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零七 打死

　一起上?一個個來?

　蔡仁英不怒反笑，早聽說這新來聖武堂的年輕武者有些實力，在第一次前去聽講時，就佔了內聖武堂新人的前排座位。今天看來，他真的是當聖武堂這武學聖地沒人了，頻頻放出狂言。

　“二師姐，還是我來吧。”金基石踏前半步小聲說道:“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由您來動手，太過抬舉他了。”

　蔡仁英輕輕退後兩步，眉目沒有離開秦奮的身體:“去吧。”

　蔡仁英一退，其他圍觀的武者也紛紛向後退去，默契的給兩人讓出了更加空曠的交手場地，以免被接下來的打鬥給波及到。

　人們都很清楚，這已經不只是一場前輩來給晚輩進行光榮傳統的事情，從剛剛的對話中已經提升到了流派名譽的高度，秦奮接二連三打敗新跆拳道裴成俊的親傳弟子，對新跆拳道名譽已經有了不小的傷害，如果任由這種事態繼續發展下去，那麽等到秦奮名聲越來越大時，別人就更加會說新跆拳道不如秦奮這件事情。

　當武鬥上升到了一個流派名聲的時候，打死人都不為過。眾人退了再退，一直退了近五十米的距離，才終於停止不再後退。

　直徑百米的空曠戰鬥場地，孤零零的站著兩人，肅殺的氣息彌漫在空氣中的每一寸空間中。

　監視房中的幾部首座，每人坐在一台顯示屏的前面，沉默的關注著這一場本不應該被他們這種級別武者注意的戰鬥。

　高怨偷偷扭頭看著每部首座那不同神色，悄悄搖頭苦笑，秦奮的魅力確實夠大啊，自從跟武尊大人一戰之後，他們每天都會前來監控室報道，就是為了對秦奮進行更加細致深刻的觀察。

　如此的關注度，甚至已經有些超過當年武瘋子入聖武堂時的狀況了。

　秦奮細細打量著眼前的十三星級武者金基石，他的手長腿也長，打鬥起來放長擊遠，控制的有效攻擊距離，范圍相對大一些。

　圍觀的武者們緊張的情緒導致呼吸都變得緩慢小心，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場地上的兩人身上，猜測著秦奮到底可以抵擋多久才會戰敗。

　這是一場星級實力相差巨大的戰鬥，秦奮的破壞力即便再強，面對十三星級的武者?

　金基石腳尖墊起，脊椎如山巒一般起伏，跟腱肌肉微微一個彈抖，身體如風跳到距離秦奮不足十米遠的位置。

　“好！”

　圍觀的武者們看到這一動下意識的脫口稱讚，跆拳道脫胎於唐手，新跆拳道的出現是裴成俊在原有的基礎上重新創造，傳聞他提倡創新融合。有著天下武道皆可融入的論斷。

　金基石剛剛踏步移動，內含著龍形身法，這些年在聖武堂的進修中也漸漸發展出了屬於他自己的新跆拳道。

　蔡仁英滿意的連連點頭，自己這三師弟兩個月時間的閉關，武道之路又前進了一步。

　“剛剛，看你從樓上躍下時，身法暗藏龍形，想來也是想做武中之龍吧?可這龍，卻並非人人都能做得。”

　金基石雙手也像秦奮一樣背在身後，脊椎挺入峭壁，青筋在連連抖動，到真有幾分像是神龍即將破水而出的威勢。慢悠悠的話語，有著一種老氣橫秋，前輩在給晚輩上指導課程的意思。

　他聲音不高，卻字字擲地有聲，傳入在場任何一名年輕武者耳中，都非常清晰有力。

　金基石不但要贏，而且還要這場打鬥贏到最漂亮的地步，話語看似平淡卻藏著深深鋒芒想要打擊秦奮的精神，達到未戰之前先取上風的地步。

　“龍非凡品，能成龍者怎麽三十歲還只是十三星級的實力?你如今這般年紀擁有的實力也算是武道不錯的人才，卻遠非什麽天才。”秦奮眼睛微微垂下，略長的睫毛透著一股難說的英氣，一聲黑色武士服隨著他傲然挺身，更生出一股山河動蕩的氣勢。

