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一張房契,到是與這些時日的許多事,算是扯平了。
因此沈香苗收的堂而皇之,更是心安理得。
“告辭。”沈香苗抬腳,走出了這間包間。
臨走前,更是重重的關上了房門。
“哐當”的聲音,震得在座位上端坐的顧長凌,心中一顫。
到底還是失敗了。
顧長凌勾起了唇角,露出來一個難得一見的笑,苦澀的笑。
正如方才和沈香苗示弱的話一般,他當真以為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結果到頭來發覺他不過隻是一個跳梁小醜罷了。
沒有任何的成就,反而是旁人眼中的笑柄。
更重要的是,沈香苗嫉惡如仇,如此決絕的和他決裂,盧少業近期勢必也會得到消息,得知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自然對他疏遠之余,多了一些厭惡。
往後若是再用旁的法子來接觸盧少業的話,隻怕是比登天還難了。
可以說,生生的斷了這條路,而且是斷的徹徹底底,幾無再修複可能。
說起來,此事也怨不得旁人。
到底是他急功近利,想著沒有事端去製造事端,根本沒有去太多顧慮這些人是否能夠擔的起大任,還要在明顯沈香苗已站了上風之時,強行露面,出手整治。
這已不是雪中送炭,而是畫蛇添足。
因此也造就了沈香苗的懷疑和最終的逼問,更是造就了眼下斷了路子的局面。
從前不食人間煙火一般的公子,現如今卻是一臉頹然,宛若枯木一般毫無生氣,顧淳可謂是痛在心裡:“公子,此事不能全然怪公子你,也是小的辦事不利。”
“事已至此,無需多言。”
眼下早已不是爭執誰對誰錯的時候,更不是劃分責任的時候,而是在於接下來怎麽解決問題,如何解決問題。
“那公子,這惠元樓這邊……”顧淳心裡頭有了心思:“不如就暫且不收,由著文俞元去折騰吧。”
留下對蜀香閣恨意滿滿的文俞元,往後他必定不會讓沈香苗與蜀香閣好過。
既是事情已經撕破了臉皮,哪裡還需顧念什麽情面,更何況方才沈香苗區區一介農女卻是狐假虎威如此囂張,總歸也要給些顏色瞧瞧。
就是要明晃晃的告訴了她,你對我不仁,也不要怪我對你不義。
“不妥。”顧長凌擰眉,低聲道:“眼下已經如此,若是再這般,未免顯得過於小肚雞腸,讓人不齒,到是不如依舊買下了,改做他用,依舊為蜀香閣掃清了障礙,倒也能留的最後的一絲體面。”
最重要的是,還能留下些許的好感,總歸日後若是再論及此事,依舊可以拿他喜愛沈香苗的廚藝,看好這火鍋生意來說事兒。
“是。”顧淳即便心中對這蜀香閣和沈香苗依舊有氣,但既是顧長凌說了,這自然有他打算的道理,顧淳自然也就應了下來,隨後又問道:“公子,咱們接下來去哪兒?”
既是沈香苗這條路子已經斷了,那自然不需要在風清縣周遭繼續打轉了,接下來是要去哪裡,自然是個問題。
“京都。”顧長凌輕聲吐出這兩個字來。
到了這個時候,自然是要去京都見一下的盧少業的。
沈香苗此時和他決裂,身邊之人必定會火速傳了消息回去,盧少業應該也會很快知曉,這個時候若是不主動上門請罪,那便是徹底結了冤仇。
更何況,若能見面的話,這條路興許就可以能接上的可能。
“是,公子。”顧淳應下,著人去安排馬車。
後院裡頭,閆世先和宋和貴兩個人愁眉不展,焦急的搓起了手,時不時的掀起簾子,往二樓張望一番。
“也不曉得,沈姑娘能否勸說了住了顧二公子。”閆世先唉聲歎息。
“顧二公子一向以沈姑娘為重,且往後又和沈姑娘長久合作,必定會聽進去的,掌櫃的放心就是。”宋和貴勸慰道。
“但願如此……”
兩個人說話間,看到沈香苗從樓梯上頭下來,急忙從後院出來迎了過去:“沈姑娘,如何?”
“這個就不曉得了。”沈香苗攤攤手:“索性往後顧公子與咱們蜀香閣沒有半分的牽連,他願意做什麽事情,和咱們也再沒有半分的乾系,不必理會就是。”
這話讓閆世先與宋和貴均是一愣。
半晌後閆世先才開了口:“這話,怎麽有些聽不明白……”
事情來的突兀,即便是聽懂了隻怕也是不敢相信。
“我已經終止了與顧家的生意合作,而顧家與蜀香閣往後也再沒有半點的乾系,閆掌櫃和宋叔曉得就好,往後隻將他看做尋常客人即可。”
“至於這個中緣由,我暫且不想說,也希望閆掌櫃和宋叔莫要追問。”沈香苗道。
語氣平和,但同時也聽不出喜怒哀樂。
閆世先和宋和貴自是驚詫,但既是沈香苗如此說,他們自然也知道如何做。
“明白。”閆世先直了直身子,直接轉了話題:“對了,沈姑娘今日來縣城是和家人一起來的吧,這時候不早了,也該吃晌午飯了,不如去天然居用飯吧。”
“正是, 天然居的八寶元宵,都是幾十年老師傅做的,滋味在整個風清縣都是一絕,孩子們愛吃甜的,應該會喜歡。”宋和貴笑道。
“好,算是蹭頓飯來吃。”沈香苗勾唇笑道。
“到是巴不得你天天在這裡吃呢。”宋和貴道:“我去說一聲,留個好位置來,沈姑娘家人可有愛吃的菜,我讓人先備下。”
“去了再說吧,兩個孩子成日裡鬼靈精的,這會子又在外頭逛了半日,估摸著是沒少吃零嘴,這會子還不知道願意吃什麽了,若是提前備上,待會兒不吃了也是浪費。”沈香苗解釋了一番:“我這會子就去外頭尋一尋他們,待會兒直接去天然居。”
“好。”宋和貴點頭,和閆世先一起送沈香苗出了蜀香閣的大門,這才又折返回來。
剛到前堂,就看到了從二樓下來的顧長凌和顧淳二人。
閆世先和宋和貴的臉色頓時變了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