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悠然一看那小白花一樣的女子,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這女子看上去的感覺比當年她那個小保姆還要小白花,也難怪了。
“行了,別哭了!有事說事,再哭一聲我就叫人把你扔出去!”冷悠然面帶微笑,可說出來的話全然不是那麽回事兒。
“唔……”女子抬手捂住了自己的最,然後滿眼驚恐的看著冷悠然,怯怯的向著蕭煜的方向瑟縮了一下。
“悠然……”蕭煜想說什麽。
“師伯,你還記得當年給我找的那個照顧我的師姐麽?”冷悠然依舊面帶微笑,蕭煜卻覺得背脊一陣發涼,他一直以為當年那事冷悠然還小應該是早忘記了,他哪裡想得到冷悠然這貨壓根兒就沒忘,不但沒忘,這筆黑帳她還一直給自己記著呢!
“我……”
“師伯是想把她帶回去?”冷悠然根本不給蕭煜說話的機會。
蕭煜聞言,猛的搖頭,他雖然好心救了這女子,但是從來沒想過和她怎麽樣,怎麽會想把她帶回宗門裡去。
“那不就得了!”冷悠然沒好氣的瞪了蕭煜一眼,這架勢儼然是兩個人的身份來了一個對調,好似冷悠然是蕭煜的師伯一樣。這樣一幕看在葛旴的眼中那真是分外的眼疼。
徐松一直在縮小自己的存在感,冷悠然卻是不想放過他,“徐師兄可知道這女子的來歷?”
“這……”徐松看了看自家師傅,又看了看冷悠然,端的是一副受氣包的樣子。
“照直說!”葛旴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說道。
“她是城中合歡閣的頭牌,當然也算是合歡閣的弟子。前些時日我聽說南長老家的樸光師叔把她給贖買回去了,結果不知道為什麽,她會出現在這裡。”徐松說罷就不再開口,而是縮回了一邊貓著,爭取不再被任何人注意到。
樸光……冷悠然心中的小人兒已經笑得滿地打滾,面上卻依舊保持微笑。這合歡閣她還是在安城的時候老遠掃到過一眼,原以為只是這修真界的一家普通爐鼎樓,卻沒想到居然還是個門派。
“既然是有主的,那就再好辦不過了,麻煩旴師伯派人送她回去吧!當然,蕭師伯你是不是也去一趟,畢竟這是人家的東西,你撿了總得給人家一個說法不是?”冷悠然的話說的很是不客氣,她雖然同情這女子被收入這樣的門派,卻一點也不讚同她的所作所為,這樣明晃晃的挑撥事端誰知道她安得什麽心。
“不……我不能回去,我會死的啊!這位道友,我求求你了,求求你!”女子一把抓住蕭煜的衣角,哀求道。
“悠然!你難道看著她去死麽?那樸光根本就不是個東西!”蕭煜眉頭緊蹙道。
“能去逛合歡閣的當然不是個東西,但是師伯也要知道,人家那是買賣,做的就是這個生意。她回去會不會死我不知道,但是如果你要是弄個合歡閣的人養起來,你猜我會不會告訴我外公?”冷悠然優哉遊哉的往椅背上一靠,目光直直的看向蕭煜,一點都不避諱。
“咳!”葛旴輕咳一聲,掩飾住嘴角的笑容,他算是知道為什麽要讓這丫頭來看著蕭煜了。
“冷悠然!你這丫頭怎麽就沒有一點同情心呢?”蕭煜瞪眼。
“你嚷什麽?這修真界哪天不死人?是你同情的過來,還是我同情的過來?”冷悠然用手肘支著椅子的扶手,拖著下巴,慢條斯理的道。
“你……”蕭煜語塞。
“蕭師弟,悠然這丫頭說的不錯,這合歡閣一直做得就是這個買賣,這女子能在我飄渺城的合歡閣中做成頭牌,她自然也有她的本事,你這是又何苦要妄做這個惡人呢?”葛旴苦口婆心的勸道。
“師兄,這女子是個可憐人,你們怎麽就不能放她一條生路呢?”蕭煜有些頹然。
“蕭師伯,那要是你跟樸光師叔爭搶爐鼎的事情傳回宗門的話,你覺得到時候是她比較可憐,還是你比較可憐?”冷悠然再次給蕭煜補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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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煜與葛旴二人茫然的對視了一眼,壞了!這事已經過去兩天了,蕭煜當初隻想到救人,而葛旴想的是這樣一個女子不能讓她黏上蕭煜,卻誰都沒考慮過冷悠然剛剛說過的問題。
那地上的女子很快捕捉到了蕭煜臉上的遲疑,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改坐為跪,嘭嘭嘭的把頭磕的山響,邊磕嘴裡還邊念叨著,“求求你們,不要送我回去,求求你們……”
或許上輩子的冷悠然見人如此還會覺得肉疼,但是這輩子不同,她十分清楚,就憑那女子的一身修為,別說是磕頭了,就是用腦袋去碎大石都沒有問題。
“你別磕了!”冷悠然道。
女子聞言就是一喜,到底是個小女孩兒,別看說話不客氣,現在也見不得她這樣了吧,怕是也要心軟了。
“誒!說你呢,你再磕下去地磚都要碎了!”冷悠然接著道。
剛剛還在欣喜的女子,動作一窒, 咬了咬牙,膝行上前,一個頭深深的向著蕭煜磕了下去。
“這位道友,小女子謝謝你的相救之意,只是小女子命苦,就是這個做爐鼎到死的命了,道友還是派人送我回去吧!”女子再次抬起頭來,臉上新舊淚痕交錯,額頭微微有些紅腫,那張小臉兒依舊惹人憐惜,目光裡卻是滿滿的倔強。
冷悠然心中暗自點頭,這又是一枚戲精吧!
“那個,大嬸,你這金丹期的修為,怎麽也得幾百歲了吧?能不自稱小女子麽?”冷悠然抿了抿唇,努力讓自己看上去滿眼的真成,望著女子說道。
“噗……”一直勵志充當背景板的徐松一時沒忍住還是把自己暴露了出來,發覺人都看向他的時候,立刻轉身只是那不停上下抖動的肩膀,還是出賣了他。
這一刻女子臉上的肌肉有些控制不住的扭曲,女人最討厭什麽?當然是被人說老!
“蕭師伯,你到底想好沒有啊?”至此冷悠然已經沒有了看戲的意思,再好看的臉,經過那一扭曲,也算是形象全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