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問魂與叫魂去不同,叫魂,是玄學中最為淺顯的一種術法,大多數都是因驚嚇離體的魂魄,又或者是孩子眼睛乾淨被鬼魂迷了眼,民間對付這種叫魂有許多種方式,效果均各不同,要想將魂魄叫回來也容易,而這種叫魂的,通常魂魄也不會跑得太遠。
但問魂的話,層次顯然就不同,問魂通常都是三魂中失去了雙魂,也就是靳蔚墨如今這個情況,失去雙魂者甚少,所以在玄學中亦有一魂好尋,二魂難找的說法。
再加上如今的靳蔚墨只有五歲孩童的智齡,問他什麽,他也不會給你什麽回答,而且雙魂離體比較麻煩的是,魂魄現在何處不得而知,且若是要尋回雙魂,還得有玄學中人幫忙問魂後方可執行,得知魂魄處於何地再前往找尋,再麻煩玄學中人前往拘魂,將魂魄尋回,再將兩個魂魄集合才能成功。
雙魂離體的話,魂魄通常是不會呆在一處地方,若是魂魄只是被拘或者在外四處遊蕩還好,怕的是,魂魄已然去投胎就麻煩了,一縷魂魄其實也是可以墜入輪回的,但這種通常都是輪回在六道生畜之中,若是想找到,怕是又得增加不少尋找的難度。
“你乖乖閉上眼睛,我說睜開眼睛你才可以睜開,知道嗎?”顏向暖叮囑靳蔚墨。
除了靳蔚墨之外,在場的都是玄學中人,問魂時會發生什麽,他們都知道,可靳蔚墨不同,他如今只有五歲孩童的智齡,再加上三魂僅剩下一魂,若是睜開眼睛看到一些什麽不該看的東西,他會嚇出毛病來的。
人失去雙魂後,那最後一魂就變得脆弱無比,若是被請來的神鬼嚇出體內,靳蔚墨就死定了,日後若是再尋到雙魂怕是亦無用處,僅剩的一魂在離體就等於是死亡,雖然有她在,她就是拚命也不會讓靳蔚墨出事,可若是可以避免,自然還是避免為好。
“好。”靳蔚墨乖乖點頭。
他看到玄墨已經盤腿而坐,雖然不知道要幹什麽,但顏向暖是他老婆,他相信顏向暖,既然老婆要他閉上眼睛,那他自然要乖乖聽話。
顏向暖見靳蔚墨盤腿閉上眼睛,遂看著師兄淺淺的點頭。
玄墨掃了一眼顏向暖,再看了一眼對面的靳蔚墨,先是焚香點燭,再伸出纖細修長,骨節分明的右手將擺放在面前的銅錢一一執起在輕輕灑落出去,銅錢灑在面前的小矮桌子上骨碌碌的打轉一直未停,與此同時,書房中僅有的一面窗,卻緊閉著沒開啟,但書房裡卻突然微微起風。
玄墨靜心感受四周圍的磁場變化,然後才緩緩開口:“天地有道,萬物有靈,日月華蓋,濁去清來,常清常淨大天尊,敬百事通五鬼,還望五鬼指點。現弟子玄墨執迷有三問,煩請百事通五鬼解惑一二,弟子願供奉三月香火,以表謝意。”玄墨看著旋轉的銅錢嘴裡念念有詞。
叮——
一直在矮桌上打轉的銅錢突然停止轉動,停下同時排成橫豎一排持靜立模樣,然後慢慢的隨著屋裡飄著的風轉動方向,瞧著有些神奇,可銅錢卻一直未曾倒下。
玄墨靜靜看著那五枚銅錢轉了三圈,再看著屋裡忽閃忽閃出現的百事通五鬼,五鬼是迷你的鬼魂,知曉鬼界多事,但術法低者一般都請不到五鬼,這百事通五鬼瞧著嬌小可愛,但卻能耐不小,通常也很傲嬌。
玄墨對著五鬼客氣點頭,隨即才恍然開口詢問:“弟子一問,此子雙魂何在?”玄墨指著靳蔚墨開口。
百事通五鬼看了看靳蔚墨,五個紅黃藍綠紫的五鬼便抱在一起轉圈圈,轉完圈圈後便停下來,對著玄墨說出答案:“一魂在南詔,二魂在幽州、一魂在南詔,二魂在幽州、一魂在南詔,二魂在幽州。”五鬼聲音清脆的開口,說話都是重複三遍。
南詔和幽州?顏向暖迷離愣登的思考了一圈,有些搞不懂所謂南詔和幽州究竟是在哪兒,歷史文化十分薄弱的顏向暖完全不像是個玄學中人,故而只是看著,並沒有說話。
“辛苦五鬼探尋,香燭之火供上。弟子二問,雙魂為何離體。”玄墨看著那五鬼繼續詢問。
五鬼又是原地抱著轉圈圈半響:“拘魂,拘魂,拘魂。”
顏向暖瞬間就眯起眼睛,確實是同道中人的下手後,她整個人就開始呈現出危險的狀態,疑惑的她靜靜思考,對方對靳蔚墨下手的原因。
“弟子有三問,此子魂魄是否有恙,可否安全歸回本體?”玄墨又問。
其他事情顯然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要知道這靳蔚墨的魂魄能不能回到身體當中。
五鬼繼續萌萌噠的轉圈圈:“可歸,可歸,可歸。”
“多謝五鬼, 弟子願誠心供奉香燭瓜果三月,敬請笑納。”玄墨收手,恭敬且客氣的開口。
“笑納,笑納,笑納。”五鬼原地轉圈圈,說完話的同時,五鬼也驀然消失,書房中的淡淡涼風也消失無蹤,與此同時原本靜立並排的五枚銅錢也啪嗒倒在矮桌上。
玄墨詢問完魂魄的去處,隨即便伸手開始靜靜的收五枚銅錢。
“多謝師兄,辛苦師兄。”顏向暖立刻道謝,然後才走到靳蔚墨旁邊,抬手拍拍靳蔚墨的肩膀:“蔚墨,可以睜開眼睛了。”
“……”靳蔚墨全程都乖乖的閉著眼睛,雖然好奇他們到底在幹什麽,可聽老婆話的他安安靜靜的坐在蒲團上,直到顏向暖說可以睜開眼睛,他方才睜開眼睛,因為閉著眼睛許久,這會兒睜開眼睛,眼睛瞧著霧蒙蒙的,好不可愛。
“真乖。”顏向暖見此也十分大氣的誇讚了靳蔚墨一句乖。
靳蔚墨聽到誇讚後,頓時淡淡勾唇笑開,然後有些小羞澀的低垂下眼簾。
玄墨靜靜收著佔卜之物,卻也將顏向暖和靳蔚墨的互動收入眼中,心思雜陳,一股淡淡的堵塞感覺擁擠在胸口之處,玄墨抿唇低垂下眼簾,將自己的微微異樣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