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丟出這句話後,施施然轉身就走,剛一動,他突然覺得腰間一緊!
卻是衛洛緊緊地摟著他的腰,小小的身軀撲倒在自己腿前,正用那一雙怯而狡又媚的眼神巴巴地望著自己。
涇陵低著頭看著她,再看向她緊摟著自己腰間的手,大手動了動,還是沒有把她拂開。
這時,衛洛結結巴巴地聲音傳來,“公子,我,”她剛說到這裡,眼角一瞟,見到一線銀光閃過,不由驚聲喝道:“危險!有刺客!”
喝聲一出,她以極其迅速極其敏捷的姿勢一扭身,擋在了涇陵的前面。她剛剛擋著,那道銀光已閃電般的襲來,寒氣森森,殺氣騰騰的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形,直直地掠向了衛洛身後的涇陵!
說時遲那時快,衛洛雙眼一睜,清喝一聲,這時刻,她的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這是天賜的機會!天不滅我!我一定要表現表現,讓他以後不再為難於我。
衛洛實在被逼得太苦了,居然在這麽危急的時候,下意識中轉過的是這種念頭。
衛洛的清喝聲中,她清楚地看到,那一道銀光變得極緩極慢,軌跡清楚可見!時間在這一刻變得緩慢了,眼前的一切仿佛都成了慢動作。
衛洛早從懷中掏出了木劍,一直以來,她那又小又薄的木劍都隨身帶著,涇陵見過她無意間露出來的木劍,當時也只是瞟了一眼便不在意——小兒玩具都比那個重而堅硬,實在讓人重視不起來。
衛洛舉起手中的木劍,輕飄飄地刺出,雖然她的動作輕盈,可仔細看的話,會發現她的瞳孔微縮,呼吸加深,實是進入了一種玄妙的狀態。
轉眼間,衛洛的木劍居然後發先至,閃電般的刺上了那道銀光。只聽得‘叮——’地一聲清響傳出,讓所有人,包括那些急急圍來的侍婢,包括那刺客,包括涇陵在內都大吃一驚的是,木劍居然硬生生地擋了那銀光一下,令得劍勢一挫,劍鋒拐向!
這可是一個劍師高階的高手發出的全力一擊!它居然讓一柄輕飄飄的木劍給擋住了!
雖然那刺客所用的劍也是特製的刺客專用的輕薄軟劍,可這種刺客一直有服用一種毒物,她們是表面文弱卻爆發力極大,是當世最為流行的刺客之一!她們全力刺出的這一劍,其實力已達到劍師頂峰!
可這麽巨力的一劍,這麽精準的刺出的一劍,居然讓小兒輕飄飄,慢騰騰的一木劍給擋偏了,而且木劍沒斷,顯然主人還有余力。
原來他這木劍並不是玩具!原來小兒還真是一個劍客!涇陵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高手相爭,就在這一瞬!
那刺客一擊不中,劍尖一沉,再次攻來時,眾侍婢已經圍上,而涇陵公子也已經飄飄然地向後急退一步,離遠了一步!
這時,外面傳來蹬蹬蹬的急促的腳步聲,轉眼間,幾道青影從殿外嗖嗖飛近!那十個侍婢雖然沒有兵器在懷,卻人人都身手不凡。那刺客先機一失,竟是陷入重圍!
那幾道身影從空掠過,轉眼便把刺客團團圍住。同時,金鐵交鳴聲不絕於耳,圍在四個高手中的刺客幾番想要撤退,卻脫身不得。只聽得她尖喝一聲,長劍還轉,轉眼間,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砍上了自己的頸項,血濺三米,屍體砰然落地!
眾人看著躺在血泊中的處女刺客,都是臉色一白。只見他們齊刷刷地一跪,劍師和眾侍婢同時顫聲說道:“公子,臣下無能!”
這時候,剩下的三個越女處子都臉色灰敗地癱倒在地,
有一個更是裙下*顯然嚇得撒了尿了。她們萬萬沒有想到,與自己一道奉令而來的同伴居然有一個是刺客! 遇上這樣的事,她們的死期可定了!因此,三女的眼神中盡是絕望,甚至都沒有向涇陵哭救的心思了。
涇陵大步向那刺客走來,在經過一直呆若木雞地低頭看著自己手中木劍的衛洛時,他瞟了她一眼,然後收回目光。
來到刺客的屍體面前,他淡淡地問道:“何人所贈?”
