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那個人,只是呼吸,你就知道了吧。呵
董小葵瞧了瞧這短信,暗想發短信的人一定認識自己。而從這句話的語氣的某種酸楚來看,自己與這人的交情不淺。自己月白風清的平淡過去,能有這樣交情,能在自己認不出他的聲音,至於生氣的人,也只有他了。
而這發短信的人口中的他,顯然指的是許二。那麽,很昭然明了,他認識許二。而這般認識許二,能有這等表現的,董小葵幾乎一下子就可以肯定是李斂楓。
她倚在門口看遠山青黛殘陽,暗暗回想昨晚聽到的聲音,一點一點的記憶複蘇。那聲音有濃重的鼻音,不過,仔細想想那說話的語氣其實就真的應該是李斂楓了。那時,他有一次重感冒,說話也似乎是這樣。
他為何突然給自己打電話?當時,沒認出來他聲音來,他似乎生很大氣。
是的,她從來沒有想到李斂楓會跟自己聯系,會給自己打電話。憑借對他的了解,這男人十分固執,是個言必行的人。若是他說出的話,哪怕知道是錯了,知道是一條不歸路,他也要一條道走到黑。
當初,是他親口說出此生永不相見的,也不會跟她聯絡的。也就從那一天開始,他再也沒有來過電話、電子郵件,甚至QQ、MSN等都再也沒有登錄。並且在她可能出現的場合,他都絕對不會出現。比如雲帆的年終聚會。
若說唯一的交叉點,那就是荷香渡的開發案。但是,所有的處理事宜,他都交給手下去辦,就連最近簽訂的合同都是讓周韻來的做的。他到目前為止,都兌現了承諾:不會出現在董小葵的生命裡,也會積極地接受媒體采訪,讓她看到他的近況。
為此,董小葵對於他始終有些許的歉疚。也積極地寫打動人心的故事,在各種雜志、報紙上出現。這也是她在兌現她的承諾。她知道他會看到。
這是自己與李斂楓之間的約定,有點殘酷的,屬於心靈最高秘密的約定,卻無關乎愛情的約定。
董小葵也認為日子就這樣過去,自己與他會永不相見。即便與他不是永不相見,也不會在短時間裡有什麽交流。若有一天,彼此都能雲淡風輕對待當初,能微笑面對過去,面對彼此。那時,或許可以忘記這約定,可以笑著說“你好啊”,語氣溫婉得如同晨花綻放的早晨,跑步的路上遇見鄰居時的相視一笑。
可是,現在絕對不是時機。他為何會突然反悔,打電話來,發這樣一條短信來?董小葵微微蹙眉,又看了一遍,然後決定裝著不認識,回了一條:對不起,閣下若有重要的事,就請講,若沒有,就不要浪費我的時間,我要做事了。
這條短信發過去良久,在董小葵確認手機一直有信號的前提下,一直沒有短信過來。董小葵收起手機,去幫考古隊做晚飯。
晚上,吃完晚飯,與考古隊的幾名隊員討論一下這遺跡,依舊是爭論不休。然而,這種爭論是十分有必要的。這讓董小葵獲益良多。
深夜,董小葵將一天的資料做了整理,收到文件夾裡。有在記事本裡寫了這一天的美妙,然後心滿意足地爬上床,給許仲霖發短信,她寫:日照千門掩袖,思君不見君。山中歲月,誰人說易過?一日不見,便覺世間千載緩緩行。
編寫好這一條,琢磨一番,將那短信發過去,自己側身瞧著窗外,這晚月色明淨,但她還是沒有睡意。其實,自從與他分別後,向來睡眠不錯的她,竟然睡得不安穩,有時候在朦朧中,將柔軟的枕頭當作他的臂彎,才能睡得香甜。
輾轉反側,不由得輕歎。聽得山裡有野獸的叫聲,空谷傳響。她輕輕吐出一口氣,手機忽然響起。
是他嗎?董小葵一激動,拿起手機,看到屏蔽的號碼,一顆心頓時狂跳。她立刻接起來,“喂”一聲,盡管竭力壓住情緒,那一個字呼出來,還是有些激動。
是他吧?應該是吧?她屏住呼吸,像是十五六歲的小姑娘初次喜歡一個人,初次告白等待對方回答那般,連心似乎都停止了跳動。
她靜靜等待,那邊卻傳來低沉的聲音:“董小姐,我是陳俊,冒昧打擾。”
一聽打來電話的是陳俊,她高漲的熱情驟然跌落,但與此同時,她的心卻一下子慌亂起來,陳俊是極其懂分寸的人,不會在深夜打擾她,難不成有大事發生。而與她有關的大事,不外乎是跟許仲霖有關。
不過,她語氣還算平靜,沉聲問:“發生什麽事了?”
