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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樓傳說貳》第133章 寒冷
  是不是所有的祈願,只要有絲毫不誠,半點雜質,就不會有神明來傾聽。

  是不是所有的過錯,無論再怎樣悔恨,都不會有挽回的機會。

  少年時,總不忘幼時吃過的苦,天地寂寂,只有自己無所依恃,只有手中切切實實握住的財富和權力才是真實的,才是可靠的,所以拚命地搶奪,拚命地佔有,發現良心這種東西很礙事,就迫不及待丟出去。

  許多年後再回首,忽然發現當年拋棄的東西,珍貴得無可替代,再想去撿起來,拍乾淨灰塵重新安回心裡去,卻不知道,那東西,早就讓狗啃得一乾二淨,半點殘余都沒有留下。

  一天又一天,凌松澤苦苦地守著,等著。看著韓諾一直暈迷不醒,看著所有的名醫搖頭歎息,看著一份份名貴藥材變成湯汁,硬生生灌進去,卻毫無用處。

  他不是韓子施,他對韓諾所有的愛護,珍視,都是有條件的,就算是這一刻,拚盡一切地祈求著韓諾活下來,這其中,有幾成是為了韓諾,又有幾成是為了他自己的心安。這樣的祈求,自然不夠堅誠,這樣的祈求,哪一個神明肯去理會。

  但是,文素秋的祈願,難道還不真誠,不盡心嗎?

  那女子哭暈了複醒,醒來了又哭暈過去,難道不悲慘嗎?

  浩浩蒼天,諸天神明,你們為看不見?

  有人忘恩負義,謀奪人財,可以活得威風享受,安安樂樂,也沒有做錯的人,卻反而年壽不永。

  可惜凌松澤有再多的不甘,再多的激憤,也不得不承認,韓諾活不下來了。

  他暈迷的時間太長了,長得換了別的人,早就活不成了。

  長時間不活動,飲食無力,讓他迅速消瘦,皮膚蒼白,肌肉松馳,而陣陣高燒,幾乎都沒停過。

  濕淋淋的冷手巾放在額頭上,用不了多久,那涼意就沒有了。

  如果不是還有那火燙的身子,還有那細微若無的呼吸,幾乎都沒有人相信他還能活著。

  這個時候,不用名醫們再下判斷,凌松澤也知道,韓諾,怕真是沒救了。

  文家大爺幾次三番勸著,讓早作安排,因是韓諾還在壯年,身子又一直極好,自然從沒有過這方面的準備,旁的還好說,象樣的壽材,不提前若乾年備下,臨時是很難找著的。

  凌松澤不理不睬,文素秋瞪大了眼,對自己從小敬畏,長她十幾歲的大兄怒視回去:“誰說我相公不行了,他還活著,他還有氣呢,準備,準備?”

  然而,再怎麽憤怒,再怎麽抗拒,大家心裡都知道,其實是沒有希望了。

  凌松澤呆呆坐在床前,守了這麽久了,小諾,為,你不醒來。

  為,一次又一次,你能喚醒義父,你能喚醒我,我隻想喚醒你一回,卻是無能為力。

  一天又一天,他無心飲食,人家塞到他手裡,他便也吃。一日又一日,他無心照顧自己,大夫們在旁邊替他治療傷勢,他也隻木呆呆地配合。

  小諾,我這樣地等著,這樣地求著,這樣地盼著,你為不醒過來。

  不行,不能就這樣看著他走,不能就這樣,一句話也不留下地看著他走。

  他抓住渭城最好的大夫,他抓住重金請來的,整個安定府最好的大夫,紅著眼,提出他的要求。

  幾個名醫合計了一下,終於拿出渾身本事,虎狼的重藥,不顧一切地用了,專刺激腦部,心口的金針,也扎了個兩三回。

  韓諾病得奇怪,這本來很有效的法子,在韓諾身上,能有多大作用,他們也並不確定。不過,到了這個地步,隻好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不過,這樣激發最後生命潛力的法子,也是催人速死,若不是真的毫無希望,若不是看著再這麽磨折現去,另外兩個活人也要折騰不行了,他們這樣的醫者,也是不敢擅用的。

