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說了,還有章尋跟著咱們,害怕什麽?”章弘鈺接著說道:“要知道那裡可是最熱鬧的地方了,城南那邊每年到這個時候都會辦廟會,街上熱鬧非凡,什麽樣的吃食,玩意兒都有,雜耍皮影戲更是應有盡有,好玩的很呢……”
“只可惜那是城南那邊辦的,城東從來沒有,非但是從來沒有,且城東人自詡城南的人都是貧寒尋常人,覺得這樣的廟會實在是顯得太跌份,竟是連去參加都不參加,就連我也是,這當真是不公平,所以這次,無論如何也要去上一趟,好好逛逛這廟會不可。”
“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章弘鈺問道。
“這……”鐵蛋猶豫了片刻,道:“我還小,到是不明白太多道理,但是我曉得,既是弘鈺哥哥幾乎是最大的願望,那就必須得幫著實現為好,這樣弘鈺哥哥才會高興。”
話說的大有些慷慨仗義之感,讓章弘鈺的心,一陣陣的發暖,更是下定了決心,往後必定要竭盡全力照顧鐵蛋,才不枉鐵蛋這個弟弟對他的一番兄弟情義。
窗戶那忽的響起了“布谷布谷”的聲音,章筠庭打開了窗戶,果然看見章尋已經在窗戶那了:“少爺,文忠少爺,可準備妥當了?”
“嗯,都收拾妥當了。”章弘鈺點頭,一邊探頭往外頭看:“沒被人發現了,角門那邊可都打點妥當了?”
“少爺放心,待會兒,你們便藏在這被子裡頭,我扛著出去,保準不讓任何人看出來。”章尋笑道,一邊催促:“咱們趕快走吧,待會兒若是晚了,隻怕廟會便沒那麽熱鬧了呢。”
“嗯。”章弘鈺點頭,趕緊招呼了鐵蛋,從窗戶那爬了出去,臨走的時候更是吹熄了屋子裡頭的蠟燭,兩個人跟著章尋,趁著漆黑的夜色,往角門去了。
幾近晌午時分,水蘇來尋了盧少業,說是呂氏請他過去。
“夫人請我過去,可說是什麽事情?”盧少業的眉頭擰了起來。
今日清晨時分,沈香苗便去了一品鍋,說是要試今日的新菜,到了現在還不曾回來,呂氏這個時候叫他過去,顯然是刻意趁了沈香苗不在的時候。
而需要備著沈香苗,單獨和他談的事情……
是不是要請他離開沈香苗?
盧少業想到這一層,這心底裡便一陣陣的發緊。
遇到什麽事情都鎮定自若的臉上,此時蒙上了一層的慌亂,隻想從水蘇那先打聽出來個大概,再想了方法應對為好。
到是水蘇,隻搖搖頭道:“婢子不知,夫人隻喚婢子將公子您請過去,旁的再沒有說什麽了。”
既是什麽都不肯透露,那就隻能是等到他去了,才知道何事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男子漢大丈夫,無論歷經怎樣的風雨,都需得有男人的擔當為好,斷然不能就此心生膽怯。
“那,走吧。”盧少業穩了心神,隨水蘇一同去了正堂。
呂氏早已在那等候,見盧少業進門來,笑道:“快坐,剛讓人泡了茶,這會子茶溫正好,估摸著喝著也是最香的時候,你且嘗嘗?”
“多謝夫人。”盧少業坐下,端起一旁茶幾上頭的茶杯來,抿了口茶水,抬頭道:“茶香清冽,的確是好茶。”
“你且喝著好,那便是最好了。”呂氏一邊笑著,低下頭去。
似乎是猶豫了許久的功夫,再次抬起頭來時,又是遲疑的開了口:“今兒個請你過來,是有事想與你說,此事事關重大,然而又不想讓香苗知曉,便特地選了香苗去鋪子裡的時候,專門讓人請了你過來……”
“此事我也就不遮遮掩掩,隻開門見山的說了,你與香苗,算起來相識許久了吧。”
呂氏問道。
“是。”盧少業點頭,心裡頭越發的緊張起來:“算起來,幾近兩年的功夫了。”
“時日算不短了。”呂氏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我也能瞧的出來,你與香苗可以說是情投意合,兩情相悅,按道理來說,這往後的結果也是可以預見。”
“隻是,若是仔細論起來的話,你是官宦世家,姑母又是貴妃,地位尊貴,而我家香苗卻是一介農女,身無長物,若是放到市面上來說,這顯然又是一樁不太能讓人看好的婚事……”
呂氏的話,像是那細針一般,密密麻麻的刺了盧少業一身,讓他一陣陣的泛疼,更是慌忙道:“可是夫人,你曉得我從未顧及過所謂的家世門楣,更不在乎什麽貧窮富貴,我喜歡香苗,今生隻想娶了香苗為妻,且我家中父母早逝,家中唯有我一人做主,斷然是不會有人因此為難香苗,而在宮中為妃的姑母,更是疼愛我非常,定然也會喜歡香苗的……”
“自登門起至現在,我對香苗的心思,夫人應當能夠瞧的出來,我自是真心實意,一心一意的對待香苗,斷然不會朝三暮四,三心二意,更不是那等薄情寡義之人。”
“還望夫人明察,也望夫人成全,切莫要擔憂我與香苗之間的事情,我往後余生,必定會全心全意對待香苗,還請夫人改變心意,成全我與香苗二人。”
盧少業說完這一番話, 便是深深一揖。
這番話讓呂氏頓時一愣,但也很快明白這是盧少業誤會了她的意思,誤以為她是要說他與沈香苗不合適,想要斷了二人的關系。
不過誤會了也好,到是叫她曉得了盧少業的決心,也能讓她心中安定些許。
“你有這樣的決心和想法到是極好的事情。”呂氏道:“雖說我從前也是不甚看好,但為人母親,自然是希望看到自己的女兒高興快樂,便也就由著她去了。”
“而這些時日以來,也算是瞧出來了你的真心實意,這心裡頭到是再也沒有太大的顧慮。”
呂氏頓了一頓,道:“隻是,說到底,兒女婚事,即便是定親之後,眼瞧著板上釘釘的事情,有變數的也不乏少數,你與香苗二人的婚事,一日不曾訂了下來,我這心裡頭總歸是覺得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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