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怕你忽然就離我而去,就像那些與我出生入死的戰友兄弟一樣。
——許仲霖
一個月,財富的累積是驚人的。董小葵以夏可可的名義運轉財富,將自己的財富提高一倍。而此時,股指節節攀升,眾人為股市一路飄紅而驚喜不已。在金融泡沫堆高的時刻,董小葵卻收手,將最神話裡的錢財兌換,總共四十多萬的財富,然後將自己分析性文章投給知名的金融雜志。同時又撰寫了好幾篇類似的文在網絡的金融版上。
兩個月後,金融雜志才以新銳希音的方式在並不顯眼的位置登了董小葵千錘百煉、逐字逐句修改的文章。這文章安靜地在各大知名經濟師的鼓吹之中,靜待綻放之日。雖然,那日子對於大多數熱衷於金融股市的人來說無異於噩夢。但董小葵覺得她這篇文已經做了善意的提醒,雖然她寫這篇文章的初衷很功利。
同時,她將中國神話研究第一階段的定位地域范圍放在蜀中,以地域性來探尋中國神話的誕生體系。她買了一輛二手車,以自己之前所積累的些許財富開始走訪蜀中各處神秘之處,拍攝大量的圖片與視頻。並且讓葉三幫忙,與省上一支考古隊攀上關系,與他們交流,一並出去考察。
葉三十分驚訝地說:“沒想到驕傲的董小葵也主動讓人幫忙。”
董小葵在收拾東西,呵呵一笑,說:“他曾說過,在走投無路的時候,需要看看有沒有請人幫忙。能找到人幫忙也是一種本事。有句話說:21世紀最貴的是人際關系。”
葉三哈哈笑,夏可可捏著猴子的耳朵,十分八卦地問:“他是誰呀?”
“你要我將你那點事都抖出來?”董小葵說,一臉壞笑。葉三一聽這話,立馬問什麽事。
“你別聽她瞎說。她那是挑撥關系,打擊報復。這女人陰險,最擅長的。你可別中計。”夏可可立刻辯解,還將猴子捏得喵嗚一聲。
“是嗎?”葉三反問,又瞧了瞧董小葵。
董小葵不予理會,像是什麽事都沒發生,繼續收拾東西,氣定神閑地說:“可可,你幫我照顧猴子幾天。我跟考古隊去山裡看看,據說這次的遺跡很可能涉及古代圖騰崇拜產物。”
夏可可和葉三還在扯有沒有什麽事瞞著,所以無視董小葵的提議。董小葵掏出手機瞧了瞧天氣,山裡挺冷的。所以,她又裝了幾件厚衣服。
提了行李出來,夏可可氣鼓鼓的,葉三也在一旁氣鼓鼓的。董小葵覺得自己剛才玩大了。這才訕訕地對葉三說:“我真是訛你的。她沒啥事。”
“董小葵。”葉三不悅地說,這才過來向夏可可道歉,說:“可可,是我不對。我不該懷疑你。”
夏可可的性格哪裡是能接受道歉的,不依不饒,但卻不強硬,就是那種委委屈屈的模樣,幽幽地說:“這當然是你不對。隨隨便便就懷疑我。這種不信任,讓我心寒,我心裡不痛快。”
“那——,那怎麽辦?”葉三似乎慌了,立馬問。
“我不知。我就是不痛快。你不信任我。再說,這是沒事,即便是有事,也是過去的。誰人沒個錯的?你能保證你以前沒有一點點的錯麽?你過去那些荒唐的事,我都不計較,你家大丫鬟上次跟我談你年少時,我還總想那是沒有認識我之前的歲月,不能作數。可如今,我怎麽覺得,你總要求我是個完美的。我只是個平凡人…….”夏可可幾乎一把鼻涕一把淚。
董小葵在往藥箱裡裝藥品,聽得夏可可這麽說,一直憋著笑。暗想:這女人果然厲害,這小事就為以後做無數的鋪墊。葉三這種妖蛾子也只有夏可可這樣的人能鎮住了。
“可可,我沒要求你是完美的。你知道的,你就是你。”葉三到底是著急了。大約陷入愛情裡的人都是這般的。
夏可可歎息一聲,說:“我總覺得你是將你的理想加在我身上。我只是個平凡的人,哪裡能是你理想中的。”
“可可,我沒有,我想著念著的都只是你。我很清楚。你要相信我。剛才是我錯了。我只是太在意。”葉三態度無比誠懇,也不管董小葵在場,坐在夏可可旁邊,將趴在夏可可腿上的猴子唰地扔出去,將她摟在懷裡。
董小葵很知趣,提著藥箱進房間去,又去檢查行李,忍不住笑了,暗歎:夏可可真是高手。該硬碰硬的時候,絕對不服軟,該繞指柔,卻就繞指柔了。
她又在房間看了一些考古隊的隊長老徐傳來的一些資料,等老徐的電話通知出發。這是三月底了,天氣已經回暖,錦城正是繁花似錦的季節,窗外的爬山虎也換了嫩葉,日光照得如同碧玉,半透明的晶瑩。
她坐在窗口閱讀,客廳裡的談話聲已悄然。電話忽然響起,是《EVERSLEEPING》。
許二很少在下午給她打電話的。因為一般來說,下午是他最忙的時候。董小葵連忙接起來,聲音也不覺輕柔,又帶著幾許急切,“喂”了一聲。
許二一聽,未語先輕笑。那笑聲如同四月天的和風,十分的放松。董小葵隻覺得一顆心也跟著柔軟,如同四月天風中的蘆草,隻認真聽他呼吸,也不說話。
“怎麽不說話了?”許二問,聲音依舊是輕柔的。
“沒有。我在聽你的呼吸聲。”董小葵回答,說這種話還是讓她覺得緊張。
許二又是那種如同和風輕柔的笑,說:“石頭,你不一樣了。這樣很好。”
董小葵不語,只是聽著。許二輕歎一聲,說:“石頭,我想你了。”
她直覺許二出什麽事了,問:“出什麽事了?”
