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中凱顧不上洗手,拍了拍就進屋去了。桌子上放的是一個袋子,他趕緊地打開,是一件毛衣。
裡頭還有毛衣針和沒用完的毛線球,是她親自給他打的。
方中凱拿著在身上比劃了一下,也不管現在是炎炎夏日,直接給套了進去。跑出去追上了美華。
“美華,追兒呢,她怎麽沒跟你回來。”
徐美華停下來看著他,多好看的一個人,有些寬松的圓領毛衣穿在他身上,就是個活脫脫的衣架子。
“真合身,還是追兒了解你。”
嘴角那酸楚的笑意壓下,徐美華往回走。
方中凱在身後喊話:“你別走啊,你沒告訴我追兒怎麽沒回來呢,是不是還生氣啊,我一會就去接她。”
徐美華停下了步子,卻沒轉過身去:“不用去了,追兒不回來了,永遠都不回來了。”
張信庭半夜回來後,就把秦追兒帶走了,夜裡沒車,她只能在宿舍那過了一晚,剛剛才回來的。
方中凱嘴角的笑意一點點的凝結,他慢慢朝徐美華過去,總覺得一切好像在夢境中:“美華,你剛剛,說什麽?”
“我說…”喉嚨哽的生疼,但是好像又哭不出來了:“我說追兒走了,走了,明白嗎,她不只是在鎮上的紡織廠待著,也不是回了宅北村,她走了!”
“你跟追兒聯合起來騙我的對不對?”方中凱笑著,故作輕松,帥氣的臉上異常平靜,眸底的慌亂卻如何都遮不住了。
“美華,你幫我轉告追兒,我錯了,真的,不該什麽都不問清楚就質問她的,我這就去接她,馬上就去。”
徐美華咽下了眼淚,沒回他,直接回家去了。
她沒騙方中凱,也沒瞞著他什麽,她是真的不知道秦追兒去了哪,大概只知道去了張玉燕的家,可誰又知道張玉燕家在哪。
就連方中凱估計也只知道張玉燕從一個很遠的小鎮嫁過來,估計小鎮叫啥都不知道吧。
方中凱掉頭往回跑身上還穿著毛衣,騎著車去了鎮上。原本張信庭住的宿舍已經上鎖了,他折身又回了宅北村,門一樣鎖著。
村裡人告訴他,秦志傑一家昨天張羅著就計劃搬走了。
方中凱還是不甘心,第二天又去,第三天,第四天…
他每天的日子便是起床,找秦追兒,回家,然後蓋新房。
方大松什麽話也不說,一切就當做沒發生。
唯有孫桂蘭每天都以淚洗面,如何勸,他都沒再回學校的意思,催返校的通知書寄來了,他順手就丟火爐裡去了。
往日裡生氣勃勃的一個家,似乎在走了一個人後,連靈魂都帶走了,只剩下一個軀殼。
第五天的時候林道找來了,一個厚重的文件袋遞給了方中凱:“你讓我查的,都在這了。”
方中凱就坐在紅磚上,他學會抽煙了,俊氣的臉滿是胡渣,一雙好看的桃花眼清清冷冷,再也沒有了以往的柔情似水。
他伸過沾著水泥灰的手把檔案袋接了過來,慢慢地把纏著的線解開,最先抖出來的是關於張信庭的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