  無論如何,這法子,當真有效。

  在凌松澤不顧一切的呼喚中,韓諾終於慢慢睜開了眼睛,而文素秋,卻是因為哭傷了喉嚨,連喚,也喚不出了。

  韓諾睜眼,過於病弱的身體,讓他眼前的一切都是朦朧的,他其實並不甚清楚現實中都發生了事。

  只是睡了一會而已,對於動則在小樓沉睡幾十年的他來說,這一場暈迷,根本感覺不出有多長來。

  他只是應聲,低低喚:“大哥”

  凌松澤聲音乾澀:“小諾,你會好起來的。”

  韓諾只是淡淡一笑。

  還是那樣安靜的表情,還是那樣安靜的容顏,可是那樣的眼神啊,就象無數歲月中一樣沉靜。

  他也不懂,卻總能看清一切。

  凌松澤頹然呆坐,那無謂的安慰,再說不出一字一句。

  文素秋還在旁邊艱難地喚:“相公,我們有最好的大夫,你慢慢調養,會好的……”

  凌松澤卻突然開口打斷了他的話:“小諾,你有話要交待,快說吧。”

  文素秋一怔:“大哥”

  凌松澤卻連看也沒看她一眼。

  她顫了顫,終於沒有說話。

  大夫已經一再說過,這樣強行催醒的人,清醒時間是有限的,有話,確實也隻得趕緊在這個時候說了。

  “大哥,我知道你會照顧素秋,還有……嶽父一家都在,你……你以後對大妞和平安好一些……”韓諾想了想,還是補充道“我很笨,才對素秋不好,你這樣聰明能乾,應該對大妞好一些。男人應當愛護妻子,還有,打小孩是不對的,再多的理由,也是不對的。”

  文素秋站在旁邊,忍了又忍,終是忍不住失聲痛哭。

  相公,,你確實是太笨了,笨得竟然一直不知道,你待我已是極好,極好,好得這世間許多男子,其實已經不能相比了。

  凌松澤的臉色,比韓諾還要蒼白地象死人:“大成號的產業,我該交予何人?”

  韓諾又笑了一笑:“大哥,大成號是你的。”當年大成號還姓韓時,韓子施尚不會問他這樣的問題,現在姓凌了,凌松澤竟如此問他。

  凌松澤定定地看著他,一字一頓地問:“你知道,是不是?”

  他終於問出了他本以為這一生都不會問出的話,他終於問出了他本來打算,只要韓諾不提,他就永遠不提的話。

  而韓諾,只是笑。

  他不覺得有好笑的,但他,不能回答。

  他從不說謊,可是,這一刻,他並不想回答。

  凌松澤慢慢閉上眼,隻覺徹骨冰寒,無盡疲憊。

  他知道,他一直知道,他知道,他不是一個好哥哥,他知道,他所有的關懷愛護都是假的。

  他一直知道,只是從來不說。

  他從來不說,從來不生氣,不憤怒,不仇恨,可是,血肉之軀的人,怎麽可能從來不難過,不悲傷,不痛苦。

  從琴姬垂死,到如今,這些日子,他是怎麽過的。

  不,韓諾有一雙安靜地,可以看清一切浮塵虛象的眼。

  從當年軍糧之變開始,他也許就已經知道了,這麽多年,他是怎麽過的。

  凌松澤呆呆看著韓諾,他不明白同樣的病,為韓子施可以一次次活下來,韓諾只要病一回,便回天無力。

  可是,誰又能知道,殺死韓諾的,到底是那病,還是他那個所謂一直愛護他的大哥。

  韓諾慢慢地喊:“素秋“

  他的聲音其實極低弱。

  文素秋含淚應他。

  “素秋,我有這個大宅子,有大哥留給我的很大一片祭田,其實已經足夠過很好的日子了,大成號的錢,就算了。錢太多了,會害人……你一個人,雖比我聰明些,但是……我不想你因為我留給你的錢而有災難。當年,爹要是沒有那麽多錢,也許就不會有那些事了。有大哥,有文家,不會讓你受委屈……還有……”

