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星塵撥通了沈雲川和孟星河的電話，他準備讓沈雲川來定奪尋找《永恆世紀》新驅動精靈的問題:“怪不得你們美工的圖像升維技術都依賴趙氏集團的技術工程師，腦袋都黏糊在二維世界了吧???”

　　世紀網絡的工程師愛德華就是看不慣左澄，他看到左澄就像炸毛的貓，平時他怕左澄怕的要死，今天好像被聖光加持了一樣有勇氣:“左大姐，我告訴你，量子計算機信號可以存在於所有的維度！！量子計算機信號根本就不是在二維就能完全生成的東西，你想象力簡直都被門擠了…………我看你作為技術工程師的建樹還不如我們副總裁(廖新宇)呢！”

　　左澄站了起來用筆記本去砸愛德華的腦袋:“神經病！！你們世紀網絡公司的人不知道叫前輩嗎???沒禮貌！”

　　此刻之前的廖新宇之前一刻腦袋在放空，嘴裡嚼著泡泡糖，無聊的瞪著天花板吊頂，一邊吹泡泡一邊垂著胳膊，大長腿放到了會議室大辦公桌上面。

　　他突然聽見左澄發出了被踩了尾巴的聲音似的，心煩的很:“喂，那邊那個叫左澄的?我們大神都懶得搭理你，覺得跟你說話簡直是對牛彈琴…………你消停消停。”

　　世紀網絡公司叫愛德華的理論物理學博士找他反應過很多次，每次都是找他告狀表示對永恆世紀那邊的技術部業務主管左澄不滿，因為左澄看不起不學無術沒有任何學歷的廖新宇，而且看不起明明是文秘專業出身卻要搞技術的第一股東楚文簡。

　　廖新宇習慣了被人懟沒文憑，所以平時看著在董事會上特別愛表現的左澄，都是面無表情，在他眼裡，這些大齡男女青年都是不成熟的隊員，智商高情商低，懶得搭理。

　　可是廖新宇今天比較炸廟，他沒學歷文憑怎麽了?不妨礙他是大滿貫冠軍吧?條條大路通羅馬，評價一個人就只剩下學歷了?

　　他攢了一大堆情緒發泄不出去，正好看左澄這種愛跳高的不順眼，連噴帶懟的說慣會看老板顏色拍馬屁，根本就不像正經人:“你真的是斯坦福畢業的?”

　　左澄歪著腦袋回答:“是啊…………”

　　廖新宇發出嘖嘖的一聲:“你是不是擇偶的時候眼高於頂，要求對方必須世界前100名校畢業，原始第一學歷要高，本地戶口，家住穗市東關或者鵬城南山，年薪500萬以上?”

　　左澄被掘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廖新宇這是在諷刺自己嫁不出去了，她的堂弟左維也跟著一起面子上掛不住。

　　廖新宇繼續清清嗓子回答:“周沐也沒上過大學，不過她是全天朝第一個大滿貫冠軍，你瞧不起誰啊?”

　　左澄的能力是出色的，不過為人就不如左維那麽圓滑，剛正不阿的性格，總是被誤認為是永恆集團的法務代表，因此被全公司的人稱為“鬼見愁”，就連社交軟件裡她也被人備注為鬼見愁，可見其多不招人待見。

　　她是一貫製超級名校畢業的，家境優越，平時特別愛表現，看不起寒門子弟出身或者普通大學畢業的工程師，不給世紀網絡公司那幫工程師說話發言的機會，屬於名校霸凌類選手。

　　江天衣讓夏旭升召開董事會不是增加問題而是消除影響的，所以她在董事會上安撫了一下左澄:“左澄，你的思維要稍微發散一點，不要學到最後連妄想都不敢了。

　　妄想不能完全算是中二病，唯心主義一點講，浮點運算的計算機病毒ai都能算上是有自我複製意識的，更何況是量子級計算機裡生成的ai了，現在很難說躍遷而來的阿爾伯蒂是2維以下的存在，它肯定是在3維以上，否則無法遂穿，你怎麽能知道未來不會掌握空間折疊技術讓ai的算法繼續提升?”

