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自然,父子一脈,微臣自然是像微臣的父親一般,斷然不會輕易妥協。”盧少業揚了揚眉梢。
這話,顯然是戳到了秦銘珗的痛處,讓他頓時臉色微沉,更是有了些許不耐的神情。
但也是很顯然的,秦銘珗有意壓製了心中的不悅,連看盧少業那陰狠的目光,一瞬間也是變得隨和了些許。
接著,伸出手去拍了拍盧少業的肩膀。
“本王說了,過去的事情終究都是過去了,往後,還是得看往後為好。”
“盧侍郎乃是國之棟梁,往後需得盡心竭力,為大秦盡忠效力,不辜負皇上乃至本王的期望為好。”
說罷,秦銘晟更是盯了盧少業一眼。
“本王的話便先說到這裡,盧侍郎便請回吧。”
“微臣告退。”盧少業話還未說完便轉過身去。
“盧侍郎。”秦銘珗在後頭突然再次叫住了他。
“不知王爺還有何吩咐。”盧少業語氣中有了些許的不耐。
“本王聽說盧侍郎的內人現如今身懷六月,已是幾近七個月了。”秦銘珗道。
此言一出,盧少業這臉上頓時一片凝重:“王爺的消息到是頗為靈通,連這樣的小事都知道的這般清楚。”
“盧侍郎之事,本王自然事事關注。”秦銘珗笑道,再次看了盧少業一眼:“既是盧夫人身懷有孕,月份又是這樣大了,盧侍郎務必得照顧好盧夫人為好,本王新得了上好的野山參和阿膠,待會兒便著人送到盧侍郎府上去。”
“多謝王爺好意,只是這些是微臣的私事,微臣自然是會照顧好內人,王爺不必如此操心。”盧少業拱手:“王爺剛剛回來,自然諸事繁忙,微臣不便打擾,微臣暫且告退。”
說罷,便是轉身而去。
瞧著盧少業遠去的背景,秦銘珗微微眯了眯眼睛。
目光複雜,但不難看出,其中有著些許的平和,但很快這平和消失殆盡,轉而換上了些許寒意。
秦銘珗目光收斂,隻抬腳往雎雲居而去。
盧少業整個下午,都不能前往吏部,而是待在家中,關在書房裡頭。
沈香苗走了進來,手中端著一盤栗子糕,放在了盧少業的跟前:“福王歸京攝政,這段時日應該最是繁忙的時候,你這個吏部侍郎到是好,在這裡躲懶偷閑。”
盧少業眨了眨有些發紅發澀的眼睛,伸手將沈香苗的手攥入手中:“你都知道了?”
“如此大的事情,京都早已傳開,我雖然在盧府不出門,但也是已經有所耳聞。”沈香苗目光微斂:“只是這秦銘珗死而複生,到是頗為蹊蹺。”
“蹊蹺大約是談不上的。”盧少業微微歎息:“秦銘珗死時,我是仔細查看過不止一次,確保他的確是死了的,現如今死而複生,能夠解釋的就是,當時秦銘珗並非真正死去,而是假死。”
“但當時我有仔細查看,死去的秦銘珗不是旁人喬裝改扮的,的確是他本人,只能說當初應該是秦銘珗用了極為高明的手段,譬如服用了什麽藥物,讓旁人探不出來他的脈搏,甚至呼吸也可以暫時屏住……”
“總之,現在能確定的是,秦銘珗的確是活著的,不曾死去。”
說完這句話,盧少業便用另外一隻手扶了扶額。
他此時是頭痛的。
原本以為殺父仇人已經死去,大仇得報,盧少業心頭壓著的石頭總算是沒了,隻覺得身心無比輕松,可現如今,這塊石頭重新回來了。
而且是重重的砸了上來,隻砸的他喘不過氣來之時,更是疼的難以忍受。
沈香苗伸手,輕輕的給盧少業揉起了臉頰兩側的太陽穴處。
這樣溫柔的舉動,頓時讓盧少業心中一暖,伸手將她的雙手捧在手心之中,接著輕輕的落下一吻:“我沒事,你放心。”
“縱使我有些懊惱當時為何不曾發覺秦銘珗假死之事,但眼下事情已是如此,自然是沒有自怨自艾的時間,只能是要打起精神來,應對眼前局勢。”
“且相對於秦銘珗的死而複生,眼下我更訝異的是皇上對秦銘珗的態度,為何能轉變至如此。”
盧少業此言,讓沈香苗也是目光微轉。
是了,從前秦銘珗司馬昭之心,秦銘晟對此是頗為惱怒,即便是一母同袍的親兄弟,到了最後也是起了殺心,甚至將偏愛秦銘珗的太后都軟禁在福王府之中,可見當時秦銘晟對秦銘珗,不說視若仇敵,至少也是如同路人一般了。
如此, 即便秦銘珗死而複生,秦銘晟因為秦銘珗死去一次心中顧及兄弟情義,頂多不過就是給了其錦衣玉食的生活罷了,可現如今卻是對秦銘珗委以重任,甚至越過了親生的幾個皇子,此舉著實是奇怪的很。
且現如今讓秦銘珗攝政,往後興許也是有傳位之可能,從反目成仇到現如今的委以重任,究竟是什麽能讓秦銘晟的態度轉變如此之快,著實是讓人無從理解。
“現如今皇上沉迷長生不老之術,行事作風已是異於常人,興許秦銘珗投其所好,找尋到了什麽靈丹妙藥,所以皇上龍顏大悅?”
“也許吧。”盧少業點頭。
心中高興,那便是什麽都有可能。
權勢也好,金銀也罷,哪怕是女人,可能就是說賞也就賞了,從前也不是沒有皇帝如此過,秦銘珗如此,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其中究竟是不是如此,還是要查上一查為好。
“這些到是還是其次,到底是已經事發,再去探究緣由罷了,到是現如今秦銘珗既是大權在握,你萬事得小心為好。”沈香苗有些不安的提醒了一番。
兩個人不睦,甚至視若仇敵,從前兩個人便是彼此爭鬥,現如今秦銘珗歸來之後自然是不會善罷甘休。
“你放心,我自有法子應對。”盧少業笑道:“從前能扳倒了他去,往後自然還有第二次。”
只是盧少業話說的如此胸有成竹,這心中到底是沒有太足的底氣。
畢竟事情不明朗,許多事情只能用猜,可謂他在明,秦銘珗在暗,想要反擊可謂難上加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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