  文素秋已是說不出話來,只是點頭。

  韓諾的聲音越來越低弱,文素秋不得不低頭俯身,她的耳朵幾乎靠近了他的嘴,才聽到那細如遊絲,只有她能聽到的聲音:“楊寧不是好人……”

  她猛得一顫:“你知道……”

  那聲音嘶啞得無法辨認。

  韓諾依然只是笑。

  他從未誤會過,楊寧和文素秋背著他有事,但他也清楚地知道,他絕不是文素秋所期待憧憬的丈夫,他也永遠不可能給文素秋一個完整的家。

  他只是知道,楊寧不是好人。

  好人就算面對心愛的人,也不會在別人家裡,一大一小,都人事不知躺在床上時去求愛,好人如果覺得心愛的女人所嫁非人,做的第一件事,應該是勸告那個不好的丈夫,而不是立刻去向人家的妻子表白。

  這與愛情無關,他本來也不懂愛情,但他至少懂得做人最基本的道德。

  而且,哪怕是如今垂死,他的耳朵依然靈敏。

  他依然可以聽得到裡裡外外的每一分動靜。

  自從楊寧厚著臉皮賴著住下,他當晚就病了,後來楊寧也跟著忙前忙後,這時候凌松澤回來了,韓諾醒了,楊寧也有資格站到這房間裡,雖然離得遠,但韓諾依然可以聽到。當他說起,大成號財富都不給文素秋時,那人極失落又極不滿的低歎。

  他果然不是好人。

  韓諾這樣想著,便也急忙這樣提醒。

  文素秋聲音顫抖,身子軟得幾乎站不住:“我沒有……”

  “我知道,我只是想要你好好的,不要再吃苦。”他皺眉。

  可以清晰地感覺到生命正飛速地流逝,他不知如何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把話說通說明白。

  他真的,只是想要她好,並無別的意思,但是……

  他慢慢移動視線,有些模糊的視線看到文素秋身後一步的那個人,他喚:“大哥”喚的,並不是凌松澤。

  文家大爺上前一步,低應了一聲。

  “照顧素秋”

  “你放心,文家的女兒,文家自然要照料的。”

  “不要拘束她,她喜歡拜佛,她喜歡行善,她喜歡出門看風景……”韓諾納納地說著,他有最好的記性,可是成親這麽多年,其實他數不出多少,文素秋喜歡的事。

  文素秋慘白著臉,只是落淚,她當年拜佛,行善,不過是為著將來對付凌松澤而積累名望,後來她喜歡遊玩,不過是因為在府城太過無聊。

  她的丈夫總是她說,就信,從來不懷疑,不猜測,她藏在背後的小心思。

  文家大爺默默點頭。隻深深地看了文素秋一眼。

  其實,這些年,文家的女眷,甚至女親戚們,都已經越來越羨慕文素秋了,哪怕是提起她沒有兒子,哪怕是說起她丈夫沒考中舉人,哪怕是談起,她家的產業改姓了,但那聽著都象是深深妒忌之後用來換自己心裡舒服一點的安慰。

  他聽著總覺著是女兒家的小心眼,但此時此刻,連他也覺得,這個小庶妹,是真正值得其他女人嫉妒的。只可惜,所有美好得讓人嫉妒的東西,總是不能長久的。

  “如果有好的人,如果她喜歡,想要成親的話,大哥不要為難她,還有……大哥……”這一次,他叫的是凌松澤“不要收回我的房子和田,以後她有難處,你也幫著”

  凌松澤木然點頭,如果沒有韓諾,他還要在乎文素秋嫁給誰嗎?只要是韓諾的交待,照顧誰不是照顧呢。

  文家大爺卻是斷然道:“文家豈有再嫁之婦,妹夫,你放心……”

  文素秋也泣道:“我從無此心……”

  韓諾鬱悶,他沒有不放心,他很真心,可是,他沒法跟這文家人說通,凌松澤倒是很明白,可這事,他不好插嘴。文素秋估計也比較明白他的心性,但這個時候,哪裡又有這樣那樣的心思。

