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想上的豁然開朗,讓董小葵覺得神清氣爽。似乎之前因為種種謀劃,每一步都小心翼翼所帶來的疲累都一掃而空。
整個人十分精神。她決定留在雲來鎮。因為錦城那邊並沒有工作需要做。考古隊最近的工作在收官階段,與隊長通電話聊天,或者發視頻圖片就能了解,不必親臨現場;為地理頻道做的新一期的蜀中之謎初稿也完成,只剩下修改;而幾篇神話研究的稿件也通過權威雜志的終審,不久將會出現在權威雜志上,而她應該為成為新銳人士。
當然,在雲來鎮還有好處,第一是陪伴自己的媽媽,媽媽一個人在喪失愛人的痛苦裡沉靜這麽多年,總算有了一點點的起色,也許是年歲大了,或者是小槐也離開家了,她越發的依戀董小葵了。她在錦城上班時,有時忙,忘記每周的例行打電話回家,媽媽就會主動打電話來。說話的語氣也溫柔綿軟的,有時還有些許的撒嬌。起初還是因為她沒打電話,媽媽打過來,後來有幾次,媽媽睡前也打電話來,隨意地聊。大多是聊鄰居、外婆家那邊又有什麽事了。她似乎在這個時刻,越發依戀自己的親人,需要訴說。
而董小葵原本就理解媽心境,理解她的遭遇。在年長之後,理解她的所作所為。再加上前一陣子目睹同學失去媽那種痛苦。
她很記得那同學告誡她,說:“其實,每個人做出成就,最想跟父母、愛人分享。而父母不在,即便再大的成就,都不會那麽快樂。要珍惜。”
董小葵自然記得失去爸爸的痛苦。也一直深刻有這體會。在失去爸爸之後,無論取得多麽大成就,她都會想到爸爸不在。於是,也越發珍惜媽媽。
這一次回家說要長住,媽媽十分高興。許多年不見的笑容,竟然在臉上綻放。董小葵覺得十分幸福,竟然是喜歡跟媽媽撒嬌。有時候,母女倆吃完晚飯,還躺在床上聊天,有一搭沒一搭的,一直說到天明,屋外晨光熹微,有鳥鳴聲四起,這時,她又要起床去做飯,精神十分好。
媽媽大多數是回憶她小時候的趣事,講述少女時代的尷尬,還講述她跟爸爸的愛情……
有些似乎已經聽了很多遍,但還是喜歡這樣聽。把手放在媽掌心裡,感覺血脈相連。歲月真是神奇的存在,雖然帶走青春與單純,但逐漸將曾經的激烈都一並清楚,隻留下一種看透之後的沉靜。
董小葵喜歡母女之間這種感覺,於是趁著現在沒有正式在外面工作,就留在雲來鎮。
當然,對她來說,就是與宜華集團簽訂的合同。那要求以董家為背景寫的劇本,她必須不能有虛假廣告的嫌疑,又要竭力挖掘賣點與亮點。這需要大量的研究與構架。
可以隨時去荷香渡尋找董家宅裡的典籍,同時可以走訪周圍的人。從周圍的古宅之家去側面了解荷香渡董家。這樣就免得回到錦城,一想到要研究什麽,還得開車回來。
在另一條線上,她鋪設的神話性質的故事也在密切地完成,認真一看,算作是“最神話”的升級版本,如果說“最神話”的神話體系構架還顯得稍微模糊,那麽她所寫的這個神話故事就對“最神話”做了新的、詳細的詮釋。
她原本想取名為“終極神話”,可覺得不妥當,然後又想不出更好的名字。於是將這故事的名字空缺,她要讓自己愛的那個男人來親自為這故事取名。
不知他看到這個經過她研究,還分析遊戲構架,分析東西方遊戲市場,玩家遊戲習慣等寫出的神話故事,會是什麽神情?驚訝一定有的吧,喜悅也肯定有的。
董小葵一想到許二萬年冰山的臉上露出那種猶如山野暖陽的笑,自己就覺得很快樂,心裡滿滿的幸福,笑忍不住從雙臉生,略略抬頭看窗外,院落裡高大的黃桷蘭茂盛的綠葉間,滿是米白色的花骨朵,有些已經開放,風吹窗簾帶來幽香。
“加油,董小葵。那個男人如此對你,你要好好去心疼他。”董小葵握拳對自己說,這是一種對自己的承諾。
她緩緩走到屋外,站在二零零八年五月第一天的和暖日光裡,暗想:等過一陣子,就要回京城去提交論文,辦理一系列的事。拿畢業證,跟同學聚一聚。那時,該處理的事就處理了;該結束的事也結束了。但這一次回京城,自己就得是堂堂正正去寧園,去看龍飛虎翼,去幫他整理屋子,去書房安心閱讀典籍。心安理得在他房間的隔壁住下,因為在寧園那是女臥,並不是客房。
