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寒力氣大，即便沒怎麽用力，這樣的力道也足以讓她感到疼痛。

　蘇顏卻忍了下來，一個字都沒有說。

　只是咬緊的牙關，有些輕顫。

　如果可以的話，她真的想就這樣結束自己的生命，這樣就不必再承受他言語上的侮辱。

　但她不能死。

　她要是就這樣死了的話，自己倒是一了百了了，那沈遲崢怎麽辦?

　沒有了她這個籌碼，恐怕到時候顧朝寒對他會更加肆無忌憚。

　她不想連累他，她想盡自己最大的能力去保護他一次。

　蘇顏閉了閉眼，客廳內的灼灼燈光刺目，照耀的她臉上的神情更加淒涼。

　一瞬間，她的腦中湧過千軍萬馬，睜開眼睛的那一刻，更加堅定了心裡的念頭。

　沒什麽的……真的沒什麽……

　用她的第一次，來換她跟沈遲崢的余生安好，沒什麽。

　“去臥室吧。”蘇顏低下頭，不再看他，“我會用行動來證明，我是自願的。”

　從小到大，她隻交過沈遲崢一個男朋友。

　但他們之間沒發生過關系，所以她不會取悅男人，也不知道取悅男人的方式有哪些。

　何況這兒又是客廳，燈光這麽明亮，照的一切都無所遁形似的。

　她實在做不到這麽豪放。

　顧朝寒微微挑眉，“哦?怎麽用行動來證明?”

　蘇顏輕飄飄道，“總之……我會證明給你看。”

　這麽違心的話說出口，一想到自己即將會面臨什麽樣的事情，就覺得整個人都要崩潰掉。

　哪怕她已經在竭盡全力的笑著，但仍然掩飾不了眼中的淚水，看起來分明就是在哭。

　顧朝寒盯著她眼睛的目光一直沒有移開。

　見她這樣，他心頭竟莫名的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她眼底的淒涼太濃，讓他無法忽略。

　她這樣子，給他的感覺就像是瀕臨世界末日一樣，連眉眼之間都盡是絕望。

　顧朝寒最後終於心軟，嘴上放過了她，沒有再將羞辱繼續下去，歎了口氣說，“算了。”

　蘇顏聽到他松口，這才算是松了口氣。

　可沒等這口氣下去的，另一口氣就吊了起來。

　顧朝寒不再給她說話思考的機會，直接彎腰俯身，伸手將她整個人給抱了起來，然後大步流星的走向浴室的方向。

　他進了浴室後放好溫水，將她丟進浴缸，“先洗澡吧。”

　自心底蔓延而出的羞辱瞬間擴散至全身， 蘇顏咬著牙，極力忍住。

　明明整個人浸泡在溫熱的水裡，可她卻覺得自己渾身冰冷，沒有一點溫度。

　顧朝寒最後看了她一眼，轉身退了出去。

　關門的聲音響起後，蘇顏才總算敢睜開眼睛。

　她伸出雙臂環住自己，整個人蜷縮在浴缸的角落裡。

　……

　過了約莫二十分鍾，浴室的門才再次被人從外面打開，有人走了進來。

　不用回頭，聽腳步她也能辨別得出是顧朝寒。

　心慌，漫過身體的每一寸神經，蘇顏下意識的抱緊了自己。

　她也不知道該往什麽地方躲，隻覺得好像所有的東西都是透明的，無論她怎麽躲，他都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