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勇是二姨太太陪房這件事無人不知,二姨太太噤住聲。如今張勇被人拿個正著,要說這事和他們二房無關,就是她自己也都不相信的。
可是,眼看著女兒和謝家的婚期在即,要是在這個關頭出了件這樣的醜事,謝家因著女兒的事情本來就對莊家有了成見,也早有了退婚的意思,還不會趁此機會借口退婚?現成的理由在那了,莊家四小姐生性惡毒不賢!自己女兒被這個一個惡名纏身,哪裡還有將來可言?
想到這,二姨太太下了決心,便是打死也不能將這件事認下。
當下,她站起身,走到大廳〖中〗央,看著眾人大聲道:“張勇是我的陪房是不錯,可是我嫁進來二十多年,張勇也在莊家待了二十多年,現在根本就是莊家人,誰知道他會不會受別人的收買和唆使!”
她準過身,衝著張勇說:“你這個狗奴才,我們一向對你不薄,你竟敢夥同外人陷害主子,現在還想嫁禍在我們明喜的身上嗎?我告訴你,你要是敢胡言亂語半句,小心我將你的舌頭拔下來!”說完,她又“啊”的一聲哭出聲來,跪在大太太面前,一邊磕頭,一邊哭道:“大姐,我知道我這年來對你不尊重,是我不好,可是我們明喜一直都是將你當娘一般的敬重著的,眼看著她要成親了,大姐有什麽不滿的盡管衝著我來,就不要糟蹋我那可憐的女兒了!”
說完又是哭又是叫,又是扯頭髮又是捶胸,就好像是承受著天大的冤情一般。
莊信11自然也不想這樣的罪名落在二房的頭上,陷害家主啊,哪是他們可以承擔得起的,光是這一條,便可以將他們趕出去了!連分家的借口也都不用,當下他也跪在大太太的面前信誓旦旦地聲稱妹妹不會做出這件事,接著又對著張勇威嚴恫嚇的一番,示意他不要亂說話。
自從被抓後,張勇一直都是提心吊膽,忐忑不安,他一家的賣身契都捏在莊明喜的手上,只要莊家不像謝霆君那般對他施酷刑,隨意出賣她的事情,他還不敢,他閉緊了嘴巴一言不發,只等著莊明喜過來看怎麽應對此事!在他的心目中,莊明喜年齡雖小,可是比起二姨太太和二少爺來說可牢靠多了。
整個過程中,秦天坐在莊信彥的身邊,不出一言,帶著淡淡的笑意看著他們唱作俱佳的表演,等到他們的表演都告一段落的時候,這才閑閑地開口道:“此事,宋巡撫本想著幫著審理來著,可是我以為涉及到家裡的人,想著家醜不可外傳,便推了他,現在看來,竟是家仆聯合外賊,既是如此,我看還是交給宋巡撫審理得好!”
這番話如一支利箭命中靶心,二姨太太莊信11以及張勇齊齊一驚,要是交到衙門,一番酷刑下來,張勇只怕什麽都招了,明喜也會被帶到公堂,這事就鬧大了!想到這,二姨太太他們再也不敢喊冤,一時間都不知說什麽好,急得出了一身汗。
這時,大太太發話了:“還是先詢問過明喜吧,這件事既然她涉及在內,總得讓她在場問過了才好!”“娘說得是,我已經叫人去請了四小姐,丫鬟回話說,四小姐和二奶奶出了街,現在就等著她們回來了!”秦天道。
“大少奶奶,剛才你的話還沒說完了,你從一開始就是懷疑四小姐嗎?”三姨太太見二房倒霉,心中說不出的暢快,故意哪壺不開提哪壺,給他們添堵!
見大家都有興趣,秦天便繼續說道:“其實一開始,我並不是很肯定就是四小姐,只是有些懷疑而已。可我這人就是這樣,一旦有些懷疑便希望追根究底,
非得弄個水落石出不可。我故意和妍杏姐姐在四小姐面前演了一出戲,如果真與她有關,她必定心虛,自亂陣腳。如果與她無關,我也只是空忙活一場,無傷大雅。可結果真讓我發現張勇在我身邊鬼鬼祟祟!我故意放出已經找到劉方的話,他們慌忙之下必定上鉤,我放下了餌,果然釣到一條大魚。
其實,她哪有拜托宋巡撫幫忙找人,雖然有這層關系,可他日理萬機,她哪裡好意思為了這些個小事來麻煩他出兵, 一切都是框他們的,不過因為他們心虛,再加上自己確實有這份關系,所以才能使他們深信不疑。
當然,這會兒她是不會說出來的,不但不說,她還努力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神情。
三姨太太連忙捧了幾句,自從大太太為了秦天和宗族決裂了之後,三姨太太算是了解到了秦天在莊家到底是個什麽地位,再也不敢惹她不高興,一有機會便吹捧奉承。
這邊,大太太點點頭,笑著表示讚許,莊信彥握了握秦天的手,含笑的眼眸中滿是驕傲。
就在這時,外面忽然一陣喧嘩,眾人朝著門口看去,卻見丫鬟婆子抬著滿身灰撲撲的劉碧君進來,劉碧君釵環凌亂,狼狽不堪,身邊的下人們也個個都是汗流浹背,臉色蒼白。丫鬟婆子們每動一下,劉碧君都會痛叫一聲,顯然是受了傷。
見此情景,二姨太太連忙站起,衝了過去,驚道:“碧君,你怎麽啦,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接著又向著她身後看了看:“明喜呢?她不是跟你一起出去的,她在哪裡?”聽她問起明喜,劉碧君怔了怔,忽然一下子哭出聲來。
這下子,全廳的人都緊張了起來,起身圍了過去。
“明喜呢?你別光顧著哭,倒是說話啊!”見此情景,二姨太太急了。
這時喜鳩忽然跪了下來,哭著說道:“1小姐,1小姐被賊子擄走了!”“什麽?”身體已徑壞了不少的二姨太太再也承受不住,兩眼一番,暈了過去。
這次的審理,也因為這個突然事件,而擱置了下來。
事後,秦天命人將張勇看管起來,又與大太太商量後,報了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