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在大隊裡面,大家一個一個的輪流敬他酒,他傻呼呼地,全都喝了,攔得攔不住。”林雲華說著,自己紅了眼睛。
林小夕看她這樣,心裡哪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爸爸是入贅的,村子裡的人雖然面上不說,背地都有些瞧他不起。
這麽上趕著給他敬酒的事,以前從來沒有過。
不管那些人是真心還是假意,總歸這回是自家帶著村民賺了一筆,爸爸在那些人面前,真真正正揚眉吐氣了一回。
媽媽那會兒在旁邊看著,心裡也覺得高興吧!
晚上,劉月成醉酒醒過來,林小夕幫他揉著額頭,還不忘抱怨道:“爸,你又不會喝酒,往後可不能這樣子喝了,你都不知道,你喝多了,有多鬧騰。我跟媽媽,大鵬,好一頓折騰,才讓你睡著了。”
劉月成有些不好意思:“我喝多了,不知道。”
“喝酒誤事,爸爸以後可不能這樣喝了。”林小夕提醒他。
劉月成紅著臉“嗯”了一聲。
後面兩天再有人請他喝酒的時候,倒真是沒有再喝醉過。
林小夕知道他聽進去了自己的話,心裡欣喜不已,只要能夠和爸爸有效溝通,以後就不怕外人挑唆。
這天,她正在家裡看書,遠遠的就聽到了劉月成的嚎啕大哭聲,嚇得連忙站了起來,鎖了門就跑了出去。
遠遠地,看見一堆人圍在自家的牛欄面前。
爸爸的哭聲就是從那裡傳出來的!
“嗚嗚嗚……”
“嗚嗚……”
這哭聲……是兩個弟弟!
她心中一個咯噔,忙拔開人群走了進去:“爸,你怎麽啦?”
“閨女,咱們家大黑死了,你說它,好好的咱會死呢?”劉月成見到林小夕,立刻哭得更加傷心起來。
林小夕聽到這話,立刻就看向了躺在那裡的大黑。
堆滿了紅薯藤,散發著牛糞味道的牛攔裡面,大黑正口吐白沫,雙目圓睜,四肢僵硬地斜躺在那裡。
顯然已經斷氣多時!
死了!
大黑死了!
這個六天前,還幫著他們家摘桐子的大黑,竟然死了!
怎麽可能呢?
她明明記得,她家這條大黑,是在兩年後,因為小弟的粗心,沒拉住繩索,最後跟另外一條牛鬥架的時候,鬥瞎了一隻眼,因為不能乾活一直不吃不喝才沒的。
林小夕身子晃了幾晃,伸手扶著牛欄的土牆,這才沒倒下,對著兩眼哭的通紅的林大鵬問道:“什麽時候發生的事情?”
“早上的時候,大黑就不吃東西,我覺得奇怪,跟爸爸說了。爸爸就去請了棗樹村的春桃叔叔,他來了之後,卻說大黑是吃了不乾淨的東西中了毒,已經好不了,結果沒多久,大黑就沒有了。”林大鵬說著,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林志遠已經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外面圍觀的人,也都在抹眼睛。
“作孽啊!這牛才五歲吧。”
“可不是,正是乾活的時候。”
......
林志遠聽了這些話,哭得更厲害了,他不停的地打著嗝,原本黝黑的小臉也變得煞白,林小夕一見,立刻想起了上輩子大黑死後,大鵬打電話跟她說志遠哭暈了,昏迷三天三夜的事情。
她忙推劉月成:“爸,你快把志遠抱到屋裡去,志遠還小,再這麽哭下去,身體會受不了的。”
劉月成一聽,也顧不得自己還在流眼淚,忙一把抱起林志遠,就往家裡面跑去。
而林小夕自己,則走到春桃醫生身邊:“春桃醫生,我記得我家大黑,平時在棉花地裡面吃草,碰到含了農藥的草,都不曾有事,這不乾淨的東西,到底是什麽,這麽厲害?厲害到讓我弟弟剛發現沒多久,就沒法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