  韓諾搖頭:“不是不放心,我想她快活,我做不到,別人能做到,我會高興。我知道,她想要一個孩子。沒有孩子,不是她的錯,是我不好,大哥,我知道文家重道德禮法,但是,現在我還是她的丈夫,我請求你,如果她想要一個丈夫,一個家,想要一個孩子,不要攔她,如果,她沒有遇到好的男人,請照料她……”

  他很努力地解釋,懶惰的他,一向不管別人想法看法的他,很少這樣辛苦,這樣費力地解釋。

  但這是他此生,最後的機會了,他一生沒有做成好兒子,驚覺錯失時,已永久地失去了父親,他也不是好弟弟,最起碼,他無法讓他的大哥真正放心,真正信任,才最終做出那些事。他自然也不是一個好丈夫,關於要對妻子好,要愛護妻子的諾言,從不曾真正做到,但在這最後的時刻,他不得不努力為這個諾言,多做一點,再多做一點。

  凌松澤靜靜地聽著,他知道,在這最後的時刻,韓諾一直隻交待關於文素秋的事,不是對他耿耿於懷,不是依舊記恨,只不過是因為,文素秋是女人,是弱者,不夠精明,不夠強大,而且,做為丈夫,他對她負有巨大的責任。

  而自己這個,過份聰明,過份本事,早就懂得設局陷害,懂得恩將仇報的人,還有值得他去不放心,需要他去叮嚀的呢。

  文素秋怔怔地站著,她哭得太多,太久了,現在連淚都流不出了。

  她不能讚同韓諾的話,在韓諾垂死的時候,點頭讚同答應,那是多麽無恥,多麽無情的事。

  可是,她竟也不能反對韓諾的話,在韓諾垂死之際,強撐著為她的將來安排之時,非要反對他的一片苦心,也是同樣殘忍而不知好歹的。

  她只能這樣怔怔地站著,看著她那因為重病,而憔悴至極的丈夫。看著她,馬上就要失去的丈夫。

  文家大爺怔怔不語。到現在,他才相信,韓諾不是在故做姿態,不是在提出要求,他是真的在為文素秋爭取將來的自由,一個寡婦所不該有的自由和希望。一種完全不符合文家人道德的自由與希望。為此他甚至承認自己不能生兒子,承認了對男人來說,最大的羞恥和無能。這些年,韓諾無子,不是沒有人懷疑過,是否是他自己的問題,但是,這個世界,沒有真憑實據,永遠不會有人把這種責任放在男人身上的。韓諾瀕死之時,尚在為文素秋澄清,爭取,否則,一個女人,背著不能生兒子罪名,是找不到好歸宿的,至於他自己的名聲,旁人的議論,卻是全不在意了。

  這樣真摯的心意,這樣無私的努力,連文家大爺也不忍心對一個將死者,說“不”。

  他不能讓一個全心為妻子爭取的男人死不瞑目,哪怕那爭取的,與文家所認同的,差得那麽多。

  他覺得這荒唐,他覺得這是人死之前的昏話,亂命,然而,他確切地相信著,何止是文家的女人應該羨慕文素秋,便是全天下的女子,都羨慕她,也是應當的。

  只可惜……

  文家大爺深深歎息,這世上所有的好事,都經不起這樣的歎息,這樣的只可惜……

  他慢慢地點了點頭。

  韓諾視線雖不甚清楚,卻還是看見了。

  他終於停止了述說,他終於微笑,他看了文素秋一眼,終於放松,被強行催醒後,一直硬撐著的一股氣,慢慢地消退下去,然後他艱難地看向凌松澤:“大哥”

  最後的最後,他輕輕這樣喊。

  接著閉上了眼,如同他剛剛睜開眼時,喊著同樣的話。

  他為文素秋說了那麽多,那麽多,卻只是輕輕喊了一聲:“大哥”

