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床上,顏向暖安安靜靜的躺在其中,因為是普通的病房,病床擺設也十分簡單簡陋,而閉著眼睛沉睡臉色蒼白不已的顏向暖,在那些喊叫的病人當中,安靜得有些突兀。
靳蔚墨在看到顏向暖時,吊著的心終於放下了一些,然後輕輕的坐在病床邊,粗糲的手掌輕輕撫摸顏向暖的臉頰,對於病房裡如此吵鬧,她依舊沒有醒來而感到擔憂。
“暖暖。”靳蔚墨試探的叫喚她的名字。
顏向暖好像隱約間聽到了熟悉的嗓音在叫喚聲,微微擰了擰眉頭,沉重的眼皮微微掀了掀,隱隱有醒來的跡象。
“沒事,睡吧!”靳蔚墨看到顏向暖皺了眉頭,便放柔聲音輕哄。
他之前走進病房時就詢問過護士,護士說顏向暖並沒有什麽大傷,只是疲憊昏迷,可他算了算從下午到現在,時間已經過去十幾個小時了,在看著她這副無聲無息的模樣,就忍不住有些擔憂慌亂,開口叫了她,見她似乎要醒來,甚至還微微的擰了擰眉頭,知曉她確實是在沉睡後,遂不舍的輕哄。
可聽到靳蔚墨聲音的顏向暖卻還是沒能如願繼續沉睡,她緩緩的睜開了眼眸,在看到靳蔚墨時,那慘白的小臉上頓時勾出一抹迷人的溫暖微笑。
“老公。”顏向暖因為昏迷了許久,而昏迷之前還吐了血,這會嗓音十分的沙啞磨人,可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看到靳蔚墨時,顏向暖還是笑了,還叫了一句她從來都沒有叫過靳蔚墨的親密稱呼。
盡管那聲音沙啞得像是一把鋸子,磨得耳朵難受,可靳蔚墨卻仿佛聽到了這世界上最動人的情話般,撫摸著顏向暖臉龐的手咻的僵住,一雙劍眸緊鎖著顏向暖,裡頭滿是震驚:“你,剛才叫我什麽?”
靳蔚墨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他也曾想過,顏向暖有那麽一天會叫他老公,他也一直以為,他一旦聽到她如此肉麻的叫他,他一定會非常的不習慣,可真的聽到她叫他老公時,他又忍不住懷疑自己幻聽。
顏向暖看著靳蔚墨,也從靳蔚墨的聲音裡聽到了不敢置信的顫栗。
其實顏向暖自己在叫出老公一詞時,她也本能有些意外,甚至身上也有些雞皮疙瘩豎起來,可看到靳蔚墨似乎更加不知所措的模樣,那千年冰川般的俊臉也微微龜裂,頓時顏向暖也就瞬間變得厚臉皮起來。
人嘛!害羞也是分對象的,如果對方比你還害羞,那在那瞬間你就妥妥的成為一名老司機,而顏向暖這會兒顯然就成為了一名妥妥的老司機。
“老公。”顏向暖使壞的又叫了一聲。
“嗯。”靳蔚墨這回應該是聽清楚了,遂耳朵微微泛起了紅色,身體僵硬的他轉頭從旁邊醫院配備的熱水壺中倒出一些溫水,同時掩飾著雀躍的尷尬。
“我扶你起來坐會兒?”靳蔚墨倒好水後扭頭詢問顏向暖意見。
“好。”顏向暖順從的點頭。
靳蔚墨便紳士的扶著顏向暖坐起來,自己也同時坐在病床邊上,輕輕讓顏向暖靠在他懷中,再伸手將旁邊小櫃子上倒好的溫水拿給顏向暖喝。
顏向暖拿著水杯喝了兩口熱水,嗓子也明顯舒服許多,靜靜的靠在靳蔚墨懷中,微微仰著頭看著他的下巴上冒出來的青色胡渣:“忙了很久吧!累不累?”
“不累。”靳蔚墨男人的接話。
“現在幾點鍾了?”顏向暖又繼續啞著嗓子詢問,說實話,她挺享受這一刻和靳蔚墨之間淡淡飄散的溫情。
“馬上就凌晨四點。”靳蔚墨掃了一眼手上的高級軍用腕表。
“都已經這麽晚了啊!”顏向暖輕輕一歎,目光看著病房裡沒有一個睡著的傷患,心裡也是五味雜陳。
這些人其實原本可以避免受傷的,是她能力不夠,所以沒能阻止這場悲劇發生,唉!看來,她真的需要改變一下自己的心態,一遇到事情總是習慣依賴別人,這怎麽行。
“嗯,還困嗎?困的話再睡一會兒?”靳蔚墨配合的回應她,後又輕聲詢問。
“不困了。”顏向暖搖了搖頭,將移動的目光低垂下看著手中的水杯。
“……”靳蔚墨看到顏向暖有些失落的情緒,不怎麽能言善道的男人,糾結的皺起了眉頭。
許久後,兩人都沒說話,靜靜聽著彼此之間的呼吸聲,期間也伴隨著那些病患痛苦的喊叫呻吟。
“我,是不是又給你添麻煩了?”顏向暖用舌頭舔了舔乾澀的紅唇,仰頭望著靳蔚墨,用著盡量輕松的口吻問話,臉上也有著無所謂的小調皮,只是眼眸中卻閃過一絲害怕卻暴露了她的真實心思,她顯然也在害怕靳蔚墨的回答。
“沒有。 ”靳蔚墨心裡無聲歎息一聲,大掌扣住她的肩膀,用擁抱和行動來告訴顏向暖。
“……”顏向暖輕輕靠著靳蔚墨肩膀上:“你,給我點時間,我會努力,努力讓自己變強,努力做到與你匹敵,努力的站在你身邊。”說著,顏向暖擔憂的拉著靳蔚墨的衣袖,目光中都是懇求。
她其實很慌,越來越慌,現在的她已經不是抱不抱靳蔚墨大腿的事情,女人愛上一個人,倒追也沒什麽,畢竟女追男隔層紗,可如果對方看不上你,那你就是追到死也沒用,因為不愛你的男人,可以說是世界上最絕情的男人。
女追男也就不是簡簡單單的隔成紗的問題,那隔著的就是鋼絲網,高壓電網,不僅前路漫漫還顯得女人死皮賴臉得有些面目可憎。
而現在,她想努力,努力的追趕靳蔚墨的步伐,努力讓周圍的人因為她而變得有些不一樣。
可轉頭一想,她重生到現在一直都太沒用了,除了會給靳蔚墨添堵之外,就是在不斷的麻煩靳蔚墨,她就像是一個專業拖後腿的廢物,廢物到她自己都忍不住嫌棄自己。
靳蔚墨輕輕攬著顏向暖的肩膀:“你這腦袋瓜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麽?”靳蔚墨說著,似乎很疑惑顏向暖的詭異腦回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