　“現在我的星級實力確實不如你，但那不代表你比我強。我還年輕，我有著無限的未來！等我到達你的年紀，你的實力在我眼中或許只是一條蟲而已。”

　秦奮一聲長長歎息，卻又透著令人仰視的豪氣跟自信。

　金基石眼神突然變得凌戾，凶光一閃便要開口說話。

　秦奮歎息的聲音一轉，渾厚如大地的聲音再次響起:“你不行，你不行，你繼承不了裴成俊的新跆拳道。”

　兩聲你不行猶如古老的預言師，震人心魄。

　金基石一聲冷哼，雙拳一抱不再多言，肩膀隨著抱拳的一瞬間猛然顫抖，前腿踏前半步，後腿撤後小步，出拳直接打去。

　這一動，剛剛修好的柏油路立刻龜裂，強暴的反推力從腳到腿，又由腿傳到腰部，胯部，肩膀，胳膊，乃至十指！

　新跆拳道品式，【天拳】。

　上天是萬物之根源，修身之基點，天下之事物最終的完成者。天拳之重點在於勁力之緩慢性及節度之敏捷性溶入天拳之廣大無邊的思想中。

　金基石這聚全身之力一拳打出，氣勢如天，整個人仿佛都高大了起來，隱隱透著些許的天威。

　一聲冷哼，一式天拳，綻放了金基石十三星級武者浩大的實力！圍觀的年輕武者被這陡然升起的氣勢逼得胸口產出窒息的苦感。

　秦奮眼皮連跳，身處戰圈的他有著別人無法感覺到的勢態。

　殺氣！金基石這一聲冷哼配上天拳的出現，就如同晴朗的天空突然下起了冰雹，相互之間配合毫無縫隙，那凜冽的殺氣在天拳的氣勢隱藏之下死死鎖定胸口心臟位置，凶冷的拳意鋪天蓋地之中又藏著一條致人死地的毒龍！

　一時間，秦奮便知道這三十歲左右的金基石，實力遠超當日生死之戰的小冥王哈迪斯，這一記天拳哪裡是來切磋比武的?這一記天拳就是來殺人的！這一拳鋒利如刀，勢如丈二長槍，蘊含著一拳定要打死人的念頭。

　你來就是想打死我的嗎?秦奮雙眸眯成一條縫隙，寒光頻頻跳動，真氣灌注全身血液奔騰大河一般，身體卻沒有以前那般凶猛的變化，只是皮膚肌肉變得更加光亮結實。

　信手拈來的化龍錘帶著龍吟，狠狠的砸向金基石天拳的腕關節，天拳那完美無暇的氣勢頓時破掉，瞬間變成了像是要被打中七寸的毒蛇，金基石立刻向後退出半步。

　秦奮的破點極其準確，金基石這一退，整個身體都向後拉去，右腿突然彈了一下，腿腳如刀斬向秦奮的化龍錘。

　這一腿踢的如雷如鼓，聲勢浩大！突然爆發之前卻有隱藏的沒有任何味道，直到離地的刹那才顯出鋒芒，仿佛出鞘的寶刀。

　新跆拳道脫胎於跆拳道，擅長的腿法自然沒有丟掉，這一腳比起之前的天拳還要猛上數倍！

　秦奮不退反進，同時左腳一抬猛然反踢踏下，一個截擊踩向金基石的【地跆】！身體一轉背後肌肉啪啪作響宛如金剛，羅漢拳的【轉身單靠山】宛如一架小型的機動裝甲，凶猛的撞擊對手胸口。

　“好一招轉身單靠山！好一個臨陣變招！”

