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零五章 蘇菲的YY

“漢克?你真的可以聽懂我的話嗎?”蘇菲喜出望外。“實在太好了！我覺得你好像不是人類的靈魂，你跟那些被煉金師加在魔偶身上的亡靈不同，我可以感覺得到。或者，你更應該被稱為是人造智能?”

猶豫了一下，漢克語調緩慢地回答道:“我大概是屬於後者吧。嘉文不知道我已經進化出了自己的意識，他還隻把我當做運算的工具而已。”似乎有點猶豫地又補充道:“我也不想讓他知道。”

“這樣啊，嗯，很高興認識你，漢克！”蘇菲先是驚訝了一下，隨即感到非常開心。沒想到今天會有這樣意外的發現，人造智能啊！嘉文果然是一個科學怪才。雖然還沒有察覺到漢克的自主意識，但毋庸置疑，他的確真的弄出了一個令人萬分驚訝的以異界技術為依托的人造智能。

蘇菲和漢克的秘密交流絲毫沒有影響桌面上的圓錐體，遊戲也沒有因此而停下來，依然在繼續著。

“叮”的一聲，光劍的劍尖第二次指向了柏瑞薩。可是令人驚訝的是，在問題還沒問出之前，她就已經泫然欲泣了。

“為什麽要這樣呢?柏瑞薩?”嘉文從懷裡掏出一塊繡著花邊兒的咖啡色手帕遞上去，似乎帶著深情款款地望著她。

柏瑞薩經他這一問，淚水竟不受控制地爭先恐後落了下來，她壓抑著自己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肩膀卻不斷因抽泣而顫抖著。

本來就是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樣子，因為這樣一種隱忍的姿態更加惹人同情。

柏瑞薩伸手輕輕推開嘉文的手帕，哽咽著說:“不用你來安慰。我確是命該如此。”她抬起頭，對著蘇菲充滿哀怨地看了一眼，接著說下去:“蘇菲，既然都說清楚了，我也沒有什麽可以留戀和隱藏的了。我今天這個下場，既不能怪你，也不能怪嘉文，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命運對我的捉弄。當年，我就不該不聽家人的勸告，傻傻地跟著奧薩羅去到魔界。更不該誤以為自己只要真心付出，就一定能夠獲得回報。愛情對我，就像低級的二階魔獸妄想親身得到創世神的點化，原本就是不可能的。蘇菲，你就不同了，你善良、可愛、純潔。沒有人會不喜歡你，憐惜你。而我……”

她沒有接著往下說，卻把目光移向了嘉文:“我真的不怪你，雖然我在領教到魔王的鐵石心腸後，慢慢地注意到你、喜歡上你，可是我一直也都清楚，對你來說，這世上最重要的，始終是你的智慧和力量能夠為你帶來的事業和理想。你的心裡，最重要的地方，肯定沒有我的位置。”

嘉文動了動嘴唇。卻沒有說話。

“所以，自從剛才你說我只不過是你實現目標最好的幫助，我就絕望了。沒有愛，沒有純潔和忠誠，沒有位置，沒有身份，我已經沒有什麽再可以失去，也沒有可以留戀的了。我決定放棄提問的權力！嘉文，你就讓漢克拿走我的靈魂吧。”柏瑞薩帶著一種難以言說的情緒說道。

“柏瑞薩小姐?”雪莉似乎想要安慰她，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哦，不，柏瑞薩，遊戲必須玩下去，中途退場會掃了大家的興。”嘉文舉起右手，指向柏瑞薩，一臉陰沉地說著，“我現在鎖定你在座位上，不要胡思亂想。至於以後，”他突然微笑起來，“等我實現了自己的願望，我會好好待你的。真的。”

蘇菲雖然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不過環繞在柏瑞薩身上的傷感卻讓她生出惻隱之心，一點點的惻隱之心。一時之間，

參與這場奪命遊戲的四人情緒都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氣氛也變得有些詭異。“蘇菲小姐！”柏瑞薩低下頭，沉吟了一會，終於抬起眼望向對面，開始提問道:“你是用什麽方法迷惑住奧薩羅的?像他那樣的人，是不可能因為你的外表或者其他什麽特質多看你一眼的。那麽，我想知道你是怎麽讓他注意到你，讓他留在你身邊的。”