　　江天衣講話的時候，唐珊珊坐在左維的斜後方不由自主的從嘴裡叨咕了一句:“dieluftderfreiheitweht！(斯坦福大學校訓:自由之風永遠吹拂)！”

　　她的聲音特別小，但是恰好讓坐在左澄旁邊的桑青聽到了。

　　她小小聲的念叨一句，只不過是因為她並非是頂級名校畢業的，被壓抑的久了。在公司裡，她一直生存在名校鄙視鏈的最後，生存壓力非常大，從來沒有人為她出頭，為她說話。

　　她是被左維抓去給董事會做左澄的臨時小助理。喬婉婷這種二世祖經常無故曠工，經常謊稱自己大姨媽來了，生理痛，左澄的助理位置缺席，叫她來頂。

　　機會是公平的，喬婉婷總想見縫插針，在公司留了眼線，卻經常錯過很多重要的露臉機會，畢竟，臨時董事會議是從來不會提前通知各部門準備。

　　所以本來喬婉婷能到董事會混個臉熟，順便增加大佬對自己的印象，結果，好事反倒沒輪上她。

　　左維又給唐珊珊打響指，讓她給大佬們填茶倒水。

　　這種事情，本來可以讓物業服務人員來做，不過，誰讓這個董事會談論的內容都是秘密的，若非是簽了永久雇用製合同的員工，不得進入董事會會場，她唐珊珊就成了會場打雜的了。

　　趙琉琿還沒有見到被困在遊戲中的魏如萱，奚星塵也沒有膽子離開內側控制台把自己釋放到遊戲端並行命令信號下，一切都在推測中未被證實，他仍然覺得靈魂可以拘束成為ai，但是不一定能在玩家遊戲界中用玩家帳號正確表達，所以他舉手了。

　　夏旭升作為董事長同意趙琉琿發言:“琉琿，你有什麽意見麽?快說說，聽說趙氏集團的驅動精靈很烈害，不如你分享一下經驗！！”

　　永恆集團一派的人落了下風，這是從《永恆世紀》遊戲開發團隊組建以來第一次出現的情況。

　　奚星塵是代表廖新宇和世紀網絡公司，江天衣又是一馬三跨，她和她丈夫同時擁有永恆集團、世紀網絡公司及生命科學院的股份，永恆集團的業務主管中女員工比較多，平時就害怕自己被世紀網絡公司的人壓一頭，平時趾高氣昂一些，今天被世紀網絡公司的人按著頭噴，還都是因為私人問題，面子上掛不住了，這個時候還是請趙靈兮後代來緩和一下氣氛才不會被懟。

　　趙琉琿問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副董事長(江天衣)，現在後台備份裡找不到周慕雲ai的原始數據，會不會是其感染量子計算機病毒分散遊走到其他的僵屍計算機裡面?當初設計它的時候留下‘後門’了麽?”

　　江天衣搖搖頭:“感染病毒這種不可能，它失蹤的原因是有更高級的ai阿爾伯蒂凌駕在她之上，是權限的問題。

　　後門倒是留了…………但是從未試過好不好用，畢竟是量子級ai，代碼太長了，後門早就找不到了。

　　能負擔量子級ai的僵屍計算機還不存在，談論後門的問題毫無意義，我知道你可能覺得周慕雲ai一定是變成病毒了，所以才會脫出咱們的掌控范圍，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一個ai沒有自我意識的話，她會搬空自己的備份嗎?”

　　趙琉琿倒是更想了解當年周慕雲ai是怎麽生成的了:“那10年前生成周慕雲ai的原始數據到底有多大?再差勁的僵屍服務器的本地內存肯定是能裝下吧?趙氏集團核心驅動精靈雅典娜ai的代碼長度也就是30個g，派生ai之所以找不到是不是因為它們已經變成病毒遊走到了我們超級計算機的外部?”

　　江天衣吹空調吹得時間長了，覺得很冷，抽抽鼻子。

　　她想起周沐去世前的數據搜集時的細節:“量子ai的基礎算法是你母親寫的，這個算法還在，你們趙氏集團裡面也有，所以我不擔心，但是周慕雲ai的強大根本不是因為有你母親寫的基礎算法，她的強大是因為這10年的時間裡她與廖新宇朝夕相處積攢下來的一種近似模擬人類感情的數據。

　　這種情感數據都是10年間它自己寫進去的，能不能叫做算法還不好說，因為周慕雲ai源代碼體量太龐大了，它的源代碼數據非常的多。

　　我們的量子級主機‘鬩神星’癱瘓了，你就想吧，連鬩神星都運載不起來的ai之王，量子世界系統沒有防火牆，周慕雲ai就是防火牆，所以為了防止後來生成的驅動精靈權限低於周慕雲ai，隻好用奚星塵的靈魂生成原始ai。

　　阿爾伯蒂隨便就把防火牆給乾掉了，它獲得的權限會有多高?

