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費章節(12點)
“原來壞事是這麽變好事的,皇上在朝中把那些壞人嚇得夠嗆,宮裡面,也名正言順地把權力拿回來,真的是一舉兩得啊。”
蘇貴妃雖然躲在後頭,不參予接見活動。但毫無壓力之下,純以看熱鬧的心理注意事情發展,倒是八卦得很開心。
蕭清商看她一副欣喜讚同,連連點頭,就差沒直接表揚皇帝陛下乾得好,乾得妙,乾得呱呱叫的樣子,卻是搖頭笑道:“一舉兩得,我是皇后,后宮之主,要回管理皇宮的權力,不過是一句話的事,用得著借口,需要借勢嗎?帝後行事,本來就該坦蕩大氣,這等算計來,算計去,只是顯得小家子氣。本來就光明正大的事,根本就不需要給自己找理由,倒讓他折騰得象是見不得人了。”
蘇貴妃訝然:“那皇上幹嘛這麽說……”
“不過是他自己心思太多了,看著多少年相伴服侍的美人兒,實在坦蕩不起來罷了,大概總覺得她們就算沒功勞,也該有苦勞,無端端伸手就奪權很不好意思,非要找個理由粉飾一下罷了。”蕭清商訕笑。
男人啊,再怎麽英明神武,於這美人陣中,終是難得絕情果斷的。也不想想,權都奪了,那些粉飾的理由,多幾個,少幾個,又能有多少區別,你的理由再天經地義,人家也未必就甘之如飴,該有的怨恨不甘,一樣也少不了。
蘇貴妃恍然大悟:“怪不得她們散了沒多久,他就也跑了,原來是怕你當著我的面揭穿他啊,真是的……”她低低埋怨了一聲,卻又笑笑道“其實,大牛哥就是這樣的人,有時候我也覺得,他能當皇帝,就是撞上天大的運氣,遇上了你,否則啊……他這人心實在有些軟,有些磨嘰,比不得那些史書上的明君英主,當斷則斷。可真要是萬事隻論功過是非,全無半點情份,不管是枕邊人,還是共過患難的功臣兄弟,該翻臉時立刻翻臉,日日侍奉在身邊的女子,全都當作婢妾玩物,說舍就舍,說棄就棄,那這種男人……”
她蹙了眉頭,輕輕道“我們這樣的小女子,對這樣的大人物,大男人,怕也只能敬而遠之吧。”
蕭清商看她話裡話外的意思,更多的是為吳王解釋,不覺一笑:“行了,別操心了,我和他之間,從來就不曾有過誤會,原不著你來排解。”
他與她之間,彼此一向看得都很清楚,只看誰更願包容,更願付出多一點,再多一點,僅此而已。
蘇貴妃從不會有這樣那樣的雜念,她從來不覺得,為她的大牛哥付出,是一件需要考慮,需要計較的事,就如她眼中的吳王陛下,永遠都是那個重情重義又心軟善良的男人。她也是真心覺得,李旭因為遇上蕭清商,才走上狗屎運當了皇帝。
蕭清商卻清楚明白,李旭自然是重情義的,但從沒有人,能隻憑重情義與走運,就當上開國之君,該狠毒的時候……
她微微一笑,這麽多年,他與她,都是看得太清楚了,一直都在那裡計較著彼此的付出,誰也不肯多給出一絲一毫,誰也不願,稍稍吃上一點小虧。
一切都計算得太精明了,那個雄才偉略的開國之君,那個特立獨行,不愛權勢的皇后,其實都是他們掩飾內心自私冷酷,斤斤計較的假象。
相比之下,這個糊塗的,簡單的,都看不透的蘇貴妃,其實比他們快樂得多,坦然地多。
“你啊,就少操些心吧,他手段多蠢那是他的事,我答應的事,總是會做到的,你隻安心該吃吃,該喝喝,好生看戲便是。”
蘇貴妃松了口氣,知他不會多計較吳王那些小心思,旁的倒也用不著多勸。他們之間的事,本來也沒多少余地,可容旁的人插手。
想起可能會有的熱鬧,她複又眼睛亮晶晶地問:“明天她們就該來交權交帳交人了吧?無錯小說網不少字你準備怎麽管……”新官上任三把火,肯定要有一番作為的吧。
蕭清商姿式慵懶,漫不經心掩唇打個呵欠:“無所謂,隨便吧”“隨便”
“其實我們宮裡人與事,都算比較簡單了,看似八面漏風,其實,真正被認為是秘密的,別說外傳,根本不會有人知道,真傳出去的,也不過是些無可無不可的事。所謂的內外勾連,本來就是很難完全避免的,咱們皇帝陛下又心軟,容著宮裡人定期見家人,就更難作到裡外隔絕,其實也用不著那麽沒人情味地完全隔絕了。隔得太厲害了,真要有變故,未必是好事。只要自己有底氣,定得住,鎮得起,一些瑣雜小事,不必過於計較。坦坦蕩蕩的,皇宮也不怕別人窺伺。我接手,也用不著如何大張旗鼓,做出事來。只是我接收宮務的這個事實,震一震四面八方,心思太多太亂的人,也就夠了。”
蕭清商的語氣輕描淡寫,沒底氣的人,才要迫不及待去立威呢。宮闈中的幾個女流,哪裡就值得她多麽認真地對待。鎮之以靜,也就罷了。
她是完全沒把這事看得多重要,蘇貴妃竟然也不失望,笑吟吟道:“你是想平平穩穩地接過來就算了,就怕別人不是這麽想的。”
蕭清商訝然望著蘇貴妃眼中的雀躍,不由失笑:“你變壞了,居然還盼著出事,盼著別人吃虧。”天啊,這還是那個溫柔厚道的妞兒嗎?