看著又一次指向自己的光劍，蘇菲有些無奈，自己和奧薩羅之間的愛情就那麽讓人好奇嗎?在場的兩位女士都問過了呢。

“方法?抱歉，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你，我只是愛上奧薩羅而已。”蘇菲的話音剛落，就注意到臉上仍有淚痕的柏瑞薩那戲謔的眼神，這時，她的表情已經從濃濃的傷心轉變成了得意的喜悅。蘇菲馬上意識到了自己所犯的錯誤，因為那把指著她的光劍忽然間大放光芒蓄勢待發，劍身也比原來要粗上幾分。

“漢克！不要！”蘇菲用心靈之語狂呼，千鈞一發之時，光劍再次停在了距離她僅有一公分的地方。

“漢克，”她想解釋給它聽，“喜歡和愛上都是不需要理由的。就比如今天，我第一次見到你，就覺得很喜歡你了。”

“不要把我當小孩！我知道什麽是喜歡，什麽是愛。不過柏瑞薩的問題的確是個陷阱，這次就算你過關了。”漢克的聲音既謹慎又冷靜，令蘇菲一陣狂汗。人造智能啊！她再次感歎。

看著光劍指回屋頂，蘇菲提起的心放了下來，雪莉也似乎長出了一口氣。可柏瑞薩和嘉文就不同了，不同於嘉文的意外和驚訝，柏瑞薩臉上浮現出了懊惱和失望的情緒，只不過他們很快克制住了自己，變得若無其事。

蘇菲徹底無語，柏瑞薩大概是這裡最希望她死的人了吧。看來，她剛剛充滿煽情的表白並不可信，既然這樣，就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漢克，一定要死個人才可以停止這個見鬼的遊戲嗎?我覺得除非相互陷害，否則這遊戲無休無止，大家一直不說謊的話，那豈不是要一直玩下去?到時候看誰第一個餓死算了！”她不滿地說道。

“蘇菲，”奧薩羅的聲音忽然傳過來，他的話中帶著笑意，“不會餓死的。安吉麗娜的事情已經解決了，再忍耐一下，嗯?”

蘇菲心中一暖，太好了，外婆終於得救了！

“他是誰?”漢克問。

“魔界的主人奧薩羅。”

“是他?嘉文一直念念不忘想要超越的對象。”與它心靈之語一同傳遞過來的，還有幾分人性化的仰慕之情。

“告訴我漢克。嘉文一直在控制你嗎?”蘇菲問道。

“不，我服從他的指令，畢竟他是賦予我意識的人。盡管他自己恐怕也不清楚現在的我已經有了多麽強大的實力。”漢克很自豪，“當然，你正在玩的這個遊戲是早已設定好的程序，嘉文沒有作假，他一樣有失去生命的危險，只不過……”

蘇菲一怔，馬上問道:“只不過什麽?”

“只不過，我猜他可能會覺得這樣做更刺激有趣吧。”

嘉文的想法果然比較奇特，不過這個遊戲雖然以死亡為終結。但卻引起了蘇菲的興趣，她甚至想，假如可以修改一下設定，不是死亡而是另外一種懲罰，說不定可以變成一個非常受歡迎的遊戲呢。

“你的能量來源呢?就是嘉文他們口中的那座塔?”蘇菲好奇地問。

漢克猶豫一下才道:“雖然你看起來不像是壞人，而且我其實不該告訴你，可是我卻很想讓你知道。為什麽呢?為什麽我會有這樣的感覺呢?究竟是怎麽產生的呢?你等等，我去算算。”

“喂！”蘇菲了，這好像是個書呆子呢。在這樣人命關天的時候，它到底要算什麽呀?！

這時，耳邊忽然傳來嘉文的聲音，“說實話蘇菲，你非常幸運，我的這個裝置是我所有研究成果中最令我自豪的，就連冥神塔納梅拉都想從我這兒得到它呢。”他的神情說不出的得意，“假如剛才漢克判定你所說的不是真話，你的靈魂就要被收走了，好險啊！”他發出一聲感歎，臉上的笑容看起來十分邪惡。

蘇菲並沒有給他好臉色，她朝他揚揚眉問道:“嘉文，你打算放棄這次提問的機會嗎?”

