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昨晚寫的那些,都沒用上?”小暖好奇問道。
娘親昨夜挑燈夜戰,把不能把閨女嫁給三爺的緣由寫了一遍,就等著三爺來時講給他聽,打消他娶自家閨女的念頭。
怎麽說完回來就變樣了呢,三爺到底跟娘親說了啥?
秦氏不好意思地揉揉耳朵,“娘都用上了,可三爺比娘說的還要好。娘現在覺得,他雖然比不上秦三,但比書彥要合適。”
“你太要強,本事不如你的男人你看不上,三爺這樣的才能降得住你。”秦氏又非常惋惜地道,“若是三爺真得能做到他說的這樣,也是好的,他這個人看著就挺靠譜。可他的……爹和娘還有奶奶,實在是讓人不放心。”
伴君如伴虎啊……秦氏低下頭又開始琢磨了。
小暖握了握拳,覺得三爺今天又取得了重大進展,起碼娘親覺得他比趙大哥合適了……若是讓三爺知道娘在他和秦三之間徘徊,會不會轉手就把秦三滅了?
邊上的綠蝶也在想同樣的問題,忍不住偷偷地樂。在京城的霓裳分號跟人談生意的秦三抬手摸了摸脖子,“奇怪,這天怎忽得冷了呢?”
第四莊內,被王函昊和田歸農往外送的三爺走到外院時,見大黃和小草依舊守在兔子籠邊上,四隻眼睛齊刷刷地望著他。三爺主動走過去,附身與小草平視,含笑問道,“小草有話要講?”
“三爺,您脖子上的傷口會跟我爹的一樣,長好了也會留下一條大蜈蚣嗎?”
三爺摸了摸脖子上的白紗布,“不會,你爹的是鞭傷,我的是刀傷,好了之後只有淡淡的一條線。”
那就好,如果三爺像爹爹一樣脖子上爬著一條大蜈蚣,小草一定不能把姐姐嫁給他。小草立刻松了一口氣,“三爺要娶我姐姐嗎?”
“是。小草覺得可好?”這是小暖的家人,她的意見也很重要。
小草歪著小腦袋道,“三爺,如果你不喜歡我姐了,會跟我爹一樣,把她趕走嗎?”
小孩子問得果然直接,三爺搖頭,“不會不喜歡,不會趕走。”
“那……”小草的眼珠子轉了轉,“如果三爺把你的馬送給小草,小草就幫你說服娘親,把姐姐嫁給你。”
小草喜歡三爺的馬不是一兩日了,而是兩年多了……
王函昊抽抽嘴角,玄散捂臉,三爺則直接笑了,“好。”
“汪!汪!”大黃搖搖尾巴。
小草趕忙道,“大黃說它要玄其大哥。如果三爺把玄其大哥給了大黃,大黃也同意。”
“哈哈……”玄散直接笑了。
三爺想了一會兒,“不行,玄其身負要務,不能給大黃。不過玄其無事時,可以陪著大黃一起玩。”
“汪,汪,汪!”大黃立刻豎起耳朵,蹭了蹭小草。小草馬上道,“不是玩,是一起抓兔子,上樹。”
小暖母子正在商量事情時,翠巧快步走進來,“夫人,姑娘,晟王把他的禦馬送給二姑娘了。二姑娘說,若是晟王給她禦馬,她就同意晟王與姑娘的親事。大黃向晟王討要玄其大人,晟王沒給。”
秦氏……
小暖……
“什麽?”臥床的陳祖謨又差點跳起來,“晟王想娶小暖?”
“是,這事兒第四莊人人皆知。晟王上門提親,秦安人尚未答應,不過看晟王的意思是志在必得。”陳忠回話。
柴玉媛尖叫道,“不可能!晟王那樣的人物,怎麽可能看得上小暖!他早就放話說要娶個容貌上佳的美人兒!小暖離容貌上佳差遠了!不行,他不能娶小暖!”
若是他娶了小暖,小暖那囂張丫頭還不得騎到她頭上去。
陳祖謨心裡也是五味雜陳,他本想把小暖嫁給大皇子的,可如今大皇子落難,三皇子正得皇上歡心,若是小暖跟了三皇子對他並無壞處。
只是,晟王那般冷硬的人物,會因為他是小暖的親生父親而對他另眼相看麽?
“不行,我要進京,我要立刻去見祖母!”柴玉媛抱起孩子喊道,“陳忠備車,進京!”
陳忠看向陳祖謨,陳祖謨點了頭後,陳忠才去準備。
此處離著京城不過五裡,轉眼即道。待到陳馬車停在皮場街柴智瑜府邸門前時,柴玉媛才覺得心虛了。
她去年出事兒後,爹娘和大哥待她就大不如前,她今日冒然登門,他們會怎麽看她,家裡的下人會怎麽看她?
不管怎樣,她已經來了!柴玉媛咬牙,“去叫門!”
陳忠上去叫門,門人聽聞是外家的三姑奶奶回來了,立刻進去通報。一會兒,柴玉媛母親身邊的心腹花婆子便急匆匆地走出來在馬車邊行禮,“三姑奶奶,您可回來了,老夫人上元節時還念叨您和小棉姑娘呢。”
柴玉媛頓時松了一口氣,命霍嬤嬤撩起簾子,笑道,“父親和母親身體可還安好?”
我的個娘嘞,這還是她家三姑奶奶麽!花婆子看著瓜子臉變南瓜臉的三姑奶奶,勉強掛著一臉笑道,“都好。老太爺和老夫人正正等著您呢,請您隨老奴來。”
大哥柴智瑜的院子雖然在京城不算小了,但自然不能跟當初的承平王府相比。馬車一會兒就在二門外停住,柴玉媛抱著孩子下了車。
院門口的一眾丫鬟婆子見到胖成了兩個的柴玉媛先是驚訝, 然後馬上整齊地低頭行禮。這府裡的丫鬟都是從承平王府帶過來的,哪個不知三姑奶奶鞭子的厲害。
柴玉媛的目光掃了一圈,不見母親也就罷了,竟然連大嫂也不見!她微微咬唇,抱著陳小棉向院內走去。
過了穿花門,到了內院正房門口,柴玉媛才見大嫂辛氏臉上掛著若有若無地淺笑等著她,見她來了竟也沒有主動說話!
柴玉媛抿抿唇,上前一步行禮,“大嫂,玉媛回來了。”
看著這個害的她丟了郡王夫人頭銜的柴玉媛,辛氏連笑也掛不出來了,“母親在屋內等你,隨我來。”
“玉媛給母親請安,玉媛罪該萬死,連累母親受苦了。”柴玉媛跪在地上,淚如雨下。
她的母親趙氏見到女兒抱著外孫女這樣一哭,心中再大的怒氣也只能化作一聲歎息,“快起來吧,怎得也沒著人送消息過來,也好讓你大哥派人去迎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