　面對秦奮暴烈如激動撞擊的撞擊，金基石面色謹慎，雙目瞳孔縮小到針尖大小，他能夠清晰感覺到秦奮這一轉身掀起的氣浪，那勁風宛如一面風牆壓來，眉毛頭髮在這勁風吹襲之下連連晃動，到有種沒帶著機車頭盔，駕駛著時速一百二的機車在狂奔般感覺，整個臉都火辣辣疼痛。

　秦奮身體距離金基石身體還有半米的時間，金基石頓時感覺威壓連連攀升，那推來的勁風像極了有人將充滿氣的籃球，從正面狠狠拍在臉上的感覺。

　他很清楚，如果這下胸口被撞中了，那可不是吐兩口血就能夠交代的過去，胸骨被撞斷了都並非不可能，新跆拳道的護體功法遠不如主動攻擊的功法來的有效。

　面對秦奮充滿侵略性的反擊，金基石實力再次爆發，撐地的單腿突然暴脹，腳下仿佛埋了一顆爆炸的炸彈，身體急速後退再次拉開雙方距離。

　距離拉開的刹那，金基石雙腿如風圍著秦奮高速轉動，一時間場上竟然出現三個金基石。

　新跆拳道最重下盤，腿功並非只有單純的攻擊，真正移動起來也同樣驚人！他的腿瞬時間從不同位置仿佛同時遞出，每一個位置都是秦奮身上的致命要害，仿佛一時間有三個金基石在同時出手。

　秦奮身上雞皮疙瘩瞬間膨脹足有綠豆大小，這金基石是真的想要殺人了！每一腳看似是虛招，卻又隨時可以化為實招，別說踢在人的身上，就算是提在一寸厚的鋼板上面，那也是輕易就可以踢個對穿的情況，何況這次被攻擊的位置都是喉結，頸椎，玉枕，下陰，心臟還有後庭！

　金基石雙目凶光暴漲，最初想法只是上來一拳乾脆的打死秦奮，卻沒有想到對手臨場反應對戰的實力如此強橫，進退之間拿捏的更是準確驚人，十三星級的實力竟然不能瞬間取勝，這事情傳揚出去對新跆拳道的名聲很是不好，必須踢死他！

　秦奮喉中一聲長嘯，十指筋骨啪啪作響，化為龍嘴抓向金基石的快腿，正是龍拳中的【龍咬劍】。

　這本來是關節技，秦奮一抓卻並非抓向腳踝，而是直接抓向對手的腿骨。

　金基石眉眼閃過一喜，好機會！手掌的力量怎麽可能比的上腿部的力量?先踢斷你雙手再說！

　秦奮根本不等到金基石腿擊踢到的時間，左腳右腳同時並落踏地，隆隆兩聲還在地表沒有爆炸響起，人已經撕裂阻擋在身前的一切空氣撲出，左右手一分便是武帝龍拳中的【龍炮】！

　雙方相隔距離不足一米，金基石腿部發力的千分之一秒，身形速度陡然減低了刹那，就是這刹那已經足夠秦奮撲到他的面前！

　龍炮的速度，便是金基石不減低，想要在如此短暫的距離下突擊到他的面前也沒有任何問題。

　秦奮之所以這樣做，便是想要告訴對方，這一次的攻擊不只是戰力上的壓倒優勢，同時還有著自己打法上跟時間的拿捏上，都完全勝過對手！更重要的一點，是不給遠處壓陣的某人任何時間相助。

　如龍如雷的身形突然出現在眼前，金基石感覺到那強壓的氣壓就如同炮彈重重砸在胸口，秦奮那算不上龐大的身體，這以瞬間隨著氣勢的攀登，也變得更加高大起來，宛如傳說中的巨靈神下凡。

　“不……”蔡仁英紅唇一張，美眸閃動著驚訝，身體騰空離地宛如炮彈一樣衝向戰圈。

　這一瞬間，不只是蔡仁英，便是觀戰的任何一個人都可以清晰的感覺到秦奮的殺氣，那並非是雙方比武打鬥，而是裸的殺意。

　殺人啦！

　金基石腦海中跳過三個字的刹那，秦奮那冰冷的眼神跟龍炮同時落在他的身上。

　這名新跆拳道裴成俊的得意地子，胸骨斷裂的聲音在一瞬間響起又消失，後背的皮膚高高鼓起，紅色的血肉跟成粉的骨骼直接噴出，瞳孔中的精神霎時間消失，氣息立刻歸為虛無，再也沒有一絲一毫的戰力。