蘇貴妃臉上微紅,卻又很是理直氣壯:“我只是膽兒壯了,不怕事了。這都是因為你給了我的膽氣。”
以前只是單純地做吳王的貴妃,總是想著,總想著,她其實是那個曾經叫做李大牛的帝王,在這富貴紅塵中,僅有的一點舊日慰藉,她應該給他安慰,給他溫暖,給他理解,而不要給他添煩惱,不要多生是非,所以整天隻念著要安安份份過日子,一心把所有的是非全擋在門外,日子如死水一般。
如今到了蕭清商身邊,感覺卻是完全不同。這麽強大的蕭清商,這麽厲害的皇后,完全不必擔心給她惹事。她從來不怕事,是非對她都稱不上麻煩。她隻管安心在她的羽翼下,看外頭狂風暴雨也沾不了她的身,,偶爾嬉風戲雨一番,又如何呢?
她竟如此理直氣壯,蕭清商愕然之余,卻也不覺微微而笑。
能讓這樣安份溫婉的女子,也能率性肆意一回,又有何不可呢。
“放心吧,皇宮這種地方,縱是一時風平浪靜,總也少不了好戲連台,你總不會愁沒熱鬧看就是了。”
鳳儀宮裡,人們好整以暇,鳳儀宮外,自是人心惶惶。
皇宮裡,不知多少人在悄然議論,三嬪的心腹宮人們,被她們提拔的各處女官和太監們,都如熱窩上的螞蟻,有人想到鳳儀宮這邊來探風色,同皇后心腹拉交情,可惜,鳳儀宮門依舊緊閉,誰也不得其門而入。
有人忙忙亂亂地想找主子打探情況,可惜三嬪自己都心亂如麻,根本無心理會。
也有人聚在一起,商量來,商量去,可惜商量不出個所以然來。
幾個平時也極為安份的低位嬪妃們,也默然無聲地彼此走動起來,隱隱暗潮湧動不止。
為著內外勾連,消息泄漏之事,朝中大臣得了窺伺宮闈的罪名,宮中權妃也為之權柄盡失,這一場大震動,無疑嚇住了許多人。
所以,雖然皇后還沒立刻接手權力,整頓宮務,皇帝也沒有采確實際措施,但這次宮裡的這件大事,居然沒有立刻傳到外頭去。
宮外的人還在朝中那場變故的震動中,並未回過神來,也沒能第一時間,察覺到宮中的變化。
這個時候,大臣們也同樣忙得很呢。許多清流,禦史,都不約而同聚到了東閣大學士府內,這位堂堂國丈,硬是從病中驚起,臉色臘黃地抱病而出,看著滿廳的學生,世交,默然搖頭。
“老師,無論如何,都要救一救趙兄啊……”
“怎樣救?那是窺伺宮闈,這罪名誰牽扯進去,誰就是一世清名毀於一旦。”
“趙大人一片忠心,哪裡有窺伺宮闈之心?我等一場同年,總要為他伸冤才是。”
“要如何伸冤,大理寺問案的幾位大人問一句,趙大人怎麽就知道皇后在宮裡的動靜,你們誰能答得出來?”
四下裡議論紛紛,或哀求,或反駁,或爭辯,有人要救援同年,有人想明哲保身,有人要共同進退,有人要棄卒保帥,一時間爭執不絕。
一片混亂中,人們把期待的目光,望向他們的恩師,他們的世叔,他們儒林的領袖。
“老師……”
“老大人……”
東閣大學士徐徐地搖頭,神色慘淡:“趙崇之事要全然化解只怕不易,你等不要妄動,怕反而壞了他的性命。此事是非曲直,人心自明,大理寺幾位大人都是正人君子,總會為他留條生路的。我也會走動一下,你們且靜觀其變,不要自亂了方寸。”
“那,老師,這皇后失德之事,可要再上彈章?”
東閣大學士把臉一沉:“皇上正愁大理寺那邊審不出同謀呢?再問一句,怎麽知道皇后的動靜的,你們哪個答得出?這件事,且先息了吧”
“這件事,好不容易鬧出現在的氣候,哪能就這樣先息了。皇上覺得沒人敢再強項,百官大概也覺得該歇下來,先看看動靜再說,本侯倒覺得,這個機會正好,讓大家都大吃一驚,措手不及,皇上怕也更要惱羞成怒了。”寧遠侯漫條斯理地問:“那邊辦妥了?”
下首有人沉聲應“都妥了那書呆子,本就是個強性子,又是東閣大學士誇過好幾回的學生,小人已是把他挑得怒發衝冠,這彈章保證明日就能送上去,斷不會有人知道,這事同咱們這邊的牽扯。只是,皇上要還如責問趙禦史那樣責問他……”
“心虛的人,才怕那種罪名,象這樣的強驢,有的是理由,答得理直氣壯,皇帝也不是逮誰就能隨便加個罪名扔到大理寺的。”寧遠侯語氣譏誚。皇帝要真是想做,就都能做到,也就用不著,對他這樣的前朝遺臣,如此禮遇,還非得捏著鼻子娶自己的女兒,安撫前朝臣子們了。
他委屈……哼……
我家世代公候,纓簪之族,花容月貌,多才多藝的女兒嫁他一個農夫,我才委屈呢。
素以溫良敦厚,清心寡欲聞名朝野的寧遠面容有些扭曲地露出一個森然的笑容。
下首男子看得身上莫名一寒,低聲道:“如此一來,事情就真鬧大了。”寧遠侯笑意冰冷如霜“我就怕事情鬧不大。”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