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母聽了,心裡也跟著著急,卻知道現在不能說這些,說了只會讓女兒心裡更不安,偏家裡的男人又在氣頭上,現在一時半會兒也不會讓他消火,這人是指望不上了。
“當初你和劉陽能結婚,那也是王家老爺樂意看到的,不如抽空你去那邊訴訴委屈吧,就和王老爺子說你不知道劉陽為什麽和你結婚,卻又不碰你。”陳母眼底也盡是恨意。
好好的女兒嫁人了,劉陽卻不把人放在眼裡,也沒有這麽羞辱人的。
“媽,這樣行嗎?”陳營知道沒有別的辦法了。
可是她實在放不下臉。
這些年她在所有人眼裡都是高冷的,又是個嚴謹的人,現在做出哭著訴委屈,別人怎麽看她?
她是連自己最後的一點尊嚴也沒有了。
“不然你說怎麽辦?只有讓王家心裡懷著愧疚,楊斌那邊才不敢針對你。”陳母咬牙切齒道,“可恨陳營那個死丫頭,心也太狠了,你才是她親妹妹,她怎麽能這麽狠。”
“媽,事情過去這麽多年,到底是我對不起她,你別再怪她了。”陳營低下頭。
明知道媽媽罵的是姐姐,可是一聽到‘陳營’這個名子,總讓她覺得是在罵她。
這樣的話自然是不喜歡聽。
“是啊,現在罵她也沒有用,提她就生氣,以後她不是咱們家的人,不提她。”陳母也改了口。
這邊母女商量好對策,次日陳營只能硬著頭皮去了王家老宅,結果一到那裡,就看到了李月華也在,陳營的身子一僵。
李月華落落大方的笑道,“陳營來了,過來坐吧,長首長出去了,要一會兒才回來。”
“我原本也沒有什麽事,就是過來看看老首長,既然不在家,那我就下次來吧。”陳營轉身要走。
李月華叫住她,“你今天過來,應該和我一樣,都請了假吧,既然來了,那就坐下吧,也不差這一會兒。你和劉大哥離婚,老首長那邊也挺擔心的,正有話要問你。”
老首長原本就要找人,陳營在部隊忙不能來也就算了,可今天人來了,卻又走,那就說不過去了。
陳營看了李月華一眼,坐了下來。
一句話,就將人留了下來,一直以來是她小看了李月華。
“要喝點茶嗎?日照綠,雖然不是什麽出名的茶,不過泡了顏色好看,口感也挺好。”李月華給她倒了一杯,“嘗嘗。”
陳營心裡亂亂的,哪裡有心思品茶,又不想被李月華比下去,便一口將水喝了下去,燙的她差一點又噴出來,卻又強咽了下去,還要不動聲色的對李月華點點頭,“味道不錯。”
“以前一直覺得你對我有意見。當時我想了很多,我和你之間有沒有什麽矛盾,可是並沒有。當時也覺得自己是想多了,現在有些明白了。你是因為楊斌才對我有意見的吧?當年你還是陳火時,你就喜歡楊斌,為了楊斌差一點跳河,後來沒死成,是你姐姐死了。你頂著你姐姐的身份活下去,而你對楊斌的感情就不能表露出來。”
“這件事即便是你不說,我也會找你說。”陳營深吸一口氣,“不錯,你說的很對,我對楊斌是有情,但是在我姐姐出事之後,我就不再喜歡楊斌了,我恨楊斌,是因為他我姐姐才出事,你說我是牽怒也好,自私也罷。而我也並沒有針對你。針對的一直都只是楊斌,只是不想他過的那麽幸福。”
“是這樣啊。”李月華點頭,淡淡一笑,“看來是我想多了。”
陳營心裡卻沒有底,看李月華的樣子也不知道她是相信了還是根本就沒有相信,偏李月華不問了,她就是想再多解釋幾句也不好主動開口,反而讓人覺得她是心虛。
好在沒有多久,王老爺子從外面回來了,王老爺子年歲大了,平時多是去外走一個小時,卻也離不了人,一回來看到客廳的陳營明顯很驚呀,不過馬上就用話給掩飾過去。
“陳營來了。”
語氣上聽著很親切,和之前沒什麽區別。
“老首長。”陳營起身打招各。
王老爺子擺擺手,“坐吧,不用起來,又不是外人。”
隨後由著李月華扶著在一旁坐了下來,“今天都放假嗎?”
“不是放假,是請假了。”李月華笑道,“我那邊不忙,又入冬了,我就偷了個懶。”
王老爺子戳她的頭笑了,才看向陳營,陳營反而越發的拘束起來,“我是想著好久沒有過來看老首長,我和劉陽的事也沒有和老首長解釋過。”
“都過去了,你們是年輕人,你們決定的事,我不會多想,只要你們好就行。這事你也不必覺得不好意思,當年也是我沒有考慮過你們的感受,這也有我的錯在裡面。”
陳營微愣, 按她和母親的想法,不是應該老首長勸著她和劉陽複合,然後又覺得她受委屈嗎?結果和料想的完全不一樣,陳營沒有想到這個,到不知道怎麽接話了。
“你看看你,還嚇成這樣。”王老爺子笑了。
李月華也笑,“事情發生了,又過去了,姥爺也別在說了,你看弄的陳營多尷尬。”
“你說的對,過去了就過去了,不說了。”
陳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感受,也不知道是怎麽吃了中午飯從老宅裡出來的,只知道步子輕飄飄的,連最後一條路都堵死了,難道真的完了嗎?
陳營走出大院,低頭想了想,最後笑了,她怎麽這麽蠢,可以直接找楊斌的。
恢復了鬥志,陳營走了,大院那邊李月華也把她的想法和姥爺說了,“楊斌昨天和我說陳家來人了,我猜著陳營今天怕是要到你這邊來,就先過來了。”
“你們的事,日後我也不會管。”王老爺子搖頭,“拿婚姻當兒戲,又帶著目地,若不是看她這些年在部隊裡也一直很努力,這個門我都不會讓她再進來。”
“姥爺原來不喜歡她啊。”李月華微翹起嘴角,“那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