　肉塊還未落到地面，金基石的身體也還沒有倒地，蔡仁英已經衝入了戰圈，寬松的新跆拳道服跟空氣摩擦發出的聲音咧咧大響，宛如兩根木棍碰撞在一起。為救師弟，她的速度達到了自己的極限！

　圍觀的大批年輕武者，隻感覺自己的眼睛一花，她人已經到了秦奮的上空，五指展開凌空一爪按下，爪勢剛猛直接，明明只是籠罩著秦奮的腦袋，卻給人一種這一掌像是如來佛祖在拍猴子的感覺。

　太白！

　檀君的開國神話與韓州神話骨肉相連，也是韓州人精神的根源，太白本滿族人先人歷史傳統的開端，後訛傳為韓州半島人的聖山。

　修習【太白】就是修習韓州的歷史烙印，太白之中包含著韓州歷史的天地人開過神話，是精神跟合一的拳意。

　爪就是山！這一爪下來，就是神話中如來佛祖翻手為五指山，把鬧天宮的猴子給壓住的味道。

　秦奮身體微微一抖，身體宛如當日武尊做過的事情一般，每一個塊肌肉跟骨頭同時一轉。

　嘩啦！

　秦奮身體所有關節同時響起，聲音比當日武尊還要更有威勢，仿佛一間麻將室所有人同時都在搓麻，數千上萬塊麻將牌碰撞在一起的樣子。

　電光火石間，秦奮身體的每一根骨頭跟肌肉都各自畫動著圓，相互之間隱隱有著連接的共鳴，相互震蕩爆發出的卻並非是武尊的至柔，而是將至柔的力量在瞬間全部轉化為了至剛。

　高舉過頭的右臂劃破空氣，摩擦聲音宛如十數條神龍在升空時的狂嘯，十八道真氣相互糾纏著衝向拳面，爆發出的力量已經超過了十象之力！真氣雖然無法做到破體而出，卻已經可以將拳面之前的空氣生生壓縮，形成一個肉眼可見的拳壓！

　“這一拳……極致了……”

　就在秦奮轟出【十八神龍聚風雲】的刹那，帝釋天心中一動，兩眼精芒暴漲，這一拳將秦奮的拳意跟十一星級實力發揮到了他能發揮到的極限。

　帝釋天心中一動的刹那，秦奮的拳勢已經完全成型的轟出。

　這是石破天驚的一拳，秦奮這一拳是在蔡仁英十四星實力死亡的威脅下，本能的將這些天看到的，接觸到的，學到的各種武技壓縮在一起打出的。

　這並非融會貫通的一拳，卻是包含著大批秦奮消化洗手了，還未消化吸收的武道一拳！

　轟轟轟！

　巨大的氣浪聲滾滾響起，強橫的氣流衝天而起，秦奮沉腰壓胯在抖動中猛地彈起，整個身體猶如飛龍破天。

　秦奮的拳頭就好像是一條盤繞著十八條神龍的如意金箍棒，又像是古老神話中撐著天地的不周山！

　神器一般的拳頭，狠狠轟在蔡仁英的爪心！

　拳掌碰撞，立時響起如鐵柱碰撞的聲音，這聲音圍觀的年輕武者都產生了一種錯覺，碰撞的不是手臂，而是兩台機動裝甲在近距離戰鬥呢。

　拳掌相交，秦奮衝天飛龍的腳下大地四周震碎無數柏油，碎塊劈裡啪啦飛上空中。

　蔡仁英肩膀猛地一顫，身體在空中向後翻去，眼睛裡跳動著難以置信的光芒，她怎麽也想不到自己這融合了自己民族歷史印記的一拳，竟然被秦奮給接下來了，而且在接下來的同時還展開了豪猛的反擊。

　搶先發動攻勢救人的先機丟掉了，倒是有一種落向下風的感覺。

　蔡仁英實在無法相信，秦奮一個十一星武者，怎麽可以爆發出如此渾厚拳意的一拳?真氣精純度高的更是驚人，那龐大的怪力加上擠壓到一起的真氣爆發出的力量，竟然不在十四星級武者之下?

