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雷心裡又如何不覺得悲哀,為戰友悲哀,在一件事情上一次次犯糊塗,當他知道離開部隊是因為要二胎時,那天就氣的摔了杯子。
難道兒子就真的那麽重要嗎?
可做為戰友,他什麽也不能做,也阻攔不了。
“和你說起這些,也是因為下面的事。”李雲雷收斂起心神來,“胡紅豔知道嬌嬌的身份,在學校裡以長輩的身份教導嬌嬌,讓嬌嬌很難堪。”
茫然的抬頭,李雲雷深吸口氣,“嬌嬌沒有錯,她讓嬌嬌認錯。每家的教育方法不一樣,我不反對胡紅豔的教育方法,但是嬌嬌有我教育就夠了,不需要麻煩她。”
李雲雷的目光帶著銳利,盯著,就像帶著震懾力,的身子就是一顫,他終於明白了今天李雲雷叫他出來,又說起過去事情的原因。
又是妻子,在背後端著親生母親的身份自居,甚至還想拿捏嬌嬌。
糊塗!
知道這些,第一句就想罵出來。
她怎麽能有這種想法,又怎麽能這樣做?
難怪惹惱了李雲雷,而找到他。
“當年胡紅豔用保守秘密為條件,和我要名額,我李雲雷毫不猶豫退出競爭,把名額讓出來,那麽她就要兌現她當年的承諾。”李雲雷落地有聲的將自己態度表達出來。
“我知道了。”站起身來,一瞬間人似乎也老了幾歲,直視李雲雷,“以前我不知道所以做不了什麽,現在既然知道了,就不會讓她胡來。”
“我相信你。”李雲雷說的是真心話。
聽了卻苦笑,也覺得這話刺耳。
他已經在老戰友面前丟盡了顏面,胡紅豔私下裡做了那些事,他利用李雲雷的關系去和王家做生意,又何嘗不是一個道理呢?
他已經沒有臉再面對老戰友了。
最後被送回公司,一路上腦子都空空的,晚上回到家,人也很冷靜,林笛母子還在,一起吃了晚飯,又讓司機把他們母子送走,自始至終都很正常。
就是客人走之後,坐在客廳裡吃水果,臉上也帶著和氣,直到晚上回了臥室,的臉才陰下來,胡紅豔還在說著白天林笛在家裡做客的事,面帶紅光,回身就看到了丈夫陰冷著盯著自己,打了個冷戰。
“怎怎麽了?”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聲音更冷。
“知道知道什麽?”胡紅豔做的心虛事多了,哪裡知道丈夫在問哪個。
“你在婷婷學校做了什麽?還用我多說嗎?”譏諷的看著她,“你還要瞞我多久?也是,在你胡紅豔的眼裡,你什麽時候和我說過真話。”
真話兩個字幾乎是吼出來的。
就是對面臥式的張婷聽到也嚇了一跳,不敢置信的又側著耳朵聽了一會,久久沒有聽到動靜,這才放下心來,又苦笑自己想多了,從小到大,她就沒有看過爸媽吵架,他們又怎麽可能吵架呢,隨後把耳麥戴上繼續聽音樂。
臥室裡,胡紅豔面無血色,眼睛直直的與的目光對視,裡面透著慌亂和心虛,“你你知道了?李雲雷告訴你的?”
看著妻子還咬牙切齒一臉恨意的樣子,隻覺得無力,所有的怒火就像泄氣的氣球一樣,過度的失望就是連指責都不想再多說一句。
他的沉默落在胡紅豔的眼裡,也讓她害怕了,急力找著能說服人的理由和借口,“我知道在你的心裡,這些年一直也沒有放棄老大,每天看到你不開心,我心裡也難受。上次去楊家聽林笛說起來我才知道,也想過回家要怎麽和你說。也不知道要不要說,我就怕你忍不住找過去,把真相說出來。所以才一直拖到今天。”
“我在學校裡管她,也是為了她好,她靠著楊家的勢,在學校裡不服管教,學習成績也不好,昨天回來你還問我臉上的傷怎麽弄的,那就是為了幫她出頭,和別人打架才弄成的。”
“看著自己的孩子不能相認,看著她不知進取又沒有人管,我是個做母親的,心裡怎麽可能不著急我只是希望她好,希望她學會感恩,不要隻一昧的愛慕虛榮。”
“昨天在學校,和他們班一個家長打過架後,我心裡也是有氣,才說了她幾句,讓她好好學習,當時那麽多人在場,楊家大兒子也在,我就是再說她還能說什麽重話?”
胡紅豔一口氣說了很多,說話時一邊小心翼翼的打量著丈夫的神色,可對方不說話,臉上也沒有波動,心裡就更沒有底了,也不知道丈夫到底知道了多少,只希望她這樣說能讓丈夫認同她的說法。
至於她的那些私心,還有對送出去女兒的不喜歡,她哪敢表現出來,更不敢說出來。
“不管我說這些你信不信,她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做為一個母親,我怎麽會去為難與自己分散多年的親生骨肉?我恨不能抽出所有的愛去彌補對她的虧欠。”胡紅豔低下頭,抹了抹淚角。
木然的看著她,“你不是沒有主見的人,當初你見到人一直瞞著沒有告訴我,到底因為什麽我知道你不會說,我也不去追究。但是你記住我今天說的話,以後她是她,你是你,沒有任何關系,她也不需要你去教導,她有她的父母。”
對於他們來說,只能把嬌嬌當成外人,不能表現出一點的不同之處,這才是對當初的事做出來的承諾,也是他們唯一要做的。
至於疼愛,他們這些親生父母也不及收養她的人吧?
想到這些,忍不住的悲哀,就是進棺材的那一天,怕是都要帶著對女兒的這份愧疚一輩子了。
“老張,你不用說了,我都明白,我現在不是她媽媽,沒有資格去管她,我也會控制住自己對她的感情,也管住自己。”胡紅豔雙手捂臉低聲哭了起來。
只是不被人看到的雙手下,哪裡有一滴的眼淚,心底卻是大大的松了口氣。
這事總算是蒙混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