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看著冷悠然忽然轉變的神色,羽大笑了起來,“嘖嘖嘖,看來這些時日,你果然還是沒有浪費的,想明白了?可惜,還是太晚了。”
“為什麽?”冷悠然聲音顫抖著問道。
“是啊,為什麽靈兒那傻丫頭,卻獨獨要叮囑我看顧好你呢?你知道我當時有多嫉妒麽?我為她舍棄了那麽多,她卻把我舍棄了!可是啊,我還是沒忍住,答應了她!既然答應了,就得做到不是麽?”
羽抬起手,虛撫上冷悠然的面頰,歪著頭,用一種盛滿了複雜,卻又讓冷悠然毛骨悚然的目光注視著她這一刻因惶然驚恐,而變得慘白的面色,接著緩緩地說道:
“我也有很多為什麽,可是,誰又能給我一個答案呢?好了,現在,你想知道的都知道了,那就安心把這最後一卷卷軸弄明白吧!”
話落羽的身影越發的虛幻起來,直至徹底消失不見。
隨著他的消失,整個山洞內的那原本纖塵不染的環境也隨之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地破碎的石塊兒,到處都爬滿了不知名的植物和各色的蟲子。
冷悠然環顧著這好似夢醒時分回歸現實的一切,低頭看了看手上那卷,在此時看起來頗有些陳舊破敗的卷軸,下一刻,她就察覺到,她與空間和紫曦它們的聯系,已經恢復了,還來不及欣喜,她所在的這整個空間忽然就是一陣劇烈的顫動。
頭頂的石屑如雨點兒一般的掉落了下來,四周圍充斥著各種植物莖葉的摩擦聲,以及驚慌逃竄到處亂飛亂爬的小蟲子,她本能的戒備起來,可在這一陣顫動之後,一切又似乎再次回歸了平靜,除了整個空間都陷入了靜謐之外,卻似乎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一般。
冷悠然眯了眯眼眸,羽那樣的神經病,還是掌握著恐怖力量的神經病,她可以說是從來沒有見過的,雖然她根本不可能理解的了一個思維有問題的存在,是如何考慮事情的,但本能的,她覺得這空間發生的這一次顫動,絕對不簡單。
她再次低頭看了看手上的卷軸,想去打開,卻又忽然頓住,飛快的摸出了一塊兒屬於仙府中人的傳訊石,試著探入了神識,然而神識探入傳訊石還不到一吸的時間,就被她的神識瞬間塞滿,繼而炸裂開來。
冷悠然看著手心上幾乎碎成了粉末的傳訊石,一雙眼眸之中卻全無半點兒波瀾,環顧了一眼雜亂的山洞,她又摸出了那枚羽給她的木牌,身形一閃,來到了山洞的最裡側,卻是一愣。
那個被掩藏起來的房間,此時居然就那麽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了她的眼前,可在她的神識之中,面前的卻依舊是一堵完好的洞壁。
她蹙了蹙眉,收起了木牌,試著走了進去,就發現,在這個石室之內,她的神識再一次的被禁錮住了,意識到這一點的冷悠然,眸色一沉,隨手從石架上抽出了一卷卷軸來,匆匆掃過,發現上面並沒有什麽太有價值的內容,便想要嘗試把那卷軸拿出石室。
可那卷卷軸才剛剛被她帶著跨過了石室的門口,就瞬間化作了點點帶著些許潮氣的灰塵,無聲的飄散了開來。
md!冷悠然暗罵一聲,瞬間意識到,羽這是在有意的拖延時間,雖然,她並不知道,還有什麽更糟的事情可能會發生,但對於一個有著自我毀滅傾向的存在,她是一點兒都不敢掉以輕心的。
一抹暴虐的深紫色流光,轉瞬自她的眼底一閃而過,雙拳猛的握緊,她轉身退出了石室,神識轟然散開,隨著她心念的轉動,她的神識有如實質一般外放開來,山洞中散落一地的亂石,好似被一隻隻無形的手掌控著一般,忽然動了起來。
當所有的亂石安靜下來,感覺到山洞內的時間,在這一刻徹底停止了流動,冷悠然才再次調轉腳步,走入了那石室之中,再次揀選了一卷卷軸,拿了出來,這一次卷軸沒有消散,可再次打開,冷悠然卻發現上面的字跡,竟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慢慢的消退。
這樣詭異的情況,羽是如何做到了,冷悠然不得而知,但她現在卻是已經意識到,她怕是要與這些卷軸,來上一場爭分奪秒的惡戰了。
這麽想著,她的手忽然一抖,把卷軸徹底展開,神識瞬間轟然而上,趕在那些卷軸上的字跡,徹底消失之前,把那上面,所有的內容,盡收腦海。
這般做雖然快,可這樣做卻對冷悠然的神識損耗非常之大,一個石架上的卷軸還沒清完,冷悠然就已經有了目眩之感。
“金燦,種子!”冷悠然摸出一瓶丹藥,通過契約,對金燦說道。
感覺到冷悠然此時精神的緊繃, 金燦面上有肉疼之色一閃而過,卻只是稍一掙扎,就又交出了一枚得自奔雷峰的種子,並且強調道:“小然然,這算是我借給你的,要還的哦!”
冷悠然此時可沒有多余的時間去跟金燦算計這玩意兒要不要還,拿出了種子就混著丹藥一同丟入了口中,順便含糊的應承了一聲,就再次投入到了卷軸之中去。
一卷又一卷的卷軸,流水一般的從冷悠然的神識之下劃過,無數羽的生平被收入了冷悠然的腦海之中,她這才發現,這些卷軸說是無聊之作,其實更接近於某種日記一般的存在,只是中間的時間跨度比較大,此時在她沒有找到所需要的東西之前,她並沒有時間去梳理,只是囫圇著收入了腦海之中。
終於,在又一瓶丹藥見底的時候,關於神光的記敘,總算是出現了。
那是羽和應龍的戀情被羿曝光千年之後的事情,隨他被流放而來困鎖了修為的死忠們,已經死去了幾代人。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上天與巫神族開了個玩笑,這片遠離大陸的群島,雖然貧瘠,可卻意外的,幾乎沒有遭受過任何始神的荼毒,就在大陸上巫神族犧牲了一代又一代人,前赴後繼的勵志要把始神全部殺光的時候。
這些被流放過來,幾乎與凡人無異的族人,卻在這一片貧瘠的群島上繁衍生息了下來,在度過了最初的艱難之後,反而很是有了那麽點兒欣欣向榮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