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小葵一聽,“嗖”地站起身,不能去深入地想,想了就會覺得命運對自己不公,就會自憐自艾,就會越發抑鬱,慘淡,如果那樣就活不下去了。大多數的抑鬱患者,自殺的人就是因為想太多。
不能想太多,這也是董小葵活著的人生信條之一。
此刻,她拖著許二寬大的拖鞋往廳堂左邊走,第一間其實是帶著巨大浴室的臥室。
她一進門,就將門反鎖了。靠著門背,吐出一口氣,這才開始打量著房間。這屋裡的擺設也很簡單,都是很男性化的,床上的被褥折疊整齊,花色極其素雅。
難道這是許二的房間?看三樓的格局,應該是閑人止步的地方,屬於他一個人。
那麽,八九不離十了,定是許二的房間。
她站在屋子中間,倒是有些愣了。以前她也想過,像許二這樣的權貴之家的子弟,房間一定是極盡奢華,富麗堂皇。
可是,這個房間極其的簡樸素雅,就是床也是普通的。不過,這房間很整潔,任何東西都弄得整整齊齊的。
不過,貌似許二是讓她進來把自個兒洗乾淨,要沐浴伺候他!這還真是古典啊,像是君王讓秀女侍寢前,秀女們必須要被洗乾淨,才能去伺候。
他還真當他是帝王了。哼,董小葵有些不屑,更多的卻是無奈,自己不是一直喜歡古典麽,這倒是讓自己古典了一回。不過是這樣的境地,真是諷刺。
她抿著唇,然後,深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往浴室那邊走。
房間裡有一面大鏡子,她在路過鏡子時,從鏡子中看見自己。嚇了一跳,一襲的白衣,頭髮原本綰了發髻。剛才被許二一扯,全都散了。那發釵似乎也被扯掉了,有點蓬頭垢面的,活脫脫像是遊魂貞子。
她不由得轉身。在這大鏡子前的梳妝台上,慢慢褪下手上那隻據說是給最愛的人的價值不菲的百達翡麗,將它鄭重地放在一旁。
原本聽說許二的這隻表是送給最愛的人的。雖然知道那個最愛的人不可能是自己,也很清楚他只是為幫她,才借給她戴的。但是心裡多少有些安慰啊。因為想這個男人竟然也是相信愛情的,對於天之驕子一樣長大的男人,還相信愛情,這是多麽彌足珍貴。
董小葵一直認為:相信愛情的人,都不會壞。即便是壞,都不會壞到哪裡去。殊不知,這個世界很多事都是一分為二的。
當時,對許二的判斷失誤了,以為他是溫順的貓咪,實則是慵懶的猛虎。沒有預見到。才大意了,活該了,董小葵。
她對著鏡子中的自己一笑,然後又褪下據說是英女皇的禦用裁縫裁剪的禮服。
然後將頭髮理了理,瞧著鏡子中的自己,隻著內衣,身材還算是好吧!她對自己諷刺地笑笑,一轉身往浴室裡去。
這浴室就顯出了氣派與貴氣來,與普通人家不同。單單是這個面積就足夠大。
浴室裡壁燈盈盈亮著,光線柔和。可是看到許二那個超大的浴盆是藍色透明的,也不知是什麽質地,周圍似乎還有茂盛的室內植物掩映。
乍一看,似乎置身野外的翠林之中。露天浴場。
娘的,還真是會享受。不過,這些植物顯然是需要日光的,在這裡怎麽能存活?董小葵將浴室內的燈全部打開。四處瞧瞧,牆壁上有大屏幕,浴盆旁邊似乎有擱酒的架子。後面還有擺放雜志的架子,上面有好幾個類似遙控器的地方。
環顧四周,機關倒是不少,不知有沒有變態的攝像之類的。董小葵想到此,不由得四處瞧瞧,自然瞧不出所以然,倒是看到浴室的頂端有一大塊透明的,大約是裝了某種玻璃的緣故。
果然,有錢人還真會享受,如果是晴朗的夜晚,躺在這浴缸裡,豈不是能看到漫天的,或者月華如水傾瀉而下。
叢林,星鬥,沐浴,大約還會放一段音樂,手邊擱一杯神馬酒之類的。
不過,她現在沒空想這些,因為這個浴室,她還真是無從下手。不知機關在何處,走到架子旁,拿了遙控器,仔細閱讀,摁了幾個鍵,浴室裡響起了音樂,很安靜的鋼琴,流水一般滑過,像是柔和的風穿過叢林的那種聲音。
不是這個,然後又瞧了瞧,虧得董小葵不是文盲,還是懂的幾個英文按鈕。最後,才找出了沐浴的方法。但是橫豎是下不了決心,躺到許二經常沐浴的浴盆裡去。又橫豎左右瞧瞧,在植物掩映的另一邊,虧得還有淋浴的。
這個好,自在些。