他是自己愛的人,她是他的女人。她便心安理得的接受,無論他是個帝王,還是個乞丐。自己只是愛他罷了,那麽他對她的愛與寵溺,她統統都接受,不會受寵若驚,不會忐忑不安,心境是波瀾不驚的。
這就該是自己在這場愛情保衛戰與幸福煉成戰裡該有的立足基礎。那麽,對於在雲來鎮住下的許仲霖的大嫂和他的媽媽,自己就裝作不知,自己該幹嘛幹嘛。
如此決定,又看了一會兒典籍,去幫媽媽做飯。因為逢單日,雲來鎮趕集,因為是老牌的鞋攤,信譽較好,價格公道。媽媽原本就不是奸詐之人,盈薄利即可,所以,有固定的客人,生意也比較好。董小葵就自動去做午飯。
做好午飯在鋪子上吃。午後的生意要冷清一些,媽媽還在說讓董小葵拿一雙緞面繡花的布鞋當家居鞋,屋外就進來一個人。起先是從烈日裡來,大約是眼睛在適應光線,就在門口一站。董小葵斜著身坐著,目光一瞟,直覺是熟人。不由得轉臉去看,就看到那個抱走猴子的女子,也就可能是許仲霖大嫂的那個攝影女。
那女子在門口站了一下,就走進來。媽媽是生意人連忙放下碗,站起身要去替她選鞋子。媽媽是不明所以的,而自己卻大約知道她是誰的。所以,董小葵沒等媽媽放下,一下子站起身,阻止媽媽說:“媽,你好好吃飯。都忙了一個上午了,我來吧。”
“你不熟。”媽媽說,還要起身。
董小葵卻已經迎上去,對她一笑,說:“是你。呵呵,要不坐坐?”
女子嫣然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一雙眼睛水靈靈的撲閃。董小葵暗想:這許柏平還真是好福氣,這女子氣息潔淨如水,難得的純淨。
“呵呵,不用,我來選一雙好走的布鞋,聽說附近的青雲觀有一棵銀杏是當地人的姻緣樹,我想去瞧瞧呢。”女子回答,彎腰在貨架上看鞋子。
“哦。現在應該是最美麗的時候,碧綠的葉子,上面綁滿了祈福布條。是很浪漫的存在。”董小葵回答,忽然想到還沒有帶他去過那銀杏樹下。
“錦城真是個神奇所在。有一種別樣的純淨與浪漫。這一次,我可是拍攝了不少。總覺得不夠。以前聽我先生說錦城,他總是三言兩語地講,我沒領略到。那人,沒風情得很。還是我婆婆講得好。我早些年就想了過來,卻要念書,有很多東西要學。這次,總算來了。”那女子像是跟董小葵十分熟悉,一直攀談。
“那恭喜你,得償所願了。不過,聽小姐的意思,你夫家也是祖籍錦城了?”董小葵旁敲側擊。暗想這女子最好是自己好奇來看看,並不是有什麽別的意思才好。
“嗯,夫家祖籍蜀中,婆婆祖籍錦城了。不過,得償所願倒是,只是過幾天就要回去了。家裡急事,唉,好遺憾的。”那女子一個字一個字都抑揚頓挫,表情十分豐富。這樣的女子怎麽看都像是天真純淨的小姑娘,哪裡是權貴之家的大兒媳婦?許家挑選的人,難道真的僅僅是門當戶對麽?
果然,有個好爹媽那麽重要麽?她想到這些難免酸酸的。
“這雙,給我試試——”那女子指著一雙格子面的平底布鞋說。神色靈動。
董小葵問了號碼,尋了鞋給她試穿。 她卻是說合腳,沒脫下來,直接付錢了。然後,將舊運動鞋放到盒子裡裝起來。笑嘻嘻地說:“我先回去了。”
“嗯,慢走。有空就來玩。”董小葵客套一句。不料那女子轉過頭,忽然說:“你那隻貓血統很高貴的。國內基本上找不到。就是在土耳其也有嚴格的方式繁育那種貓。我婆婆聽說,很感興趣。想要看看,不知可不可以?”
這雙,給我試試——”那女子指著一雙格子面的平底布鞋說。神色靈動。
董小葵問了號碼,尋了鞋給她試穿。她卻是說合腳,沒脫下來,直接付錢了。然後,將舊運動鞋放到盒子裡裝起來。笑嘻嘻地說:“我先回去了。”
“嗯,慢走。有空就來玩。”董小葵客套一句。不料那女子轉過頭,忽然說:“你那隻貓血統很高貴的。國內基本上找不到。就是在土耳其也有嚴格的方式繁育那種貓。我婆婆聽說,很感興趣。想要看看,不知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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