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小葵又等了幾個小時,秋水長歌再也沒有上線。此岸彼岸讓她一並去帶副本,她卻因為不安,屢屢出錯,最後連一向神經大條的短耳貓咪也覺察到她的不對,關切地問:族長,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她回答:有些頭暈。
大家都關切她,說今天不副本了,改天也是一樣,讓她速度去休息。她也覺得有些累,似乎很久沒有很好地休息了。於是跟眾人告別,又給秋水長歌發了一封離線郵件,大意是說:我身體不適,所以下線休息了。
然後退出遊戲。此岸彼岸抬起頭,問:“很不舒服?”
董小葵搖搖頭,說:“有些頭暈,似乎是沒休息好。”
“是你沒放開,怎麽休息也枉然。好了,你去躺著吧。我拿人錢財,也好歹帶一帶莫長離這個家夥。”此岸彼岸說。
董小葵“嗯”了一聲,洗漱一番,摸上床,果然感覺很疲累,不一會兒就睡著了。半夜裡,電話似乎響了,她摸了起來“喂”了一聲,那邊沒有說話。
“誰啊?”她問,語氣慵懶,因為這幾天晚上,她都沒有睡好,實在太困。
那邊依舊沒有回答,她就一手拿著電話,迷迷糊糊的,最終終於是睡著了,徹底不知自己還開著電話。第二天一早,隻覺得脖子後面酸疼,一摸,就發現電話咯著,摸起電話,扭著脖子,才想起昨晚似乎有電話進來。
她拿起電話瞧了瞧,是陌生的電話號碼。她心裡慌落落一片,竟然有些慶幸昨晚是睡著了。
這天過後,董小葵變得格外忙碌。因為李斂楓的宜華集團要做這邊的旅遊開發,涉及一系列的考察之類的,而這一次,第一批打造的包括董家荷香渡,董家宅子在內,所以。李斂楓便是要求董小葵與考察的一行人一起,為他們講解一些東西。
她勉為其難。因為一方面,李斂楓在宅子的問題上幫過她,她不能推脫;另一方面來說。這也是為了董家宅子考慮,她作為董家家族這一代的族長,自然不能推諉。
於是,在大熱天,陪著一群苛刻的考察團考察研究。是一件很費力的事。好在有李斂楓陪著,這些人對於他似乎有些敬畏,對董小葵自然也沒有敢太過於嚴苛。
這些考察團考察完荷香渡、雲來鎮後,董小葵就不願意去了。她對李斂楓說:“我對其他的地方並不是很了解,去了也不適合。”
她說的時候,不斷地搖著竹篾扇子,又掏了紙巾擦汗。李斂楓也不好再說什麽,只是說:“大熱天的,你多喝些水,休息一下。”
“嗯。我回家整理一些文字資料,晚上傳給你。”董小葵如釋重負,一下子竄了很遠。
李斂楓的手已經好了,現在又是那雙手插袋的動作,站在街頭,瞧著他。董小葵假裝不知道,一溜煙往家裡跑。
此岸彼岸正在收拾包袱,夏雲輝在天井裡瞧那軲轆,很仔細地研究。
“三哥。”董小葵也是依著此岸彼岸喊夏雲輝。
“嗯,小葵回來了。”夏雲輝直起身來對她笑了笑。
“你們不吃了午飯再走?”董小葵問。
夏雲輝搖搖頭。說:“爺爺這次病得凶險,還一個勁兒地後悔說逼了可可,讓我們找。可是這丫頭,就是躲起來。我們是遍尋不著。若這次不是跟著宜華集團過來,倒還沒瞧見這丫頭在這裡了。”
董小葵有些尷尬,說:“三哥,我們原本不知爺爺病了。所以,你也別怪可可。”
夏雲輝搖搖頭,說:“她那麽一跑。家人都擔心,尤其是奶奶,天天斥責爺爺為人古板什麽的。只要她回去,不會有啥的。”
“這我就放心了。”董小葵一說,此岸彼岸已經收拾了行李下來,媽媽也收拾了一些此岸彼岸愛吃的醃蘿卜,新鮮的玉米棒子一並塞給此岸彼岸。
董小葵送她出門,夏雲輝將行李放到車上。此岸彼岸卻是拉了董小葵在一旁,低聲叮囑,說:“無憂,我看咱們這關系這輩子都得是這個樣子的。我也不怕得罪你。李斂楓這人,你離遠些。至於許二那裡,我是讓你好生掂量。畢竟,我不是你,而我也沒有與這許二少接觸過,不知其為人。只是,我希望你選能讓你最快活最幸福的那一個人,那一條路。希望你不僅僅是遊戲裡做一做無憂,現實中也可以。要走得光華燦爛的。乖。”
此岸彼岸說到後來,跟惡少調戲民女一樣,在董小葵臉上一摸,嫵媚一笑,說:“我晃蕩回廣東去了。如果這邊的事處理一下,想去出去晃蕩的話,記得找我。咱們一並出去晃蕩一下。遠離那些掃把星式的男人們。”
那句咬牙切齒的話讓董小葵覺得這女人一定想起葉三了。她呵呵一笑,說:“行,這江湖,有美人陪著,總是不寂寞。”
“呔,少來了,我晃走了。”此岸彼岸跨進車裡,搖了搖手。
董小葵站在鎮口,看到車消失視線裡,這才回家,上樓打開電腦,開始整理資料。從中午一直寫到深夜。這才大略地整理了一些關於董家、荷香渡、雲來鎮,以及附近的青雲觀等地方的資料,並且寫了近十年來的物候分析,當地風俗的變遷歷史等。
