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楊城已經十一月中旬,正好趕在河水冰凍期之前。
楊城雖是南方,可這個時候已經開始下雪,竟是非常地寒冷了,好在秦天準備充足,一乾人並沒有在路上著涼受凍,莊信彥坐在馬車上捂著暖烘烘的手爐,直說自己的福氣好,娶了個好娘子。
雖然發生了很多不愉快的事,可秦天並不是那種傷春悲秋的人,
她覺得“夫妻同心,其力斷金“什麽問題都不是問題,總會有解決的辦法。莊信彥是個悶葫蘆,喜歡往心裡裝事,開始也為此事擔心過,可是後來漸漸被秦天的樂觀所感染,心情也逐漸放松下來,回程的一路上,兩人一直都是開開心心甜甜蜜蜜的。
謝第203章離他遠點霆君兄妹有心接近卻插足不進,心中不是不氣悶的。特別是謝婉君,有心想接近一下莊信彥,想和他說說話,關心一下他,讓他不能忽略自己。可是不管是秦天,還是莊信彥都不給她這個機會。
還是在謝家的時候,有一次謝婉君帶著滋補的盹品來看望莊信彥。
因為她是莊信彥的救命恩人,這段時間又一直多得她照顧,於情於理,都不能將她拒之門外。秦天便叫人將她迎了進來。
謝婉君進來後見莊信彥容光煥發,姿容俊美,喜道:“看來莊公子的傷勢大好了,婉君真是開心。當初婉君在懸崖底看見莊公子的時候,莊公子渾身是血,那時候婉君不知道有多擔心。”說著,一雙妙目盈盈地看著莊信彥,她故意提起這件事,就是想勾起他對自己的感激之情。
誰知,莊信彥卻只是看著她淡淡笑道:“多虧了謝小姐,這救命之恩,在下不知該怎麽報答才好。”
本來謝婉君還帶著幾分期望,希望只是秦天不肯接受自己,而他多少應該顧念著自己的多日悉心照顧,不可能對自己無第203章離他遠點動於衷。可現在見他口口聲聲地“報答”竟是真的不想對自己負責,心下難過之余,也不禁有些著了慌,她臉色一白,腳下微微地一踉蹌。
身邊蝶兒立即扶住了她,轉頭對秦天和莊信彥說道:“前些日子小
姐一直都悉心地照顧莊公子,莊公子情況嚴重的時候,1小姐甚至還不眠不休,身子因此弱了不少,這些日子動不動就頭暈了!”
這話本是想讓莊信彥知道謝婉君的好,引起他的憐惜。換作是別的男人或許還有些用處,可是莊信彥自從知道謝婉君有故意散播傳言的嫌疑後,對她救命之恩的感激也大打折扣,這番話對他來說也沒有什麽影響力了。
一旁秋蘭笑著說道:“所以說這照顧病人也是有講究的,我們少奶奶回來後沒多久,我們家公子的傷勢便一天比一天好轉,才幾日就沒事人一樣了,我們少奶奶還沒費什麽功夫了!”
旁邊青柳接口笑道:“秋蘭,這你就不懂了,之前公子是擔心著少奶奶,所以病情才一直沒有起色,心病還需心藥醫,少奶奶這味心藥一回來,公子心中高興自然就好了,比什麽都靈!”
兩人一唱一和,既是指謝婉君不會照顧人,又暗指真正讓少爺好轉的是秦天。聽得謝婉君心中很不舒服,卻又不好說什麽,臉色陣紅陣白。旁邊蝶兒也是訕訕的面色,無法可說。
秦天看在眼裡,抿嘴一笑:“瞧你們這些沒規矩的,可是讓謝小姐笑話了。”
“沒什麽”謝婉君乾笑兩聲:“只要莊公子恢復了就好。”
說著,她看向莊信彥,卻見莊信彥只是看著秦天笑,心中一陣氣苦。
她轉頭遞了個眼色給蝶兒,蝶兒會意,放下手中的烏梨木食盒,
盛出一碗湯轉交到謝婉君的手上。謝婉君想親自送到莊信彥的手上,莊信彥意識模糊的那一陣,她還親自喂他過湯藥,所以不覺得現在的舉動有什麽不妥。可還沒走近,
一旁的秦天卻走過來,從她手中接過瓷碗,笑道:“謝小姐既然身體不適,就早些回去歇著吧,這些事情就不勞煩你了。”
謝婉看看著她抿緊了嘴唇。
秦天雙眼直視著她,似笑非笑:“還有,如今外面有很多不利於小
姐的傳言,正是因為如此,我覺得小姐更應該注意自己的言行,免得又落了別人口實,於小姐更為不利!為了小姐好,以後這裡小姐還是少來為妙!”
一番話堵得謝婉君半天做不得聲,心中又羞又氣,回了房間後大哭了一場。文氏知道後,對她說:“你也是的,你一個姑娘家是何等矜貴?何必上去自取其辱,這件事我已經寫信告訴你父母了,相信現在你父母已經得到消息,到時自有你父母為你做主。你因為救了莊公子才落得他如此地步,豈能讓他們如此輕巧地撇清?他們不肯又怎樣,婚姻之事,都是父母之命,只要莊大太太點頭,她莊少奶奶再不願意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你進門”
聽了文氏的話,謝婉君心中才好受些,直到回到楊城之前,倒是再也沒有刻意接近莊信彥了。
入了城門, 謝莊兩家在城門口分手。兩方下了馬車,謝霆君看著高高地城樓,感歎道:“我出了這麽多次遠門,唯有這一次的回來有種仿若隔世的感覺。”
秦天看向他那隻手,此時他手上的傷勢已經痊愈,殘缺的左手看上去怪異奇突,她心情複雜地看了謝霆君一眼。
莊信彥已經告訴她,謝霆君是有心帶走她,心懷不軌的事。想起謝霆君曾經對她說過的話,以他的性格,此事也並非不可能。
可是就像她再怎麽討厭謝婉君也無法否認謝婉君曾經救過莊信彥一般,她也無法否認如果沒有謝霆君,她當時只怕已經死在馬賊的手中。更何況他後來因為救她而損失了三根手指。
總之是恨也不是,感激也不是,很複雜的心情。
秦天想了想,轉頭和身邊莊信彥低聲商量了一句後,對謝霆君說:“謝公子,請借一步說話。”謝霆君看了旁邊莊信彥一眼,有些意外地挑挑眉,接著伸手:“秦當家這邊請。”
兩人走到城門旁的一棵槐樹下。謝霆君轉過身,看著她,輕聲問:“這些天我一直都沒機會問,秦當家的身上的傷勢可好全了?”
他今天穿著一件淺灰色的棉袍,頸上圍著白招毛的圍脖,那樣純白的顏色,將他棱角分明的面部線條映得柔和了不少。
一如他現在的聲音。
秦天垂下眼,淡淡道:“已經好了,多謝謝公子關心。”
“秦當家何須對我如此客氣,我們……”“是我和你”秦天打斷他,她看著他,神情嚴肅“秦天多謝謝公子的恩德,可是秦天是有夫之婦,還請謝公子言行謹慎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