所用。
“藍羽,你的火焰能助哥哥一臂之力麽?”冷悠然問道。
藍羽聞言一愣,它的火焰?藍羽歪著鳥頭認真的思考了起來。
冷悠然無奈的看著藍羽,這貨本就比她認識的所有靈獸都年幼,至今還不到兩百歲,再看看它那比別的靈獸小了不止一號的鳥頭,果然腦容量太小神馬的真是讓人著急!但是此時冷悠然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藍羽的身上。
“好像可以哦……”半餉之後藍羽才很是疑惑的開口道。
聽著藍羽那自己都不甚明了的話,冷悠然抿了抿唇,焦急的開口道:
“藍羽,你是畢方,你有傳承的,你仔細想想啊!那是你的主人!你想想他平時對你的好!現在只有你才能救他了!”
“我能救他?”藍羽聽著冷悠然的話,呆呆的看著那被兩股火焰包裹期間的冷悠梵,冷悠然雖然焦急,卻也知道,藍羽的年紀還太小,很多傳承怕是還沒有體悟出來,她就算再急也沒用,只能由著藍羽進入了這麽一種似呆似癡的狀態。
不知道過了多久,藍羽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冷悠然能感覺到它似乎是在積蓄某種力量,片刻後,一道炙熱的藍中帶紅的火光忽然自藍羽身上燃起,不待冷悠然反應過來,那被火光包裹著的藍羽便一頭撞向了冷悠梵。
冷悠然見此緊緊的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才沒有驚呼出聲,只見那火光眨眼沒入了冷悠梵的身體之中,他那本就被炙烤的已經近乎於碳化的身體在這一瞬間有黑色的飛灰升騰而起,看的冷悠然心顫不已,生怕這麽一撞之下,自家哥哥就會飄散於這不見天日的石室之中。
在那道火光沒入冷悠梵體內之後,他本命火焰的火勢突然大漲,一下子撲向了那妖紅色的火焰,而那妖紅色的火焰,在冷悠然的注視之下節節敗退,冷悠然見此才松了一口氣,卻也不敢輕易離開,只能盤膝坐於石室之內,安靜的等待著。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直到冷悠然確定了那妖紅色的異火再慢慢收斂,被冷悠梵的本命火焰融合壓製之後,她才站起了身,留下疾風在石室中守著,帶著息壤向著那些荼蘼花藤走去。
“你的主人在哪?”冷悠然抬手撫上那白色的荼蘼花,開口問道。
荼蘼花藤在冷悠然話落之後,再次動作了起來,距離冷悠然不遠處的一面布滿花藤的牆壁之上,花藤忽然退散向了兩側,冷悠然走過去看了看才發現,原來這邊還有一條通道,只不過被這些花藤層層遮擋住了,在這到處都是花藤的隧道之中如果不砍掉這些花藤, 只怕很少會有人察覺到後面還有通路。
冷悠然只是猶豫了一下便走了進去,這條通道卻意外的清爽,沒有那些“乾屍”,甚至那無處不在的荼蘼花香在這通道之中的味道都變的有些許不同了。
她不知道是這花香的緣故還是自己口中菩提子的問題,隻覺得踏入這裡之後,自己的神識變得更加清明,那些負面的情緒也在漸漸的變淡,直到她穿過通道,步入一個大廳之中後,那些纏繞了她許久的繁雜思緒好似一下子都消失不見了。
冷悠然環顧著面前這個大廳,這裡除了更為寬敞之外,最突出的就是那一株足足有一人粗細的荼蘼花藤了。
只見那花藤直直的挺立於大廳之中,於大廳的穹頂之上無數的花藤擴散開來,沿著大廳的牆壁四散,細看之下還能見到不少的花藤甚至已經穿透了這大廳的穹頂。
這些雖然讓冷悠然覺得震撼,可卻遠不如那株巨大的荼蘼花藤之下盤坐之人,只見那人身披一襲紅色的斑斕袈裟,神態莊嚴雍容,周身還隱隱散發著佛光,望見那人的瞬間冷悠然隻覺得所有的雜念盡皆消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