“董小姐不要緊張,許少沒事,如今在京城,只不過忙一些。”陳俊首先解開董小葵的疑惑。
“我又沒說擔心他。”她嘟囔,自己其實也不相信自己這一句話。
陳俊也沒反駁,只是“嗯”一聲,繼續說:“是白天葉三少說你的電話打不通,打去你家,你媽媽說你跟考古隊去阿壩州了。葉三少知道我在錦城,於是讓我設法聯絡你。”
“什麽?葉三讓你來聯絡我的?可是知道什麽事?”董小葵問,更覺得奇怪。這葉三向來不願管她的事。若不是急事,就是夏可可讓他來的。
“嗯,是三少讓我找你。說上次你讓查的那國外的電話號碼的事。那邊有人是三少的舊識,輾轉也問了三少,可否聯絡上你。”陳俊說。
董小葵略一想,這才想起上次那國外來的電話,當時沒說清楚。後來,也沒打電話來,董小葵覺得忐忑不安,就讓葉三去查這號碼。後來,證實所屬通用公司。但奇怪的是,他們再也沒有聯絡過她。
“聯絡我做啥?”董小葵問,隱約覺得應該跟上次上海宴會的事有關。
“葉三少說,通用十分感謝董小姐當時的建議,讓他們在技術上有所突破,用陶瓷技術來突破音障問題,裝上更強力的發動機,讓私人飛機更上一個新台階。”陳俊說。
“呵呵,原來是這事。不過,對方發了感謝函?”董小葵問。暗想葉三不是大驚小怪的人,如果簡單的一封感謝函,葉三才懶得折騰。
“感謝函是有的。不過,聽葉三少說,對方給予的感謝是一架裝了新型發動機的灣流。在安全試飛之後,就會贈送給董小姐。”陳俊說,一向冷靜的人語氣裡也有驚喜。
董小葵聽得有些不真實,先前她也考慮過通用這種大公司的舉措不會那麽小家子氣,但沒想到大氣到如此。她愣了好一會兒,才聽到陳俊在說:“對方希望由董小姐親自命名。而最近要有新聞發布會,所以,這才十分急切地要找到你。”
“親自命名?對方這麽說的?”董小葵心裡有種難以抑製的高興。對於一個小女子來說,即便是努力謀劃,也未必有這樣的殊榮,而上天給予她的待遇竟然是如此。有那樣好一個爸爸,雖然過早去世,但對她的成長起了不可估量的作用;遇見許仲霖,那樣似乎是生活在九天之上的人,卻對自己如此寵溺,許了自己未來;而今,又有這樣的際遇。
她忽然想到一句話:這一生,該遇見的都遇見了,即便立刻死去,也不會有太多遺憾。若說有,便是不能與你一起相攜老去,每一分每一秒看著你,心中充滿疼惜。
這一刻,董小葵隻覺得心顫顫的。五月天,山中雖然涼意陣陣,但對於她來說,心裡卻如潮水起伏,一點都不平靜。
“三少是這麽說的。我覺得董小姐最好給三少去一個電話,具體詢問一下。說實話,如果聯絡不上董小姐的話,我明天可能會直接開車過來找你了。”陳俊說。
“嗯,我跟葉三聯絡一下,謝謝陳俊。”董小葵呵呵一笑。在陳俊掛電話時,董小葵又叮囑他不要告訴許少。
“為何——”陳俊不明所以。
董小葵嘿嘿一笑,說:“這當然是要給他一個驚喜。哼哼,那家夥可是多次戲謔說要我送他飛機,他養護的。我這下子可沒食言。這飛機的名字,我得好好琢磨。”
陳俊這才恍然大悟,不由得笑了,再三保證不會告訴許仲霖。卻還難得八卦一次,問董小葵準備取什麽傾向的名字。
董小葵很得意地說“秘密。”
“不會是許少的名字吧?”陳俊反問,平素的沉靜男八卦潛質顯露無疑。不過,董小葵一開始還真打算用“仲霖”,但轉念一想,太土氣了,所以,她選了一個詞語:BREATHING,寓意為“呼吸”,抑或者衍生為我所需要的空氣。幾乎是一瞬間,她就認定這個詞。可是,陳俊居然這麽八卦,那麽就反將他一軍,看看他落入圈套麽。
所以, 董小葵斬釘截鐵地說:“錯。我是想要仲霖的字命名。”
陳俊似乎在喝什麽東西,幾乎一下子就要噴出來。這才董小葵更奇怪許仲霖的字到底是什麽。當初問那家夥,他是死活不說。
“董小姐,你別——,許少會恨你的。”陳俊立馬強調。
“可是——,他的字真是很具有紀念意義的。”董小葵繼續說。暗想:陳俊你就從了,說出他的字來吧。
“董小姐,真別。他能告訴你他的字是什麽,已經算是不同了。以前有人提,得要被他揍得很慘的。”陳俊立刻告誡。這讓董小葵更加好奇許仲霖的字到底是什麽。
“那個,你覺得這個字到底有什麽不妥嘛?”董小葵咳嗽一聲,這樣設了一個陷阱,準備從陳俊嘴裡套出許仲霖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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