寫完之後,覺得太過零碎,沒有發給李斂楓。第二天一大早,她就騎著自行車回了一趟董家,查看了祠堂裡的一些典籍,並且詢問了爺爺輩的人們一些情況,做了詳細的記錄,並且還用手機拍了許多照片。
然後,又在周邊晃蕩了一圈,與一些老人交談,最後去了一趟鄉鎮府。因為之前,她與李斂楓一並去過,當時縣上領導以及市上也有人在陪著,所以鄉鎮府的人對她也是格外熱情,她的詢問以及一些資料的查閱都十分方便。
如此這樣,忙碌了三天,她才算整理了一份資料傳給李斂楓。自然這三天,她也以忙碌為借口。盡量少與李斂楓見面。
累了三天,她狠狠地睡了一覺。醒來後,覺得從未有過的神清氣爽。看來,人就應該忙忙碌碌才好。那樣就可以把什麽都忘記了。
她很高興,手洗了一大堆衣服,同時構思了一篇稿子,吃過午飯後,就開工。將這篇寫董家宅子的稿件遞給了某個知名的旅遊雜志。這也算是給祖屋造勢的一種嘗試。
摁下發送,將稿件發送出去,太陽已經西垂,西方天際,彩霞漫天。她伸伸懶腰,想:三天后,應該成行了。這一次,她要去的地方不是錦城,不是京城,而是去一個三亞。之所以去那邊,是因為有個師姐在蜈支洲開了一個小旅店。這師姐是文學系的,跟董小葵關系向來不錯。經常有書信來往,一直讓她過去玩玩,可是因為種種原因,她並沒有成行。最近是旅遊旺季,那師姐也一直叫忙得很,讓董小葵過去玩,順帶幫幫她。
董小葵也想去海邊走走,散心。也順帶去幫這師姐。於是,看了看機票,也不是很貴。
“小葵,做飯了。”媽媽在樓下喊。最近地裡有些玉米要收起來,而且董小槐高考成績不錯,錄取通知書也下來,媽媽也計劃著要請人吃飯慶祝,所以做這些籌劃,格外忙碌。
董小葵買菜做飯。想到過幾天的蜈支洲行程,心裡到底還是美滋滋的。哼著歌去摘菜,提著菜籃子走到門口,就看到有個家夥賊頭賊腦,東張西望地打量她家。
董小葵站在路口,盯著那人,這家夥的身形很是熟悉,像是在哪裡見過。不過,他側身著,又拿著紙條,似乎是在對董小葵家的門牌號。
對了一陣子,他把目光瞄準了對面的張奶奶,極其有禮貌地問了一句:“請問這裡是董小葵的家嗎?”
張奶奶不愧是雲來鎮一朵奇葩,立馬警覺地瞧了瞧他,問:“你是誰?”
董小葵提著籃子躲在一旁發笑,覺得張奶奶的表情太萌了。
“額,我是董小葵的同學,學校裡有事找他。一時聯絡不上,所以我親自來找他。”那男的說的十分誠懇,董小葵還在思量這人是誰啊,怎麽就是想不起來。
來,帥哥,給個正面讓姐瞅瞅!她在心中祈禱,一直在想轉個角度看清楚這人的臉。
張奶奶卻是一下子怒了,說:“小葵做事心細,考慮周到的。怎麽可能讓學校找不到,年紀輕輕的,不誠實。”
娘的,認識張奶奶這麽多年,單知這老太太厲害,可是沒想到她這般具有照妖鏡般得眼光。這小子真是悲劇,以為小鎮老太太好欺負啊。
果然,這小子尷尬立在那裡,然後說:“我——,我確實是董小葵的同學。”
張奶奶拐杖一揮,董小葵本能一縮身子,都覺得那拐杖要敲打到那人身上了。可是張奶奶一下子上前一步,問了一句很萌的話:“你其實是看上我們小葵了吧?”
娘啊,這老太太——
那男人“啊”一聲,立刻搖搖頭。張奶奶繼續說:“我是過來人,別瞞我了。我們家小葵可是好姑娘,聰明好看,又能乾,性子又好的。對了,你是家裡老幾,父母可健在,做什麽工作的?
老太太果然有兩三下,那男的更是尷尬,在老太太咄咄逼人的氣勢之下,很老實地回答:“我沒看上小葵。我是家裡老三,父母、爺爺奶奶都在。還有兩個哥哥,我暫時沒有工作。”
“老三?還有兩個姐姐?”老太太緊逼著問。
“額,不是,兩個哥哥。”男子回答,不由得往後一退。
老太太立馬搖搖頭,說:“不好,哥哥不好。總得要財產分割的。”
董小葵已經樂開花。不過,眼前這悲劇的話是來找自己的,還稱是自己同學, 想必是有事。於是,董小葵提著籃子假意剛剛摘菜回來,遠遠地喊了一聲:“張奶奶,在乘涼啊。”
“喲,小葵回來了。”張奶奶聲音大聲喊。那男人轉過來,董小葵這下算是看清楚了,毛的同學。這人分明就是那天莫名奇妙出現的滑板男子。
他看到董小葵,說了一句:“董小葵,我找你有事。”
“我沒欠你錢吧?你千裡迢迢從京城趕到這裡來。”董小葵一邊往家裡走,一邊問。
“我趕到這裡來,是希望你回去見我二哥一面,他目前的情況,不適宜發怒。”他態度很懇切。
“你二哥是?”董小葵狐疑地問,心裡卻是一咯噔,莫不是他吧。
“我是許家老三許書廷,我二哥是許仲霖。”他說。
(嗯嗯,讓許家老三親自出馬,大家盡情蕩漾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