“沒事。石頭,你在哪裡?”許二問。
“在家,準備一會兒跟考古隊去看看一處古遺跡,據說可能是夏商時期的。”董小葵回答。
“嗯,去看看。你最近的‘神秘蜀中,看中國神話誕生’系列我都看了。雖然是在地理分類,不過那雜志似乎更權威,這個切入點很不錯。這次考古地點在何處?”許二詢問。
“在北部山區,就是快到熊貓基地哪裡了。說是在一個山坳裡。”董小葵回答,也在看地圖上標記的位置。
“記得帶預防感冒的、驅蚊蟲的,還有我上次給你的對付各種蚊蟲鼠蟻咬傷的急救的。嗯,外傷的也得帶一些,繃帶、藥酒。”許二叮囑,那種類是越說越多。
董小葵終於笑了,說:“你這是讓我搬一座醫院去了。”
“你這家夥,沒在野外生存,不知野外的危險與艱苦。對了,不要在山坳裡扎帳篷,不要在太過超市的地方睡覺;還有,不要吃蘑菇野果的,不要嫌棄方便麵難吃……”許二語氣嚴肅了一些,像是家長叮囑自己第一次野營的女兒。董小葵隻覺得暖暖的。這些事情,她又怎麽會不知呢。所以,很乖巧地應答。
“不要光應答,事後都化作耳旁風了。”許二說,忽然又笑了,說:“我是不是有些囉嗦了?”
“何止啊?以前的許二公子哪裡會有這麽多廢話。”董小葵嘿嘿笑,然後又說:“不過,我很幸福。我喜歡這樣平凡的你,覺得離我好近。”
許二倒是不好意思似的,“嗯”了一聲,隔了好一會兒,才輕輕吐出一口氣,說:“我總是怕你忽然就離開我。像那些與我一起出生入死的戰友兄弟一樣。”
這話讓董小葵心一顫,好生心疼他。他曾經跟她說“十年生死兩茫茫”,那時她不語,以為他是在懷念陳子秀。他卻像是猜著她的心,轉過臉,說:“我那些戰友,都塵歸塵土歸土,為了這和平。忽然覺得我還活著。曾經,我們把生命交給彼此。”
那一刻,董小葵什麽都不顧,將他抱住,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從此後,蘇軾深情悼念亡妻的“十年生死兩茫茫”,有了另一種意義。有很多時候,她擔心他的安危,卻羨慕他的戰友、兄弟,恨不得自己能是他的戰友,能在最危急的時刻守護他。
如今,他說這一句,讓董小葵一瞬間眼淚翻湧。她抬手擦眼淚,眼淚卻是傾瀉,她為了掩飾,呵呵一笑,又清了清嗓子,說:“我會好好珍惜自己的。因為余下的生命還要要去荼毒許仲霖。”
他呵呵一笑,問:“我是不是該說歡迎荼毒?”
“嗯,必須的。”董小葵帶著眼淚笑了,他卻催促她,說:“不要夜行路,蜀中北部龍門山脈一線,路況都很複雜。現在聯系一下,他們若是出發就去,若還沒出發,你就打電話給陳俊,讓他明天陪你去。”
董小葵應了聲,正要掛電話,許二忽然又喊:“小葵。”
“嗯。怎了?”董小葵問。其實,她從接到他的電話,就直覺他有別的事。
許二頓了一下,說:“那婚,我已經退了。”
原來是特意告訴她這件事。過年時,他跟她說家裡又訂了一門親,她氣定神閑地說相信他的處事能力。她後來忙於自己的計劃,成天都在做研究,偶爾跟他通話都在說甜蜜的事情,自然舍不得分時間來問這種不愉快的事。卻不料他卻是處理了。許家訂的親,必然不同凡響。他要退,怕也是費了不少事。
董小葵心裡總過意不去,輕輕歎息說:“又讓我的仲霖為難了。”
“我本不喜歡那人,何來的為難?你又說傻話。”許二說,那邊有人在敲門,他讓人家等一下。 董小葵很乖巧地說:“你忙吧,我也去準備。”
“嗯。”他回答,在掛電話之前,卻忽然沒頭沒腦地說:“書廷從意大利回來了,前幾天到軍中了。”
“啊?”董小葵不明白他為何突然提許書廷入軍隊的事。
“嗯,是我弟弟回來了。你去忙吧。”他回答,然後似乎是起身,還絆倒了椅子,接著就掛了電話。
這下倒是剩了董小葵拿著電話,又陷入沉思:他好端端提許書廷做啥?這男人就是喜歡有話不好好說,讓人傷腦筋。
(悲劇的事接二連三,先是我病了,不是大病,就是不見好;第二,是中國電信太不給力,我的網絡和固話都撲了,更讓人憤怒的是反映故障一周,沒人上門服務;第三,今天剛剛發生,陪伴我三年多的筆記本,壞了,周末去修電腦,還不知能不能修複。不順的日子,煩躁,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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