　　我們現在正在用比量子計算機低等級的浮點運算計算機命令去解析躍遷來的阿爾伯蒂根本解析不了，剛上手分析就開始頓卡，現在已經頓卡了一天了。”

　　趙琉琿聽懂了，周慕雲ai是2號主機裡面權限最高的管理員，內側控制台的基礎，不能有比起更高的管理員存在。

　　江天衣撐著腦袋打了一個哈欠:“周慕雲ai是貨真價實的成長型量子級ai，她代表了這10年來世紀網絡公司與生命科學院同仁們最高技術結晶，她吸收了廖新宇作為人類給它提供的情感數據，並且它自行增加了很多的情感數據描述讓她更完美，這是其他任何一個新生成的驅動精靈都比擬不了的東西！！”

　　趙琉琿矢口問到:“啊?愛情這種東西怎麽樣用簡單的基礎算法表達出來?我母親沒有寫過情感算法…………”

　　董事會成員嘩然，兩派人員都意識到了損失了周慕雲ai到底是多麽嚴重的損失，要是沒有奚星塵，現在2號服務器就算是殘廢，那可是全世界造價最高的可售量子計算機，隨便一個零件都是20萬美金打底的東西。

　　江天衣很耐心的解釋:“周慕雲ai的完美之處正式在於她在量子世界裡生成，有真實的人類陪伴她成長，有自我補全代碼的源代碼。

　　的確，你母親根本沒有寫過關於愛情的算法，可是，它在陪伴廖新宇治療的10年間產生了情感代碼。

　　這是真的，我以cei的前途作保，情感肯定有公式，不過具體需要多少公式，需要從源代碼裡面找，真的很難找，這些全部都在經年累月形成的源代碼差不多有2000多個tb，現在全沒了，備份裡也沒了，僵屍計算機裡運載不了這麽龐大的數據，雲端也一點也找不到，所以我才會頭皮發麻！！”

　　趙琉琿深吸一口氣說:“omg…………趙氏集團人工機器人驅動精靈‘格歐費茵’的源代碼也就是20個gb左右………看來距離真實人類還差的遠………人類的感情真的是…………”

　　太偉大了。

　　10個gb的源代碼數據，用全部人力姑且在1年的時間內能用肉眼看完而已，並且還不能完全分析出來。

　　世紀網絡的技術工程師愛德華得到了廖新宇的助力，身體裡充滿了原力，壯了膽，他瞪著桌子對面的左澄說:“寫唄，沒有就寫唄！！！不是還有左部長嗎?不然要技術部幹嘛的??”

　　技術部就是研究算法的，數學不好不可以擔當這個重要職位。

　　江天衣立刻懟過去:“哈?啥?情感算法這東西，數學天才都不一定能寫出來，你們以為頂級計算機專業畢業的就能寫出全套人類情感算法嗎?

　　你倆談過戀愛?處理過大姑、小姨、婆婆媽等社會問題?

　　是愛的要死要活了還是生養過孩子了?你們知道情感怎麽用數學描述?我給你們1個月的時間，你寫不出來就雙雙從狐家庭大廈上跳下去吧！”

　　(狐家庭大廈是世紀網絡公司對其總部大樓的昵稱。世紀網絡公司的大樓狐大廈3/4的主體都在地下，它是在南粵省一個廢棄的天然礦坑上面建起來的，為了解決當地的環境問題。礦坑的最深處向下挖了將近600多米，冬暖夏涼，是神奇的避難所。)

　　廖新宇狂笑起來，一邊笑一邊鼓掌:“哈哈哈哈！！！過癮！！！你就看大傻(奚星塵)這樣的，研究情感算法已經研究了快10年了，屁都沒憋出來一個！！！還給他們一個月的時間?3000年都不夠，沒有感情的人類根本寫不出人類情感的源代碼~~~~”

　　愛德華很驚訝，順帶董事會所有的成員都很驚訝，因為江天衣居然兩邊人都不給情面，他要是真的寫不出來，那他不是跳樓，而是狐大廈窩裡再也別出來見人。

　　用數學邏輯來描述人類情感這個命題被數學界噴過很多次，大家都認為這是個悖論，不可能實現。

　　如果要是尋找解決途徑的話，那就是分析周慕雲ai當中2000tb的源代碼數據。

　　可是，天才也不知道這些源代碼數據裡有多少是情感資料，就算從裡面拋掉10個g的同等基礎架構，還剩下2047990gb的源代碼數據要分析，要分離出裡面有效的數據，並生成情感算法，這是一個多麽嚇人的工作量，除了分離出有效代碼以外還得從中總結出一套情感公式出來。

　　愛德華劉騰的從椅子上站起來說:“我錯了！！請大神原諒！！！”

　　趙琉琿沒有在想情感代碼的事情了，他想的更多是驅逐躍遷ai之王的問題，因為在當天，他根本無從了解更多的隱情:“量子級計算機直接能輸出兩個以上結果，所以，當時架構的時候也肯定會針對這個問題做出解決措施，必須得有後門(終止程序)，否則我們將再也無法奪回量子計算機的控制權！！”

　　江天衣歎氣，她醒醒鼻涕說:“流輝，你知道嗎?這個權限終止開關是橫跨所有計算結果的矩陣，否則，控制ai之王簡直是妄想。

　　當時給周慕雲ai留的後台終止命令便是‘大日如來心咒’，這個後門橫跨我們所能想到的所有輸出結果，什麽二維碼、jpeg、pdf、聲音文件等等等等。”

　　趙琉琿覺得這個後門很玄幻:“為什麽是大日如來心咒?不是阿彌陀佛……或者六字真言這種常用又簡短的?”