“當然不是。”嘉文馬上回答道:“我很好奇，你從前的世界是什麽樣子的，那裡的法則與這邊一樣嗎?”他的話音剛落，立刻引起了雪莉和柏瑞薩的好奇。

蘇菲有些不自然地看了看他們，除了奧薩羅之外她從未與任何人提到過地球上的事物，現在居然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要向他們說出自己心中懷念的一切，她感到有些悶悶不樂。尤其是與她分享這些珍貴記憶的竟然還有柏瑞薩和嘉文這樣的人。

“原來的世界與這裡不同，我們那邊沒有魔法和魔法元素，可是……”蘇菲淡淡地道，她盡量讓自己的話不帶任何不必要的感彩。

“沒有魔法?”柏瑞薩刺耳的聲音中帶著強烈的鄙視，“那一定是一個低級的世界。”她終於不再隱藏對蘇菲的恨意，令周圍的氣氛變得陰森起來。

蘇菲白了她一眼，“漢克，我說的可是真心話，不過看來有人不希望我說呢。”

光劍轉過一百八十度，直指柏瑞薩。令其余三人大吃一驚。尤其是漢克的設計者嘉文，光劍忽然間轉移目標，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莫非程序上出了差錯?

原本還想諷刺挖苦幾句的柏瑞薩，立刻閉了嘴，屏住呼吸，因為這次環繞在光劍外側的黑煙變得濃厚起來，而且光劍的威懾力似乎還在增加之中。

蘇菲也沒想到漢克會這麽幫忙，“謝謝你，漢克！”

“蘇菲，我必須說實話，我測不出你說話的真假，你提到的那個原來生活的世界，我沒有任何的記錄，也沒法建立聯系。”漢克無奈的聲音低低地傳來。

蘇菲不為人察覺地輕輕籲了口氣。她不再理會柏瑞薩，繼續說下去，語調也變得輕松起來。

“我來自的那個世界很難描述，大多數是一樣的，一樣的山川、河流、海洋，太陽、星星、月亮，哦，數量不同。也有一樣的家庭、國家，一樣的愛情，一樣的死亡。有的人富有些，有的人貧窮些，終日忙碌的和逍遙自在的，這裡和那裡都是一樣的。”

蘇菲停下來看了看認真聽她說話的眾人， 竟然覺出一種荒謬。

“說下去，蘇菲。”一個聲音饒有興致地傳來。

竟然是奧薩羅的傳音，他也聽得入迷了嗎?

“咳咳，”蘇菲清了清嗓子，心想，好在聽她說話的都是沒有到過地球的，要是真正的地球人聽到她下面的這段話會不會落下一堆的黑線呢?

“但是，我那個世界要比這裡高級很多，人們都很喜歡自由，沒有奴隸，也沒有仆人，所有的人都相親相愛，沒有剝削和壓迫。年輕人生下來都會受到很好的教育，他們幾乎全都會一門藝術，彈琴、畫畫或者體育。”

現場鴉雀無聲，所有人，包括奧薩羅在內，都在聚精會神地聽著蘇菲的敘述，似乎只聽得見漢克發出的微微的哢哢聲。

蘇菲抬起頭，帶著自豪的語調接著說下去:“那裡有五塊分開的大陸，大陸上有許多許多偉大而繁榮的城市，商場裡有你們想象不到的豐富的商品和零食。到處鮮花盛開，森林裡流淌著潺潺的乾淨的河流。一家一家的人們每天開著一種叫‘汽車’的自動交通裝備，帶著好吃的去郊外遊戲、唱歌、野餐、露營。”

“汽車?那是怎樣的一種東西?”

“難道人們不用工作的嗎?”

“沒有奴隸和仆人，誰來為貴族們做飯、洗衣、打掃衛生?”

“沒有壞人和戰爭嗎?”

四種聲音幾乎同時響起，打斷了蘇菲的YY。汽車是嘉文問的，關於工作的提問來自雪莉，柏瑞薩關心的則是家務工作由誰來做，而最後關於壞人與戰爭的問題，則是來自奧薩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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