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身邊的侍衛得令前去幫助盧少業,一旁那些原本嚇得膽戰心驚的,瑟瑟發抖的其他舞姬們,突然臉色一變,手中的軟鞭更是一揮之間變成了利劍,朝著秦銘晟這邊衝來。
有的,甚至前去對付那些不懂任何功夫,隻躲在一旁的文官。
一時之間,侍衛們隻能抵擋其他舞姬的進攻,更是護著秦銘晟後退,帶他暫且去更加安全的地方。
而就在秦銘晟還不曾走出尚陽宮時,隻聽“鏘”的一聲,那舞姬手中的匕首被盧少業打落,整個人更是挨了盧少業重重一劍,鮮血四濺,癱倒在了地上。
但整個人,卻是紅了眼睛,惡狠狠的看著盧少業。
“說,你們是什麽人。”盧少業長劍一揮,指向那舞姬的脖頸:“為何要行刺皇上。”
劍鋒抵在咽喉之處,已是刺入了些許,冒出絲絲的血,隻要稍稍一用力,便會割破喉嚨,命喪當場。
可舞姬面對這樣的情況,卻全然沒有半分的懼意,臉上的惡狠狠更是隻增不減,略揚了揚唇角後,喝道:“我是什麽人不要緊,重要的是隻要殺了這不仁不義的狗皇帝!”
“秦銘晟,你偏信奸臣,對自己的親兄弟都不聞不問,痛下殺心,你這種人,不配活在世上!”
“今日我殺不得你,待往日變成厲鬼,也必定會夜夜來尋你,索你的命!”
那舞姬咬牙切齒的喝道。
盧少業眉頭緊擰,用力握緊了手中的軟劍,思量之下並未曾用軟劍殺死那人,而是準備抬腳讓她閉嘴。
可不等盧少業有所動作,那舞姬在怒斥一番之後,仰天大笑了兩聲,接著笑聲忽的戛然而止,整個人便如同軟面條一般的,倒在了地上。
盧少業陰沉著臉,躬身下去拿手試探,並非發現任何鼻息。
而那舞姬的嘴角,也已經淌出來了絲絲的血跡,黑色的血跡。
很顯然,她已經服毒自盡了。
而那些還在圍攻秦銘晟和其他群臣的舞姬,看到為首那個已經服毒自盡,頓時停了手中的動作,紛紛後退站在了一起,接著揮動手中的利劍放在脖頸處,“嘶”的一下,幾個人頓時同時到底。
一時之間,尚陽宮血流滿地。
劫後余生,且最終竟然是對方集體自盡,不留下任何一個活口。
有對行刺之人的氣憤,也有因為沒有抓住行刺之人覺得所有人無能,更有方才險惡之時的畏懼,秦銘晟此時渾身顫抖,隻啞著嗓子道:“給朕查清楚,是哪個賊人,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要朕的性命!”
“是。”那些侍衛們,誠惶誠恐,趕緊去查看那些歪七扭八躺在地上的屍首。
盧少業將手中軟劍上的血擦拭乾淨,收入腰間,隻對秦銘晟拱手道:“微臣無能,讓那賊人自盡,並未抓到活口,請皇上恕罪。”
“若非你救駕及時,朕現在隻怕也是那地上的屍首之一了,你救駕有功,何來罪過可說。”秦銘晟話鋒一轉,道:“隻是這賊人,究竟從何而來?”
皇宮不說密如鐵通,連蒼蠅都飛不進來,也是層層守衛,重重盤查,外人極難進來,這些賊人竟是公然出現在皇宮之中,且人數如此之多,手中更是各個拿了利器。
若是不查清楚此事,那便是讓秦銘晟亮了脖子給那些賊人,等候那些人前來宰割了。
秦銘晟的擔憂,盧少業自是明白,隻拱手道:“此事需要仔細查上一查為好,隻是方才臣與那賊人交手,那賊人臨死之前,提到了有關福王一事,說皇上您對兄弟不仁……”
盧少業話音未落,有侍衛走了過來,跪在地上,道:“皇上,屬下發現了這個。”
秦銘晟招手,讓盧少業去瞧。
“是。”盧少業伸手接過那侍衛手中的東西,擱在手中仔細看了片刻之後,臉色越發陰沉的看向秦銘晟,眉頭更是越發擰在了一起。
秦銘晟看盧少業臉色大變,隻詢問:“是什麽?”
“皇上,你看。”盧少業拿了手中的東西給秦銘晟:“是海棠花的圖案。”
海棠花……
秦銘晟的瞳孔頓時縮在了一起,許久之後才恢復正常。
“是他?”秦銘晟攥緊了拳頭。
“微臣以為,應該再無旁人。”盧少業語氣篤定。
是的,應該是再無旁人了。
畢竟這海棠花的圖案,也隻有他會用。
在他出生之時,正是海棠花開的最盛的時候,且據說他出生之後,便最是喜歡海棠花,但凡哭鬧之時,有了海棠花變回破涕為笑,而抓周之時,桌上應有的東西一個都不選,反而是爬到一旁處, 去摘那花盆中的海棠花。
為此,曾經先皇還頗為無奈,隻說他往後大約是愛美人不愛江山之人,也索性將宮中的海棠花全部都賞賜給了他。
於是,這海棠幾乎成了他秦銘的標志。
而秦銘呢,也是打心眼裡的喜歡海棠,甚至在修建府邸,家中家具所用的雕花上頭,甚至連王府上下所用的腰牌,以及他所用的許多東西上頭,都有海棠的圖案。
而秦銘所用的海棠圖案,也與平常所用的海棠圖案不同。
雖說同樣都是盛開的海棠花朵圖案,而秦銘所用的海棠為與其他人不同,有一枚花瓣,故意畫的脫落了些許,似乎要落下一般。
這樣的細微不同,尋常人根本注意不到,想要仿製隻怕是十分困難。
而這也就說明,這些人,隻能是福王府之人。
也就是說,秦銘,想要了他的命。
而其中的緣由,自然是不必說了。
隻要他死了,秦銘自然也就不必去修皇陵,而眼下太子之位不曾確定,他秦銘說不準也可以取而代之,好坐上那龍椅寶座!
秦銘,你當真是好狠毒的心腸。
秦銘晟的雙目之中,幾乎要噴出火來,隻喝道:“傳旨下去,福王秦銘即刻前去督造皇陵,明日日出時分啟程,不得延誤!”
“是。”有人應下,前去傳旨。
盧少業面色淡然,隻是微微揚了揚唇角,但很快將那弧度給掩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