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沈香苗在這裡心急如焚之時,盧少業此時卻走了過來,衝友安道:“沈姑娘不是讓你拿了銀子走人嗎,你怎的還在這裡杵著,是耳朵聾了還是不把沈姑娘的話當回事了?”
沈香苗看盧少業突然出現,又說了這樣的話,頓時不解:“你怎的出來了?”
若是閆明寬對這邊頗為忌憚,最後索性痛下殺手,那該如何?
“你放心就是。”盧少業神神秘秘的一笑,道:“就信我這一次,如何?”
盧少業和沈香苗說話的時候靠的極近,而且就著那燈籠的火光和此時明亮的月色,沈香苗能瞧見他眼中泛著的晶亮的光芒,讓人看了覺得舒心、安定。
臨危之時,太多次是盧少業出手相救,每次都那麽的及時,救人於危難之中。
沈香苗覺得,她沒有理由不去相信盧少業。
“好,我信你。”沈香苗輕輕的點了點頭。
盧少業勾唇笑了一笑。
果然是他的沈香苗,無論什麽時候,都是這樣的信任他。
這邊兩個人在這嘀嘀咕咕的,那邊閆明寬到是按捺不住了,索性站在馬車上喝道:“喲,還帶了幫手?我到是好奇了,沈香苗你究竟帶了多少個人過來?”
“多少個人?”盧少業鼻中冷哼了一聲,輕笑道:“很多呢,怕是多的你數都數不過來了的。”
盧少業的話,讓閆明寬頓時緊張起來,十分慌張的左顧右盼:“在哪裡,在哪裡?”
待四處張望之後,發覺周圍不過是夜色,並未任何人之時,哈哈笑了起來:“我看你們不愧是一夥的,都是會用虛張聲勢這一招,以為我就能輕易上當了不成?我看你們實在是太小瞧我了些,真當爺是從小嚇大的不成?”
這邊閆明寬在這自言自語的,那邊盧少業摸著鼻子也是自說自話:“看起來,有些人根本不相信我所說的話了,這樣看來,若是不證明一下的話,倒是顯得我當真是那虛張聲勢之人了。”
盧少業說著,抬起了左手。
唰唰唰,從周邊各處,忽的出現了好幾個身影,這些身影行動迅速,動作敏捷,而且整齊劃一,幾乎是在同一個時間內,站在了盧少業的身邊。
這讓閆明寬怔了好一會兒的功夫,片刻醒過來之時,拿手指開始點:“一、二、三、四……”
人數不少,足足有七八個這麽多,而且各個瞧起來是人高馬大,身手不凡的人,且各個都穿了夜行衣,顯然不是什麽泛泛之輩。
而且,這些人方才明明都沒有看到的,突然就這樣冒了出來的,這樣的場景足以讓閆明寬相信周圍可能還有旁的人。
這樣一來,讓閆明寬越發的擔憂了,自己馬車上是有幾個幫手,但也就是幾個長得比尋常人略高大一些,會些簡單的拳腳功夫的地痞無賴罷了,跟這些明顯看起來訓練有素的人比起來,簡直不堪一擊。
而且,人數上也有很大的差異……
沈香苗見狀,也是“咦”了一聲。
方才他和盧少業往虎口崖來的時候,是沒有帶暗衛的,而隨後趕來的友安,帶了三個人而已,眼前這多出來的人,是從哪裡來的?
大約是平常跟在盧少業身邊,隨時保護他安全的吧,平日裡不會輕易出現,只在關鍵時刻露面的人吧。
沈香苗覺得,除了這個說法之外,應該沒有旁的解釋了。
閆明寬在慌張之後,還算是很快鎮定了下來,衝盧少業喝道:“人多又怎樣,我方才就說過了,若是我有個什麽意外的話,沈香苗的妹妹可是性命不保的!”
盧少業則是揚了揚眉梢,根本不在意閆明寬在說些什麽,隻是再次揮了揮手。
暗衛們會意,接著便是衝著閆明寬,蜂擁而上。
身手不凡,對付這些人簡直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加上閆明寬方才因為驚詫眼前這個人竟然這般肆無忌憚的行事,呆愣在原地都忘記了反抗,馬車裡頭的人到是有人吆五喝六的想著打上一架的,只可惜根本連三兩下都用不上,直接一下就躺在了那些暗衛們的腳下了。
眼瞧著自己和帶來的人都已經倒了下去,閆明寬更是發覺眼前這個人根本聽不進去什麽,索性直接和沈香苗喊話:“醜話說到前頭,再過上半個時辰,我不回去的話,你就等著給你的妹妹收屍吧!”
“帶走。”盧少業輕聲發令:“交給縣令發落。”
暗衛們自是領命而去。
閆明寬聞言,臉色煞白。
當朝律法嚴明,綁架他人勒索錢財,單單是這樣的一個罪名,就足以讓他做上三十年的勞役了。
這幾年南方水災頻發,做勞役之人大多數都是去修河道,夏日炎炎,冬日酷寒,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會有一天的歇息時間,更是吃不飽穿不暖,稍有懈怠就是一通鞭子伺候,這樣的勞役生活,不要說是三十年,能活過三年五年的,都算是命硬的。
也就是說,他以後即將面對的,就是一條死路了。
閆明寬不放棄最後的一根稻草,衝著沈香苗喊道:“沈香苗,你當真不要你妹妹的性命了麽?”
“聒噪的很,堵上他的嘴。”盧少業吩咐道。
暗衛們手腳麻利的將這些人捆好,各自堵上了嘴,直接扔到閆明寬那些人所乘坐的馬車上,架馬車往縣城而去。
看著那馬車漸漸遠去,盧少業笑道:“事情算是了結了,時候也不早了,咱們回去吧。”
了結,回去?
沈香苗怔了一怔。
原本以為盧少業是要使了怎樣她不能理解的計謀讓閆明寬乖乖的放人,而現在看來,盧少業不過就是單純的將閆明寬控制住然後帶去縣衙了而已。
那沈巧慧和夏冰呢,那兩個人怎麽辦?
所謂信任,最後得到的是這些麽?
沈香苗不可置信的看著盧少業,甚至這目光中還多了一絲的惱怒和責備。
盧少業看到頭一次對自己露出這樣憤怒表情的沈香苗,很想笑出聲來,但最後卻是故意繃了臉道:“怎麽了,哪裡不對麽?”
“公子……”友安在一旁,真的是想扶額歎息了。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