  沒有掙扎,沒有痛苦,那樣安靜地表情,那樣沉靜地呼喚。

  他太疲憊了,所有的疲憊,都積累在靈魂中,而不斷流失的生機,讓這肉身,也軟弱得無力再支持。

  說完了最後需要的話,做完了最後該做的事。終於可以休息了。

  這一世輪轉,不過如此。

  他活得比歷世都要長,但是,太長了,太長了,看著身邊的人,一個個改變,永遠留在原地的他,迷茫而不知所措。

  他不是自盡,只是太過疲憊。這一場重病,不是故意,只是意外。

  但是,能休息了,很好,不用再看著更多的改變,很好。

  他去了,凌松澤不會再煩惱,大妞和平安,不會漸漸變得越來越猙獰陌生,很好,文素秋有機會有一個孩子,有一個更好的家,很好……

  一切,很好。

  這一世,他沒有怨恨,只是疲憊,這一世,他活得很長,卻在最後的時候,也不由地想,如果不活這麽長,如果早兩年,就生病,死掉,或許……不會覺得這麽累,盡管他其實從來不知道,為,感覺這麽累。

  他閉上了眼,神情安靜,如一個遠行千萬裡的人,終於可以停步休息。

  有人在低聲說:“他去了。”

  “也算去得安心。”

  凌松澤慢慢得站起來,慢慢地向外走,手腳僵硬著,一步步邁出,腳卻不象是自己的,伸手推開所有推在眼前的人,手也不是自己的。

  身後有人驚呼“夫人暈倒了。”

  可是,他不停步。

  背後有人喚:“凌世兄”

  “凌老爺”

  “凌東家。”

  可是,他不回頭。

  他一直走,一直走,不知在何時,何地,停下步,抬頭呆呆地看著韓諾喜歡看的漫天星空。忽得放聲嘶吼起來。

  那喊聲淒涼孤絕,竟震得身後默默跟過來的許多人,嚇得不敢靠近,不敢勸說。

  只看著這個富甲安定府,掌握著無數人衣食的大豪商,直叫得聲嘶力歇,直叫得一口鮮血噴出來,月色下,殷紅觸目,直叫得,力盡身疲,仆倒在地上。才有人震驚恍醒,飛奔過去相扶。

  但是,凌松澤已經暈過去了。

  這是一場多麽可怕的噩夢啊。

  這是他自從奪取了整個大成號後,就再也不做的噩夢了。

  還是那冰冷的雪地,還是那冰冷的正月,小小的少年,在冰雪中,在無數的人歡聲笑語中,一個人在街頭苦苦地掙扎著,堅持著,等待著。

  他等啊, 等啊,他苦苦地撐著,寒冷冰徹了手足,凍徹了心肺,每一寸皮膚都僵硬了,每一點血液都凝窒了,為,那人還不來。

  他這樣地撐著,等著,為,那救他的馬車還不來,那馬車裡嗜睡的孩子還不來。

  這是多麽漫長而恐怖的噩夢啊,冰雪如舊,寒冷如舊,絕望如舊,他等了無盡的歲月,等盡了這一生一世,那個叫做韓諾的孩子,永遠,永遠不會來,永遠,永遠,不會有人,把他救出,這樣的寒冷與絕望。

  (為了實現諾言,在過年前寫完這個故事,無疑到最後是有些匆忙,有些趕的,汗,韓諾這一世身死時,其實我並沒有太難過。其實我自己也覺得,這一趟遠行,太長,太累了,行了千萬裡的路,就此休息,未必就是不好的。然而,到最後,凌松澤在寒冷裡一直等待,卻再無人前來相救時,反而有些悲傷起來。歎息。另這一章寫著的時候,有些矛盾,不知道這個時候,應該叫韓諾,還是叫阿漢,反覆考慮,還是叫韓諾吧,這個時候,韓諾那在紅塵凡世中浸染的靈魂,仍然在起著決定性的作用。這個故事,總算差不多寫完了,明天應該是最後的尾聲了。終於踩著年尾,堅持著在今年之內,完成了這個故事,總算沒有又失言背信了。雖然大過年的,故事卻很悲傷,但故事已經走到這一步,實在改不了了。不管怎麽樣,故事悲傷,總比我拖稿要好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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