那喚來四處子的兩劍客趴在地上顫聲說道:“秦公子贏衍。”
涇陵點了點頭,他薄唇微勾,似笑非笑地說道:“善。”這個‘善’字一出,眾人都是大惑不解:怎麽遇到了刺客,公子還說善了?真是奇怪哉也!
涇陵公子揮了揮手。
一見他揮手,眾劍客連忙蹲下,把那刺客屍體抬了出去。劍客中,另走出五人來,他們分別走到三個處子,兩個喚來四處子的劍客面前,把趴在地上的五人用力一提,拖著出了大殿。
兩個侍婢開始清理起地面上的血跡。
這一切井井有條,根本不用涇陵交待。
兩侍婢服侍涇陵整理好外袍,系緊玉帶時,涇陵徐徐說道:“喚商公四人書房議事。”
“諾!”
整齊地應諾聲中,衛洛歡喜地抬起頭來,大大松了一口氣:我的運氣可真是好啊,真是太好了!
她一轉眼,便對上涇陵公子似笑非笑盯來的目光,當下,她馬上一臉恭敬,雙手一叉,無比老實地說道:“剛才見公子緊急,小人心急如焚,竟冒然相擋,求公子勿怪!”
很老實的話,可惜,任何人一聽都知道,她明是求罪,實是邀功!
涇陵公子對上她忽閃忽閃,絲毫不掩得意的雙眼,不由有點啼笑皆非。他按下笑意,沉沉地盯著她,說道:“多此一舉!”
衛洛一怔,那一臉的得意瞬時消散得無影無蹤。
這時,涇陵低沉的命令聲又傳來,“忠心可獎,恩,饒過你私藏木劍之錯吧!以後隨侍時不可攜帶!”
衛洛低著頭,無精打采地就道:“諾!”這家夥怎麽這麽小氣?我費了這麽大的力氣擋上那一劍,就這麽給抵消了?太過份了!實在是太太過份了!
涇陵公子這時也沒有心思理會她,他揮了揮手,淡淡說道:“出去罷!”
“諾!”
衛洛的應諾十分響亮,十分暢快。
聽著衛洛大步離開的腳步聲,涇陵公子頭也不回,“若有逃遁,就依你之前所言,殺刮可也!”
衛洛小白刷地一白, 滿臉興奮再次煙消。
她放慢腳步,低著頭,很無力地向外走去。剛出殿門,她便聽到裡面隱隱傳來涇陵公子的冷笑聲,“派人攔住贏衍車駕!”
“諾!”
涇陵公子的聲音緩了緩,隱隱帶著幾分悠閑,“扣下他,多加為難,言我傷重!”
“諾!”
“和沉府,亦派甲士相問!”
“諾!”
這時,衛洛聽得涇陵公子輕笑道:“忍到今日才動手,倒也有幾分聰明!哼,暫且讓他們如願。”
衛洛聽到這裡怔了下,聽涇陵公子的口氣,他早就料到有人會刺殺於他?而且也知道今天晚上被刺的可能性最大?怪不得他剛才說自己‘多此一舉’了!這麽說來,他今晚壓根就不準備把自己怎麽樣,只是戲弄自己來著?
說實話,衛洛這時百味交集,她既慶幸自己從虎口中脫生,又有被戲弄的不快,當然,還有明明相助了他,卻被涇陵責怪的鬱悶。
不過總體而言,她是快樂居多——今天總算平安脫身了。
有讀者說衛洛醒來後發現衣服換了,便是表明涇陵發現了她的女兒身。實際上,換的是她放在塌前的外袍之類。她的工作變換了,成了公子的隨侍之人,等於是地位升高了。所以衣服鞋子也會有人給她更換上相應檔次的。
再說,以涇陵公子的地位權勢相貌,他這一生都沒有想到過,要在一個人暈倒後去摸摸他,確定一下自己的猜測。他是貴公子大丈夫,不屑也不會動這種小心思。要什麽,他直接索取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