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虎口崖,是離風清縣縣城十五裡的地方,因為崖上頭有兩顆十分尖且聳立的石頭,頗為有些像老虎的牙齒,又因為在這崖上頭看附近的景色最好,因而平日裡有許多踏青、遊玩的文人雅士亦或者富貴人家的家眷前來遊覽,但因為山頭上全是石頭,地勢險峻,極易出意外,更是因為從前接連死了幾個人,被人說這裡趕得上那吃人的老虎,因此這虎口崖的名字也就漸漸被傳了出來。
虎口崖崖上面地勢險峻,不易行走,但崖下頭,卻是官道,而且是一個分叉口,東邊通往府城,西邊通往臨縣,而且無論往哪個方向走,再往前都是一片的樹林,極其容易藏匿身形。
閆明寬選擇這個地方讓沈香苗來繳贖金,考慮的應該就是利於逃跑,不宜被追捕。
當真是陰險狡詐!
沈香苗的心底裡掠過一抹寒意,手指更是氣憤的握成了拳頭,錘在了那馬背上頭,馬匹吃痛,自然跑的越發的快。
盧少業知道是沈香苗心中焦急加惱怒,捉住了他的手的同時,更是夾緊了馬腹,向那虎口崖奔去。
“公子。”遠遠的,後頭傳來了友安的聲音。
盧少業略放慢了速度,等著友安追了上來。
而友安看到盧少業和沈香苗來虎口崖的方向,二人面色不虞,尤其沈香苗神色陰沉,大致猜出來的狀況,就不曾多問,隻是說道:“公子,沈姑娘。”
“東西都準備妥當了?”盧少業問道。
“公子放心。”友安拍了拍馬背上頭包的十分嚴實,但沉甸甸的布包:“所有的銀兩上頭,都沾染的有,不過這東西氣味濃,小的雖說包了許多層的布,又堵了鼻孔,但也怕這氣味漏出來,公子和沈姑娘還是離遠一些吧。”
友安說著,刻意將自己的馬匹趕的快一些,盧少業則是略略的放慢了些速度,不遠不近的跟在友安後頭。
“你們主仆兩個人,在打什麽啞謎?”沈香苗有些不明所以。
“那銀子上頭,我讓友安下了些藥。”盧少業答道。
“蒙汗藥?”沈香苗心裡大約有了猜想:“閆明寬狡詐,咱們準備的裝銀子的袋子他必定不會用,一來擔憂上頭的花樣過於扎眼,很容易辨認出,恐怕也畏懼袋子裡頭裝了旁的東西來冒充銀兩,到時候勢必會重新裝到自己準備的袋子或者箱子裡頭去。”
既是那銀兩上頭有了蒙汗藥,那這些人也就很快昏昏欲睡,也就能在保證不傷害到沈巧慧和夏冰的情況下輕易抓住這些人。
而且,即便沈巧慧和夏冰並不在這裡,也能輕松拿下這些人,接著冒充了這些人去見閆明寬去。
這樣的主意,估摸著也就盧少業能想的到,且想的這麽周全,且有這樣稀奇古怪的東西了。
沈香苗抿嘴,不再言語。
盧少業這個時候自然也不會像平常一樣去追究沈香苗為何不曾誇讚他,而是十分專心的騎馬。
騎馬的速度不慢,很快也就到了虎口崖附近。
這個時候也幾乎是到了閆明寬所說的戌時正時,而遠遠的也能看的到靠邊的地方,停了一輛帶蓬的馬車。
翻身下馬,盧少業將沈香苗也抱了下來,讓暗衛們將馬匹暫且帶到路邊,對沈香苗說道:“友安拿著銀子與你同去,我與暗衛們暗中行動,我一直在旁邊,你不必害怕。”
說著,握住了沈香苗的手掌。
盧少業的話,以及手掌心裡傳過來的溫度,讓沈香苗越發心安,“嗯”了一聲之後,和友安一起,往那馬車走去。
待走近一些之後,馬車上頭坐著的那人突然跳了下來。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閆明寬。
看到沈香苗過來,閆明寬呵呵笑了起來:“親自來了?這麽說的話,這一大一小兩個丫頭對你來說十分重要?看來就是那些豬們辦事不利,但也算是歪打正著?”
“不過,你不是一個人來的,還帶了幫手來的?”
“一千兩的銀子可不是小數,我一個人如何搬得動?”沈香苗冷哼道:“不過你能親自來這裡收銀子,也是膽量不小啊,難道就不害怕麽?”
“害怕?”閆明寬又是一陣的哈哈大笑,咧著嘴角道:“都做出來這種事了,我還害怕什麽?”
豈止是不害怕,而且還是滿懷期待。
期待著看那沈香苗氣急敗壞,但是又無能為力,看著他恨之入骨,但是又不得不照著他的華去做的場景呢。
閆明寬眼中掠過一抹厲色,更是冷哼了一聲,看沈香苗的眼神中滿滿都是厭惡、鄙夷和不屑。
從前的閆世先對他雖說是凶了一些,但大部分的時間還是不忍苛責,可自從這沈香苗出現之後,一切都變了,閆世先防他就像防賊一樣,甚至連每個月的用度都不再給了。
閆明寬有理由相信是沈香苗在一旁吹了耳邊風的。
再者,上次偷那火鍋鍋底醬料之事,起先閆明寬是以為這都是八斤和閆世先的主意,為的就是整治他,可後來閆明寬卻是從旁人那裡得知,這一切都是沈香苗的主意,她才是幕後主使。
這自然讓閆明寬越發恨上了沈香苗,總想著讓沈香苗吃些苦頭,更想著讓那些曾經被閆世先克扣下來的銀兩,從沈香苗的口中吐出來!
他思來想去的,也就想出來了這樣綁架沈香苗家人的這樣一個主意,既能讓沈香苗乖乖的交出銀兩,又能趁機整治沈香苗一番。
於是,他去尋了龔茂實,借了人手,開始部署,提前踩點,最終決定趁著今日沈香苗家中忙碌的時候,趁亂下手。
不曾想,那些豬們不曾將沈香苗的弟弟綁來,而是帶回來了兩個丫頭片子,這讓閆明寬心中有些不安,更擔憂沈香苗會不來給贖金。
閆明寬情急之下有了主意,派人假裝是龔茂實,雇人送沈香苗送信,一來事跡敗露不會引火上身,二來也看看沈香苗的意思。
現在,沈香苗親自來送贖金,而且身邊那人搬著的袋子分量不輕,看來應該是足額的銀兩,這讓閆明寬一下子全放下心來了。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