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家姑娘的意思,你得去謝了我家姑娘才成,我隻不過端了東西過了罷了,不必謝了我。”冬青笑道。
“自是要謝姑娘辛苦端來的。”馬聚財滿臉堆笑,再次一臉愧疚:“方才之事,當真是無心的,嚇到你了,真是對不住。”
“無妨無妨,你也是累的緊了,靠門上歇會兒,我也是不察,忽的開了門的。”冬青方才的確是嚇了一跳的,但是這也算不得是人馬聚財的過錯,他方才已是道了歉,這個時候再提此事致歉,倒是教冬青覺得有些難為情了。
“說起來,我猛的開了門,讓你摔了一下的,若是仔細論起來,我也是有錯的。”冬青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這位姑娘可莫要這麽說。”馬聚財連連擺手,道:“我還得趕緊回蜀香閣替沈姑娘回話,就不說停留了,若是改日姑娘能去縣城,我必定好生款待姑娘,一來以示賠罪,二來報答今日姑娘款待之情。”
說罷之後,也不等冬青回話,馬聚財便衝冬青拱了拱手的,轉身出了灶房,接著便是趕緊出了大門,翻身上馬朝著風清縣狂奔而去。
“這人到是有意思的很,來的時候風風火火的,走的時候更是跟一陣風似的,這連送都來不及去送一送的。”冬青剛走出去兩步,還不曾到了院門口的,便聽到那馬匹嘶鳴以及馬蹄噠噠而去的聲音,便隻好折返了回來,和夏冰說了句閑話。
夏冰正在那將飄在油上頭,變得十分松軟的油條拿了長竹筷撈出來,見冬青一邊在那將方才馬聚財用過的碗和盤子洗乾淨,一邊嘟囔著這些話,便嘻嘻笑了起來:“冬青姐在那嘟囔什麽呢?”
“沒嘟囔什麽。”冬青忽的被問起,到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了。
夏冰笑的到是越發狠了:“方才那個小哥模樣似乎生的不錯呢。”
“有嗎?不曉得,不曾細看,不知道。”冬青這臉騰的紅了一下,手腳麻利的將手中的晚盤都洗乾淨,放到那邊的碗架子上頭。
“冬青姐還害羞了不成?”夏冰越發打趣起來。
“好好乾活,說這些有的沒的作甚?”冬青有些惱羞成怒,一邊跺跺腳,一邊埋怨道:“趕緊把姑娘吃的布袋炸好,待會兒姑娘怕是得趕緊吃完往縣城裡頭去了呢。”
“好好好。”夏冰一邊說著,一邊講那布袋丟到油鍋裡頭去,在那布袋成形,鼓了起來之後,從戳破的小洞中倒進去蛋液,再炸上一會兒,便將那布袋撈了出來,放在旁邊笊籬上控油。
這番如此的炸上了三四個,其余的面都炸成了油條,等都炸好了,都放在籮筐裡頭,端到了餐桌上頭,灶上鍋裡的豆漿早就已經煮好,晾的差不多了,挨個盛到碗裡頭,端到餐桌上頭,又放了一疊醬菜,一疊白砂糖,另外,拌了個涼拌白菜豆腐絲。
白菜是嫩白菜,沒有老菜幫上頭的絲絡,十分的清脆爽口,豆腐絲用的不是豆皮的絲,而是厚厚的豆腐片放在油鍋裡頭炸成的外焦裡嫩的豆腐片切成的絲,吃起來是外焦裡嫩,配上這酸辣的白菜絲,爽口入味,十分好吃。
“夏冰的手藝越發精進了。”沈香苗吃著那酥酥脆脆,外焦裡嫩,濃香十足的布袋,時不時吃上一口清爽的白菜豆腐絲,時而再來一口這甘甜的豆漿,隻覺得這樣的早餐當真是讓人覺得十分舒坦。
得了沈香苗誇讚的夏冰,喜笑顏開的:“多謝姑娘誇獎。”
“這份誇獎,當得。”沈香苗笑道,一邊笑道:“過了晌午估摸著送東西過來能送過來不少的排骨,我叮囑過要些精肋排,晚上剁好洗淨了,等我回來燉個湯來喝吧。”
“姑娘要燉蓮藕排骨湯嗎?”夏冰笑道:“若是要燉這個的話,不必等著姑娘回來費心費神的,姑娘歇著便好,我能做。”
雖然做的肯定不如沈香苗做的好吃,可沈香苗今兒個要去縣城裡頭,自然是十分忙碌的,晚上回來的時候必定十分勞累,夏冰心裡也是十分心疼,不願讓沈香苗再過多的做活。
“到是不做這個。”沈香苗想了想,道:“你再準備兩三個雪梨,兩三個蘋果來,洗乾淨就好,先別削皮,不然表皮容易變黑。”
“哦。”夏冰應了一聲,卻是越發奇怪。
這燉排骨湯,加蓮藕燉的她見過,加玉米棒的她也見過,加了蘿卜的到是也常見,有些講究的,大約是放些枸杞、紅棗什麽的進去。
可沈香苗並未交待要放這些東西,反而是要她準備雪梨和蘋果,這倒是十分有趣了。
難不成這排骨還能混了雪梨和蘋果來燉不成?
夏冰覺得想象不出來這做出來會是什麽樣子,但轉念一想,覺得可能沈香苗也要做旁的東西,便不再多嘴詢問,隻應道:“婢子記下了。”
吃完早飯的沈香苗,便隨著沈福海先到了鎮上,與方懷仁說了此事之後,三人一起往縣城裡頭走去。
在蜀香閣的後院裡頭,瞧見了等候已久的宋和貴與閆世先。
兩個人都是眼圈發青, 臉上帶了疲態,尤其是閆世先,滿臉的落寞之感,眼睛裡頭都是紅血絲,看起來十分的憔悴。
顯然,是因為昨晚之時,心中鬱結,想必也是一夜不曾睡。
“沈姑娘,方掌櫃。”
閆世先看到沈香苗與方懷仁走了進來,急忙站起身來,衝著二人躬身賠罪:“先給你們賠個不是,此事要打要罰,悉聽尊便。”
“閆掌櫃何出此言。”沈香苗與方懷仁趕緊扶住了閆世先。
在兩個人的大力攙扶之下,閆世先不得不站直了身子,但臉上依舊是滿臉的愧疚之色:“想必沈姑娘與方掌櫃也知曉此事了,也猜得出來這始作俑者究竟是誰……此事我也是當真沒臉再提,隻能先給你們二人賠不是了。”
“都說一人做事一人當,此事是那閆明寬與八斤所做,與閆掌櫃無關。”沈香苗說道。
“子不教父之過。”閆世先歎了口氣的,滿臉的苦澀越發濃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