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俞嵩林覺得這次下了狠心,對俞清柔更是嚴加責備,她便能收一收心,可現在看來,依舊是不死心,因此對俞清柔十分的不滿。
“我已經讓你母親為你擇幾位合適之人,這段時日我與你姑母商議過後,便給你定下婚事,你隻安心待在家中,等待出嫁就是,至於旁的事情,便不要多想了!”
俞嵩林的話一出口,俞清柔頓時哭的越發狠了,隻拚命搖頭:“不,我不同意,我就是要嫁給盧侍郎,斷斷不會嫁給旁人!”
“爹爹若是非要讓我嫁給別人,那我,那我……”
俞清柔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那我便不活了!”
“養了你這麽多年,不曾見你孝順恭敬,到是反過來還要威脅老子,要你這個女兒有什麽用!”俞嵩林也是氣得不輕,抬手招呼旁邊的人:“將小姐帶下去,關在房中,不許她出房門半步!”
“若是胡鬧,便由著她胡鬧,若是尋死膩活的,都由著她去,死了到是好了,一了百了,往後也不必總是被人恥笑,就當我俞嵩林從未養過這樣的不孝女!”
俞嵩林氣得七竅生煙,巴掌更是落在了一旁的茶幾上頭,隻震的上頭的茶杯“哐當”的落在了地上,摔了個粉碎。
從未見過俞嵩林發過這樣大的活,俞清柔自己也是嚇了一跳,連哭都忘記哭了。
待回過神來之後,卻是哭著從房中跑了出去,隻往自己的院子去了。
俞嵩林余怒未消,隻大聲喝道:“好好看住她,不許踏出房門半步!”
吼完之後,似乎猶覺不足,更是忿忿:“怎的就養出來這樣一個不知道輕重的女兒,到處惹是生非,讓人笑話!”
“老爺,你這又是何苦要對柔兒發這樣大的火?”俞嵩林的妻子孟氏,看著俞清柔這般,心疼不已,急忙勸慰俞嵩林:“柔兒不過是年歲太小,不諳世事,你且與她好好講道理就是,這般強來,如何使得?”
“柔兒傾心盧侍郎許久,現如今盧侍郎被賜婚,柔兒一番心意付諸東流,原本就是傷心難耐,老爺你又如此這般,豈非雪上加霜?”
“盧侍郎既是已經賜婚,她便該看得清楚形勢,知道退讓,這般糾纏不已,豈非讓人說俞家毫無家教,女兒厚顏無恥?”
俞嵩林看孟氏這般為俞清柔說話,降下去的怒氣又騰了起來:“都是你平日裡慣的,這般無法無天。”
“老爺何苦又怪起我來了,這柔兒不過是性子剛烈,咽不下這口氣罷了。”孟氏撇嘴:“且此事本就是他盧侍郎不知好歹,這樣好的婚事,還推三阻四,竟是去娶一個平民女,豈非就是為了讓咱們俞家沒有臉面?”
“且外頭那些流言,說來說去,還不都是出自盧侍郎的手筆,這樣惡意中傷,就該與他算算帳,老爺不去尋他的麻煩,卻要在這裡責備柔兒,是何道理?”
“若非清柔百般糾纏,盧侍郎又如何會有此舉動,說來說去不過就是清柔魯莽無知,自己種下的苦果,自然還是得自己吃了。”俞嵩林道:“這件事你便不要再說了,隻安心給清柔尋個合適人家,早些將婚事定下來,免得夜長夢多的,清柔又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來,你這段時日也多教教她針線功夫,好好收收心。”
孟氏對於俞嵩林這樣的話,心中頗為有些不滿,但還是應下聲來:“是,只是到底我人微言輕的,認識的婦人也是有限,也怕旁人不給我顏面,到是不如老爺進宮與皇后娘娘說上一說,由皇后娘娘出面,必定能挑選個好人家。”
“且從前因為盧家之事,糾葛許久,現如今盧家皇上親旨賜婚,風光無限,若是咱們俞家悄無聲息的,豈非讓人笑話咱們俞家?”
“訂下人家之後,也讓皇后娘娘為清柔求一求賜婚之事,也算是保全了顏面,老爺臉上也有光,老爺覺得,妾身所言可對?”
孟氏說罷,伸手在俞嵩林的肩膀上頭,輕輕揉捏起來。
俞嵩林肩膀時有病痛,孟氏時常幫其揉捏,緩解疼痛,此舉讓俞嵩林頓時響起孟氏嫁入俞家多年後受的種種委屈,更是覺得孟氏所言著實在理,便點頭:“的確如此,這幾日,我尋了時機便入宮,與皇后娘娘說一說此事。”
“清柔這段時日生事不少,皇后娘娘也是不勝其煩,這段時日皇上也頗有怒意,萬不可再給皇后娘娘添了煩惱,你且仔細勸說清柔,務必讓她安心在家靜養,不許出門惹是生非。”
見俞嵩林已經應下了她所說的話,孟氏心中舒坦,便也不再多說,隻點頭答應:“老爺且放心便是。 ”
略略松一口氣的同時,俞嵩林則是快速的盤算起來,如何討要回來自己差事的事情。
自此後的一段時日,俞家可謂是安分守己,俞清柔更是被關在家中,再沒有機會出門來興風作浪,這讓盧少業十分滿意。
而這段時日,除了平日裡頭的公務,盧少業幾乎不曾在盧家住著,反而是天天回沈宅這裡,隻為能夠與沈香苗朝夕相對。
偶爾的,也帶沈香苗入宮,見一見盧澤惠,說上一陣的話,待上半日的功夫,再回去。
日子可以說是過的悠閑而自得。
尤其是對於盧少業而言,大仇得報,往後余生再沒有絲毫的仇恨,只剩下了與沈香苗攜手的幸福,心中是不由自主的生出了陣陣的笑意。
這笑意,自然是不由自主的爬上了臉龐,成天的在臉上掛著。
這心中歡喜,臉上帶笑,說話自然也就比從前多了幾分的柔和,這讓盧家上下,乃至吏部上下,都欣喜若狂。
從前冷面閻羅,雖說不是稍有差池便痛斥一番,但必定是嚴格把控,斷斷不允許的,因此許多人尊敬盧少業認真勤懇之余,這心中到底是有些畏懼之意的,因此平日裡面對盧少業時,難免戰戰兢兢。
現如今見盧少業如此,各自心中都輕松了些許,甚至覺得不如從前勞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