　下一瞬間，蔡仁英將腦海中的震驚疑惑等雜念通通丟在腦後，剛剛一擊雖沒有殺掉秦奮救到師弟，卻也在交手碰撞的刹那，聽到了秦奮體內血流震蕩的不暢跟回湧。

　秦奮，受傷了！

　蔡仁英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剛剛一擊之下秦奮受到了一定的內傷，這或許不大，卻足以將整個戰鬥的進程改變。

　蔡仁英腳尖跟大地接觸的刹那，人已經進入了新跆拳道【一如】的境界。

　新羅時候有一位高僧元曉說:“必生則種種法生，必滅則骷體不二”。 “神所告誡人類的三界，唯有心存而已，如何能忌得了”。

　一如:是使身體和精神合而為一之意思。

　一則: “即唯一的意思，亦即不論點、線、面”都能合而為一。

　融合等尺性和平衡性將身體和精神合而為一的完理，達到最高境界，即是一如。

　處於下風沒有什麽，蔡仁英震驚之心撤去，打死秦奮的信心更大了。新跆拳道三名親傳弟子敗給同一個人，單單這一點就有足夠理由將他活活打死，何況還眼睜睜看著自己的三師弟被他給打死了，那麽秦奮就更加非死不可，而且要大卸八塊才能解掉心頭之恨！

　秦奮接下蔡仁英的太白胸口一陣火辣，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仿佛在高溫的鍋中煮沸一般，喉嚨隱隱帶著一點血腥的甜味。

　不能停！進攻！必須進攻！秦奮身體搶在思想之前撲向蔡仁英，剛剛就算不殺掉金基石，也只是養虎為患，對方絕對不會任何感激之情，只會認為眾目睽睽之下戰敗有傷顏面，定會再伺機報復。

　正面的對戰不可怕，真正可怕的還是那來自暗處的冷箭！金基石既然起了殺心，加上師兄弟三人敗在同一個人手中，很難說他不會用卑鄙的手段，這人拳腳之中都不是浩蕩之氣，便是天拳之中也暗藏毒龍，就這一點就幾乎可以判斷出，他可能戰敗後，會使用盤外招來報復。

　蔡仁英看著秦奮那如狂龍瘋虎的態勢，堅守數招之後打死秦奮的信心更足了。

　龍炮，十八神龍聚風雲，抄家滅族，誅滅九族，朱雀抖槍術，金獅搥！

　秦奮主攻，轉眼間大招迭出不斷，轉眼間深深打擊著蔡仁英的信心，甚至心頭都升起了一絲淡淡的懊悔，剛剛在處於下風時應該立刻搶攻，看看能不能搶到上風，這年輕人怎麽連續多招之後，依然沒有油盡燈枯的征兆?

　秦奮徹底霸佔了上風主導著所有的攻勢，拳勢也在這世間徹底攤開來打，這些天在聖武堂學到的，領悟到的，甚至沒有領悟到，只是記下的武道形成了徹底井噴一樣的超級爆發。

　這一刻，秦奮已經忘掉了自己要打死眼前這個比金基石更加可怕的對手，也忘掉了如果戰敗就會被對方毫不留情的活活打死，甚至忘掉了這些天從絕學閣看到的那些龍拳的典籍跟心得，更加忘記了自己的對手是一名十四星級的準武學大師。

　忘掉了一切，甚至忘掉了自己，一切都是本能！這一刻，秦奮終於爆發出了平日裡薛天私下告訴過眾人的評價。

　“如果我是武學上的天才，任何東西沾手就會，過目不忘。那麽秦奮就是戰神！”

