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向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很久才睡著,當她意識在幻境中沉睡後,幻境發生了變化,等顏向暖迷迷糊糊睜開眼睛時,看到的就是熟悉的墓地,而這會兒,天光已經微亮,四周圍都是白茫茫的霧,顏向暖靠在一座墓碑旁邊,身上也微微被霧水打濕些許,就連臉上都濕噠噠的,顏向暖抬手抹了一把臉頰站起來環顧四周一圈,隨即便看到師兄的身影站在不遠處,背對著顏向暖。
“師兄?”顏向暖開口叫喚時,目光帶著些許的疑惑和不確定。
玄墨靜靜回頭看顏向暖:“醒了?”聲音低沉。
“嗯。”顏向暖面上染上一抹淡淡的澀意,看著師兄,心裡也有些模糊。
在幻境裡雖然忘記了現實,但實際上出來後,在幻境裡的事情都記得,顏向暖也記得幻境裡的狀況,再次面對師兄時,不免有些尷尬,也有些不知所措。
她從未想過師兄的心魔竟然會和她有關,因為上輩子的事情顏向暖一直很自卑,這是所有犯過錯的人都有的毛病,不可能沒有絲毫心理負擔,有些錯誤僵屍永恆的,再加上顏向暖又是個美而不自知的人,她對自己也沒有多少自信,也因此,她根本都沒有想過,師兄玄墨這麽個謫仙般的人物會對她有什麽想法。
“這裡波動的力量波動已經消失。”玄墨看著顏向暖開口。
“嗯。”顏向暖也感受到了,醒來睜開眼睛時,就發現這裡沒有任何氣息存在,鬼影,鳥獸蟲鳴都沒有,已經成為普通的墓地,原先湧動的邪惡氣息也消失無蹤,又因為旱魃受傷流血的緣故,四周圍的花草樹木枯萎了不少,就連土地都乾涸了。
而很顯然,師兄妹兩個都對於幻境當中的事情,也默契的準備絕口不提,顏向暖甚至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麽離開的幻境,但面對師兄玄墨,顏向暖便把疑惑咽到了肚子當中。
她並不知道,因為她潛意識裡記著靳蔚墨,她入睡前呢喃靳蔚墨的名字,才使得玄墨不在沉迷其中,其實一早,玄墨就發現了自己身處幻境當中,只是舍不得幻境當中的一切,那是他內心深處唯一的渴望,直到顏向暖出現後,玄墨才知道,有些事情不能在繼續下去了。
即使是在幻境裡,猶如夢境一般,他也不能得到她,他的感情注定從一開始就要受傷,別無他法。
“那我們先回師傅住處吧!”既然這裡已經沒有密西裡的氣息,在呆著也無用,如此倒不如回師傅的住處。
“嗯。”玄墨點頭。
顏向暖和師兄玄墨便一起離開墓地,墓地距離郊區住處並不遠,兩人走進八卦陣,便發現住處十分安逸,在家中嚴陣以待,以章源為首的三人這會正悠悠哉哉的坐在亭子當中,章源和霍英正下棋,師叔楊清在一旁觀棋。
“師傅。”顏向暖和玄墨走了過去。
“回來了?”章源微微抬頭。
他們自然也感受到附近墓地的異變,但三位老人都沒有離開這住處的想法,想來密西裡不會那麽簡單的挑事,再加上相信顏向暖和玄墨的實力,所以三位老人就這樣淡定的下棋打發時間等他們師兄妹歸來。
“沒出什麽事情吧!”章源看了顏向暖和玄墨一眼詢問。
“沒有。”顏向暖搖頭。
對於幻境的事情,師兄想必不會提起,顏向暖自然也不會去提,到底古怪,她作為已婚之婦,她很清楚自己該做什麽。
“那行,收拾東西,上山佔卜。”章源隨意的落下一子,吃掉了霍英正不少的棋子。
棋局呈現一面倒的局勢。
“你這老頭耍賴啊!”霍英正頓時氣惱的吹胡子瞪眼,看著棋局不爽。
這個章源老不修的,竟然當著徒弟的面耍賴,也是夠了。
“呵呵。”章源不在意的聳肩:“過程不重要,結果輸贏才重要。”
“……”霍英正雖然偶爾也會有老年人的脾性和心高氣傲,但總體比起章源來要好得多,章源性格太過隨意,都是自己想怎麽樣就怎麽樣,霍英正多少還有些正經,也因此,霍英正根本拿有些無賴的章源沒辦法。
又因為這會天已經亮起,雖然四周圍都是白茫茫的霧和露水,一行五人卻依舊沒有耽擱,一路順利的走上山,劈出一塊地方,章源親自佔卜。
這次佔卜是關於密西裡,也牽扯甚廣,因此章源佔卜的卦象並不明顯,費盡心思佔卜完,卦象卻只能顯示大致的吉凶。
顏向暖等人雖然沒有佔卜,但從顯示的卦象卻能看得出來,顏向暖看到那幾枚銅錢顯示的卦象,心裡也微微一沉,卦象一分為二,十分模糊不清, 且生死未卜。
這種卦象很顯然就是說,贏面和輸面都一樣,玄門和密西裡之間的瓜葛難以言說,且勝負各半,連先機都無法顯露。
但也因為卦不算己,所有人貌似都和這次的事情牽扯有關,有個一分為二的卦象顯示其實已經算是不錯,至少在這一卦之後,顏向暖更加不敢輕舉妄動,輸贏難測,看的就是那一絲絲的天意。
佔卜是這個結果,大家是既意外,卻又仿佛在情理之中。
佔卜完下山,一行五人就準備前往帝都市裡,顏向暖勸慰師傅,雖然市裡酒店四周圍都是居民,但到底方便許多。
章源自然也沒有再堅持,由顏向暖統一安排住到了酒店,而顏向暖則在安排好師傅等人的住處後,便獨自乘車前往帝都軍區。
她本來想給靳蔚墨打電話的,但可能是內心裡總會想到在幻境裡的事情,顏向暖心裡十分的不踏實,所以連小竹筍都給排在後面,現在她隻想迅速的看到靳蔚墨,再深深抱住靳蔚墨。
帝都軍區並不算遠,但顏向暖來過次數極少,再加上過幾天就要過年了,靳蔚墨肯定也越加的忙碌,但顏向暖實在是想念靳蔚墨得緊,所以顏向暖在糾結過後便還是來了軍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