董小葵走了過去。花灑力度與水量都恰到好處,她低著頭洗了頭髮,不知是什麽洗發水,淡淡的植物香,也沒有牌子,只在那洗發水的隔間放著。
而後使用的沐浴露,也是如出一轍,沒有牌子,也是那種淡淡的香味。沐浴露在皮膚上遊走,熱水衝走了,滑過身體。董小葵緊緊閉著眼睛,抬頭任由花灑將熱水灑下來,她在這一刻,緊緊閉著唇,喉嚨間發出小聲的嗚咽,只有她自己聽得見。
洗了多久,她不知。只是後來想橫豎還是要面對的,關了水。在一旁的櫃子裡拉了乾淨的毛巾慢慢地擦了身子,又把頭髮擦得沒有再滴水。這才裹了浴巾,走出浴室。
許二似乎說過衣櫃裡有他的睡衣的。她拉開衣櫃,翻了一件藍色的睡袍,對於她來說,大了許多,穿在身上空蕩蕩的,弄得她倒像是繈褓中的嬰孩。
又走到梳妝台前,拿了吹風吹頭髮。忽然,門陡然一響,倏然打開。董小葵一驚,自己明明有反鎖的,並且是那種拿了鑰匙也應該打不開的那種。
她轉眼去看,卻是看到許二推門進來,這人已經換了一襲咖啡色睡袍,看樣子也是剛剛沐浴過。
他站在門口,瞧了瞧董小葵,微微吐出一口氣,然後坐到床邊,瞧著鏡子中的董小葵,說:“我以為你怕了,磨磨蹭蹭的。”
董小葵還是吹著頭髮,假裝沒有聽見。心裡一直在想的是這人到底如何打開這門的。
許二見她沒有說話,他也懶得再說,而是兀自拉開被子上床去。拉了靠枕靠在床上瞧董小葵。
董小葵一抬眉,從鏡子中冷掃他了一眼,又垂了眸子,繼續吹頭髮。
董小葵真是磨蹭了好一陣子。許二顯然有些不耐煩,翻身下床走出去。董小葵這才松了一口氣,有他在,總是感覺四周都是無形的壓力。
不過,這一次,許二只是去去就回來了,手裡端了兩杯酒,放在床頭櫃上,不耐煩地說:“你就是磨蹭到下輩子,有些事,也是必須的。既然你選擇玩了,就要有玩的魄力。昨天你選擇在九重天借我的名號,就應該有心理準備的。”
董小葵一聽,動作一凝,然後關了吹風,擱到桌上,“嗖”地站起身,一下子轉過身。雖然動作乾淨利落,但是瞧著在柔和的燈光下,半躺在床上的許二,董小葵還是亂了呼吸,渾身僵硬,緊張得要命。
“伺候人第二步,過來,陪我喝一杯。”許二瞧著她,漫不經心地說,指了指床頭櫃的酒。
說到喝酒,昨天被葉三灌了酒,那之後,他趕來,那樣的舉動又算什麽?如今,為何又這樣咄咄逼人。
她抿了抿唇,也覺得應該盡快結束這場噩夢,與他早日楚河漢界。
於是,她吸了一口氣,快步走過去,在床邊站立了一下,伸手去端了一杯酒,遞過去,微微一笑,說:“請許少喝酒。”
許二接過那杯酒,輕輕蕩了蕩,喝了一口。然後搖搖頭,說:“這一點,你倒是差了不少火候,你應該用更好的方法伺候。”
娘的,這人的要求真多。不就是躺平,任凌辱的事麽?董小葵心裡火一直冒,恨不得將這男人暴打一頓。
“我隻用我認為合適的方式,因為今晚是我感謝許少,禮物隨你選。送禮的方式自然是定。”董小葵一臉冷然,卻偏偏是對著許二笑。
許二猛然一動,將那酒杯往床頭櫃一放。董小葵還沒看清楚動作,她就被他壓在身下。雙手也被他舉過頭頂,被他的一隻手死死地壓著。
“我的遊戲裡,只有我可以選擇方式,懂嗎?”許二說得不留一絲的余地,然後俯身下來,呼吸急促,撲灑在董小葵的脖頸間。
董小葵這下才真正地慌了,不斷地掙扎,他吻在她的耳邊,低聲說:“你的魄力還不夠,舉手無悔,這才是弈棋的人。”
“我對下棋沒有愛好。”董小葵本能第回答,要避開他,卻是如何也挪不動。
他另一隻手,端了酒杯喝了一口,說:“你應該這樣伺候我,我選擇的方式。”
董小葵不明白,滿臉狐疑。許二卻是喝了一口酒,猛然吻下來,壓住她的雙唇。她被許二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呆了,一下子忘了反抗,隻覺得他的氣息就在呼吸之間。
許二輾轉親吻著她,很快撬開她的唇齒,攻城掠地一般,逼迫她不得不將那酒悉數吞下,然後,他才略略離開她的唇。
(啊,表拍我。我掩面。我遁走,太累了,頭腦迷糊,找不著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