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桃兒的聲音一字進入了沈父的耳朵裡,更是重重的擊中了他的心。
他喘著粗氣,眼神第一次有了動搖。
“我沒放棄,我從沒放棄,我現在也是在保護蓉蓉,我走,只是因為她不需要我,只是她怕我。”
許桃兒搖頭,“借口。”
除了這兩個字,許桃兒一個字沒說。
沈父看著許桃兒,眼底滿是恨意,抵著薛飛的刀,越來越用力。
小方看著心差點沒跳出胸口,看了一眼組長,急得咬牙顧不得就要開口,結果剛張嘴,就被組長拉了一下。
沈父胸膛起伏著,空氣僵持著,就在組長給一邊的小方使了眼色,準備按照約定如果沈父真動手他們也開槍時,沈父忽然一點點放開了禁錮薛飛的手。
手裡拿著的刀,也無力落在了地上。
組長松了一口氣的,第一時間上去,將薛飛拉過來交給小方,自己上前按住了沈父。
看著滿臉不在意的許桃兒腿一軟差點沒跪地。
被薛烺拉住後,許桃兒長長呼出一口氣,脊背一陣陣發涼。
就剛才那麽一會,她已經滿脊背的冷汗了。
本來不想插手,可是看到沈父的樣子,想到沈蓉,她最後還是作死的開口了。
明知道一不小心可能就完了,可能會被一輩子指責,甚至會一輩子背負愧疚,可是她還是開口了。
因為她實在做不到不管。
沈父和沈蓉...太可憐了。
好在...好在賭對了。
許桃兒經歷了很多,也看到過很多,看到沈父和組長他們交談的樣子,換位思考站在沈父的角度上,就說出為了那些話。
沈父的心情她真的無法真正體會,可是她卻知道,處在沈父這樣的處境上,需要的不止止是同情,不僅僅是安慰,還有一些適當的指責和刺激。
一味的安慰和同情商議,不一定會有用。
許桃兒在冒險,好在結局是好的。
薛烺看著許桃兒的表情,心裡又軟又無奈,“沒事了。”
許桃兒點了點頭。
組長用手銬將沒有掙扎的沈父拷了起來。
薛愛國和焦月春上前,接住了薛飛,一邊哭一邊幫著松綁。
“小飛,小飛...”焦月春腿還是軟的,解開了捆綁薛飛的繩子,看著他遍體鱗傷的樣子,特別是看到他缺了小指頭的手和眼睛,眼前就一陣陣發黑。
“小飛,小飛,你看得到嗎,看得到嗎?”
焦月春問著,心裡滿是絕望,這樣流血的眼睛,怎麽可能還是好的。
“媽媽...”
薛飛看自己終於回到了焦月春懷裡,放聲大哭,“我看不到了,我瞎了,他打瞎了我的眼睛...”
焦月春聽著薛飛的哭聲,抖著手看著薛飛的眼睛,忽然爆發出來,朝著剛被組長拉走的沈父撲去。
“我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竟然弄瞎了小飛的眼睛。
小飛可是要繼承薛家的,以後要做醫生的人,怎麽能瞎。
瞎這個字刺激得焦月春恨不能生生撕了沈父。
組長眼疾手快攔住了焦月春,沈父看著焦月春的樣子,卻笑了一下。
“看到你這麽痛苦,我的不甘好像又少了一點。”
“這才開始呢,以後慢慢熬吧,我們都慢慢熬吧。”
要痛苦,大家一起痛苦,挺好。
沈父笑著,笑得越來越大聲,笑得滿臉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