　忘我的秦奮宛如一尊降世的戰神，拋卻了所有的顧忌，狀態比當日大戰武尊時更加鼎盛。

　凌厲狂暴的拳法層層遞增，蔡仁英便是十四星級的武者也只能一退再退，死死守著門戶不要被攻破。

　轉眼間，秦奮撲出的身形突然氣勢再次暴漲，連續劈出數十掌。

　【狂暴怒潮】，掌掌如同巨大的海嘯，好像一座用鋼筋水泥土建造的城市，瞬間功夫也可以被徹底掃平淹沒吞噬一般。

　掌掌都是海嘯翻騰，毀城滅世！人力無法抗衡的意境。

　蔡仁英內心依然平靜，一如的境界始終沒有被破，身體卻在連連後退中顯露出一絲頹勢，面對拳意不停增長的攻擊，轉眼間好像已經不再是面對的海嘯，而是神話傳說中狂怒的海神波塞冬。

　“幻覺而已。”蔡仁英一一接下秦奮的劈掌，雙腿雖然扎根在地面的情況下，依然被那凶暴的力量震的連連飛腿，內心一如境界卻又將秦奮的神道拳意給頂了回去。

　蔡仁英的精神很強，特別是在三名師弟敗在同一個武者的手中，而且親眼看著一名師弟命喪對手，她那執著的殺意令精神更加堅強起來。

　同為十四星級的武者，如果換成高怨或者任天生跟秦奮對戰，定然會被秦奮的神道給活活壓下，心神崩潰。

　蔡仁英依然緊受著最後一道防線，她就像是海嘯中的方舟，無論海神如何發怒掀起多大的海嘯，她依然可以漂泊在大海之上，等待著海神的平息胸中的憤怒。

　眨眼間，蔡仁英接下了秦奮的【狂暴怒潮】！

　毀城滅世的狂暴怒潮，海神的拳意被她全部接了下來。

　這次總該……蔡仁英的念頭還沒完全閃過，秦奮新一輪的攻勢再次爆發了！

　渾厚的長鳴從秦奮的聲帶震蕩中衝出，秦奮整個人氣勢宛如破海的九天神龍，這龍嘯一樣的威聲，震動著圍觀年輕武者們的靈魂！

　一瞬間，人人都明白了秦奮的思想！那是對武道至極的追求！

　秦奮在飛龍衝天的龍吟中，背部脊椎如大龍一般起伏，再次轟出一次十八神龍聚風雲。

　這一拳，在龍嘯幫助下氣勢再次攀升，已經突破了帝釋天之前所謂的極致。這一刻秦奮武道上再次取得了一定的突破，這一拳不再只是殺敵的一拳，這是包含著秦奮生命的一拳，包含著他所有信念對武者執著的一拳。

　如龍衝天的一拳！蔡仁英雙臂十字交叉在胸前， 雙眼精芒暴漲，全身真氣激蕩的血液骨骼啪啪雷動，她知道只要接下秦奮這一拳，戰鬥就會結束！這是秦奮最後的一拳了！

　砰！

　拳頭砸在蔡仁英的雙臂上，卻絲毫沒有停止，她隻感覺自己雙臂突然一輕，便看到十字橫在胸前的手臂，被這一拳給生生打斷了！

　突破極限的一拳，徹底轟碎了蔡仁英的防禦，連皮帶骨的將她手臂給硬生生打斷，慘白的骨刺在鮮血之中格外刺眼。

　沒有停止的拳頭，狠狠砸在她的小腹……

　砰！

　這名新跆拳道韓州武神裴成俊的親傳二弟子，十四星級中擁有著堅韌精神的武者，擁有著果斷殺伐之心的武者，還是沒有能接下秦奮突破極限的一拳。

　一拳轟碎小腹，蔡仁英的上半身凌空飛起，在下半身倒在地面之後，重重的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