　　江天衣手指翹著桌子回答:“佛學中如來的意思等於薛定諤的貓，是指如同來了，又如同沒來，到底是來了還是沒來，處於這兩者狀態之間，正是指量子世界的疊加性。”

　　在場的編程師桑樹和兒子桑青聽見這話，眼睛同時放出精光，他們爺倆同時咆哮到:“簡直絕了！！！比‘阿彌陀佛保佑永不亂碼’要烈害多了！！！！”

　　江天衣呵呵呵呵的笑了起來:“六字真言其實也很烈害，可是六字真言被譽為無上輪回咒，倘或日後真的要依賴量子ai，一旦放出六字真言這個ai真的湮滅了怎麽辦?！！

　　聲音、圖形都是有能量的，2號服務器開機之前就用六字真言開光了，還用道教的金光咒貼了3天3夜，就是避免有不明未知高能生命體附著在上面變成地縛靈。

　　你們不知道這個後門是誰想出來的嗎?~~~這是我想出來的！！！當時麗絲窮盡腦筋不知道該怎麽用最簡單又有威力的語言來描述量子的疊加態，我正好帶著儀器去了一趟甘孜搜集樣本數據，是我在大輪明王師坐像前參悟了…………不過現在也檢驗不了還能不能用………………”

　　愛德華劉覺得自己才剛剛敞開了科學玄幻的大門，雖然他親自參加了2號主機啟動開光儀式，但是他並不是十分懂佛學和編程後門。

　　左澄也傻眼了，她知道即便是全新的超級計算機，不進行開光隨時都有可能出現宕機，各國的超級計算機在正式投入使用之前必須請法師到現場作法，這不是都市傳說，而是真的，各國計算機在投入運營前必須“開光”，否則計算機會出現不明原因的宕機。

　　計算機這個行業，是最科技最前沿同時也是最玄幻的行業，左澄原先不信這個邪，現在她不信也得信了。

　　江天衣對他擺擺手，表示她不是認真的:“人類的情感要用更多的算法來描述，這是毋庸置疑的，這不是1年能寫出來的東西，這需要真實情感數據。

　　你也看到了，同樣的算法，趙氏集團的驅動精靈根本pk不過周慕雲ai，就算加入代理神經弧模擬演算系統讓她延遲，她也不會輸。

　　我和麗絲都認為，2000多tb的感情實際上可以用人類情感算法來精簡，可是再精簡，也不會少於1tb，人類的情感比理智要複雜的多，要全部用數學描述出來，你都可以去拿諾貝爾數學獎了…………再說了，狐家族大樓你跳下去也摔不死~~~”

　　董事會又掀起一波狂笑來，首先諾貝爾數學獎根本不存在，其次，狐家庭大廈地上部分只有兩層樓高，真的很矮，地上部分全都是食堂，所以愛德華想跳樓也不一定受什麽傷。

　　廖新宇得意洋洋的表情:“切，我和老婆之間的情感是2000tb能描述的了的嗎?…………我老婆天下無敵，測試的過程你們都在的哈，那祁弈也來了，不是照樣被打的屁滾尿流的?

　　祁弈跟趙氏集團的驅動精靈pk的時候，祁弈基本都能險勝呢…………現在最烈害的選手也就是他了吧?咱們上哪去找備胎???還是剝離我的得了，我珍貴的大腦裡面裝著山，裝著海，裝著我心愛的周沐！”

　　江天衣的嘴角都沒忍住抽抽了兩下，她被廖新宇惡心的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夏旭升繼續和稀泥:“咳咳，厲害，這說明了，人類的情感是一種很強大的存在。”

　　情感絕對不是進化過程中的附屬品，情感可能是人類進化過程中產生的最重要的一部分，情感在某種程度上比理智更重要。

　　趙琉琿是那種，相信人類肯定會產生一種能高度概括情感的算法，他舉手:“不如在目前的女性職業選手裡面選一個出色的並且有男朋友的，並用她的人格數據合成一個新的驅動精靈，聘請她全程協助建立《永恆世紀》的核心驅動精靈如何?”

　　江天衣直接舉手表示:“同意。”

　　奚星塵附議:“同意。”

　　廖新宇舉手:“我不同意，我老婆才是完美的。”

　　夏旭升舉手表示:“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