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不認床,但小暖在陳家也睡不踏實,第二天早早便醒了。張開眼見綠蝶又在地上盤腿打坐,小暖甚是無力。
賀風露來了後,家裡變化最大的就是綠蝶。她跟賀風露比試幾次都輸了,便央求小暖想跟賀風露功夫。這丫頭還從沒求過啥,小暖也沒駁了她的面子,叫過賀風露叮囑幾句,讓她在不違背門派規矩的前提下指點綠蝶一二。
然後,綠蝶就成了這個樣子:小暖天天一睜眼就見綠蝶在她屋裡打坐……
美其名曰,練氣!她又不是修真流,練個毛的氣!
“你這樣,真能行嗎?
綠蝶神清氣爽地站起來,“行。”
小暖歎口氣,“什麽時辰了?”
“剛到辰時。”
小暖伸伸懶腰,七點了,也不算早。
起床出屋,見到汀蘭拿著掃把一個丫頭孤孤單單地打掃庭院,小暖仰頭望天,陳家真是人盡啟用!
“汪!”
大黃不知道從哪躥出來,撲到小暖面前搖尾巴。
“姐!”小草也蹦了出來,笑得一臉歡快。
小暖蹲下,揉揉大黃又摸摸妹妹,“你們怎麽來了。”
“汪汪汪!”
“娘不放心,讓我和大黃來看看你。”
小暖笑了,“姐好好的,待會兒就回去,吃飯沒?”
“沒!”
“汪!”
“想吃啥?”
“汪汪汪,汪汪汪!”大黃立刻激動了。
小暖一臉黑線,“讓小草說。”
“大黃想吃兔子,小草想吃紅柳巷口的肉包子。”小草立刻道。
“你這是和兔子有仇嗎,吃了多少了還想吃!”小暖一巴掌拍在大黃的腦袋上,“走,吃包子去!”
大黃耳朵尾巴同時耷拉下來,不開心地跟著。
待到前院見到在陳老爺子屋外打掃的秦大舅和張氏,小暖也不得不佩服這倆人的臉皮了。張氏見到小暖,立刻衝著屋裡嚷嚷道,“叔,小暖過來看你了。”
皮氏從屋裡跳出來指著秦大舅和張氏吼道,“把他們給老身弄走,弄走!”
“他們也是一番好意,又沒擾到爺爺病床前。”小暖也只是保證在渣爹回來之前陳老爺子不死罷了,才不會讓他們舒舒服服的,“爺爺好些沒有?”
“沒有!”皮氏沒好氣地回了一句,“他們不走,你爺爺好不了。”
小草歪著小腦袋,“那大舅和大舅母走了,爺爺就好了嗎?”
皮氏瞪起眼,不過她現在不敢罵小草,萬一惹了小暖不高興,事情就麻煩了。
張氏見小草肯幫她,樂得不行,“就是,拉不出屎來怨茅坑!”
小暖……
“讓爺爺好生養著,我爹已在路上了。”小暖帶著妹妹出了陳家,見大黃這模樣也是不忍,便對綠蝶道,“送大黃去找玄大哥,看他有沒有空去抓兔子。”
大黃的尾巴立刻翹起來,蹭了蹭小暖和小草後,一溜煙就不見了。
小草拉住姐姐的手,“肉包子。”
“好,肉包子。”
小暖帶著小草跑去買了熱乎乎的肉包子,回第一莊見娘親已經在田裡忙碌了。小暖很是心疼,“又不是多急的事兒,娘先把早飯吃了啊。”
秦氏解下腰間擋露水的粗布,笑道,“早上太陽剛出來這會兒,棉花上的蟲子會到葉子上曬露水,一眼就能瞅見,待它們曬幹了躲到棉桃和花裡就不好找了。”
這麽神奇?小暖笑道,“明早女兒跟娘親來捉蟲,捉完再進城。”
“這麽多人呢,你忙你的事。”秦氏洗了手帶著兩個閨女回莊裡的宅子,翠巧立刻端上精致的早飯。
秦氏洗手坐下聽小暖講了陳家的情形,歎口氣,“人老了就不能講究,你爺爺以前多要強的一個人啊!你爹那邊還沒消息?”
小暖搖頭,“算著日子明天怎麽也該回來了。”
“那你就再辛苦兩天。”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兒,秦氏歎口氣。
哪知道第二天趕回來的不是陳祖謨,而是陳家的大管家陳忠。
陳忠帶著兩個郎中進了陳老爺子的房中,見到床上的陳老爺子也是嚇了一跳。
辛辛苦苦的熬了幾天不見兒子沒回來的陳老爺子,欣慰的同時又覺得陣陣淒涼。被折磨得將近崩潰的皮氏見不到兒子,拉住陳忠追問,“祖謨呢,他為什麽不會來?”
陳忠退後一步行禮,“老爺公務繁忙脫不開身,才讓小人先行一步,老爺隨後便到。”
皮氏一屁股攤在床邊,聽著陳忠給老頭報告祖謨的行程,又說他帶回來的郎中是老爺如何辛苦才求來的名醫等等,她不曉得老頭子心裡怎樣,反正她心裡拔涼拔涼的。
小暖聽說後冷哼一聲,剛剛上任的禮部二級部門副部長,恐怕連人都沒認全呢,忙個鬼!
陳忠和陳町這兩個管家回來後,陳家的事情立馬變得有條理起來,趕不走的秦大舅和張氏被請到外院暫住,青魚湖邊別院的下人們被叫回來做事,藥品和補品也立刻去采買。
待傍晚小暖回到陳府時,陳府裡已經被陳忠梳理得井井有條了。曉得這兩日是小暖幫忙打理府中事務,陳忠驚訝之余也不得不佩服,同時又有那麽一點兒的心虛。
因為回來之前老爺千叮萬囑,莫讓兩位姑娘靠近陳府,以免讓老太爺的病雪上加霜,現在他該怎麽辦?
小暖似是看不到他的心虛,邁步進了陳老爺子的房中。現在房中已有婆子伺候,屋內打掃得乾乾淨淨,正在喝茶的皮氏見到小暖也完全沒有了前兩日的狼狽。
小暖從屋裡出來,便問陳忠,“我爹何時回來?”
“老爺忙完公務, 隨後便到。”陳忠依舊是老一套。
小暖臉一沉,“具體是哪天?”
陳忠便不敢說話了。
“也就是沒日子了?”小暖又問,“府裡的事情我爹是如何安排的?”
陳忠低著頭,“老爺說……府裡的事情交由小人管著……”
行了,小暖似是憤恨地站起身,“好,好啊!本姑娘也忙得很,府裡交給你了。”
陳忠把小暖這尊大佛送出門後,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過了兩日,在郎中的精心調理下,陳老爺子的病情漸漸平穩,右手也漸漸能夠控制了,陳忠立刻給老爺寫信讓他放心。
可當天晚上,陳老爺子不曉得怎麽回事兒從床上摔了下來,待被發現時,只剩了一口氣……到本站看書請使用最新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