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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回不明就裡的跟著何小東出了基地。
風沙大,兩人出了基地就一路向西,吃沙子都要吃飽時終於看到石頭搭成的粗糙車站。
“你在這裡等我,我去買票。”
車站旁還有幾個人,看到何小東就上前來打招呼。
葉回半垂著頭斜眼打量,冬天大家穿的都多,又有風沙遮擋,幾乎什麽都看不清。
只能透過肢體去感受這幾個人在表達什麽。
一切看著都很正常,有對話隱隱傳來那幾個人應該也是去供銷社。
“如果不是天氣不好,我還真喜歡出來走走,你們知道地下很悶,常年不透氣,呆在裡面人都要發霉了。”
何小東的聲音輕輕脆脆,不同於尋常男子的低沉。
如果不去看臉,就會有種梁雲在自己身邊的錯覺。
所以葉回每次聽到他的聲音都感覺怪怪的,她愣神間也不知另外幾人又說了什麽,車子就已經到了。
何小東過來叫她上車,車上挨著車門的一側裝了座位,此時已經都坐滿人。
車後很空,站著的人大半都擠在前面,葉回正想往後走就聽何小東叫她。
“曉晨,別往後走,這邊的路不好,站後面顛的厲害,你來這裡站。”
她的人設!
葉回糟心的垂頭很乖巧的走過去扶好扶手,也沒抬頭去跟其他人打招呼。
“我說小東,這姑娘是誰啊?你師傅給你介紹的?”
“別瞎說,這是我們研發中心新來的技術員,現在在立國那裡學東西呢。”
他這話的聲音就微微有些大,葉回敏感的察覺這人將她介紹的似乎太仔細了一點。
她也顧不上靦腆的人設,感受到打量的目光,就猛地抬眼向一個方向看去。
就見那邊的座位上一個中年大媽懷裡抱著一個孩子,正啊啊的哄著孩子睡覺。
似乎根本就沒有多看她一眼。
收回視線,葉回就帶著不滿的看向何小東。
“你別瞎說,我能不能調過來還不一定,來基地的手續很難批,我這也就是過來學習。”
何小東又是呵呵笑:“你跟田老關系那麽好,還怕手續下不來?咱們這裡這兩年倒是來過幾個大學生,但都沒你聰明。
“我跟立國也不是沒有手把手的教,可學東西上手太慢了,到現在都還在下面進不到中心裡。”
葉回心頭一動,何小東這話是什麽意思!
這人今天的話每一句似乎都帶著一點用意。
她又扭著手指低下頭:“我來之前特意準備過,怕給爺爺丟人,就讓他給我列了一個書單。”
何小東笑了笑,就轉頭跟後勤的幾人說話去了。
這回離得近,葉回就能聽到他是在讓對方幫忙。
葉回沒看到單子,也不知上面都寫了什麽,不過聽何小東的語氣就感覺靠他們兩個根本拿不回去。
車子一路顛簸著,葉回看著窗外,黃沙漫天中第一次感受到西北的蒼涼。
供銷社在寧城的城中心,下了車走過去還需要半個小時的時間。
葉回在幾人的身後安安分分的跟著,只是走著走著腳步就慢了下來。
拐彎時,落後一步沒有立馬跟上去。
“這個何小東你們派個人一直跟在他身邊,一定要跟到他回到基地。”
之前在路上時,葉回就發現有農用車一直跟在大客車的後面,車上坐了幾個人。
下了客車沒走多遠,葉回就在街邊發現了陸明磊的身影。
看來這人是故意在她面前露了行蹤。
陸明磊沒有應聲,隻隱蔽的打了個手勢。
這手勢葉回可以看懂,當初在清灣時就學了一部分,青北軍訓時就徹底學全了。
她剛剛慢下來就是為了跟陸明磊交代一句,話說完就趕緊往前走,再不回去怕何小東起疑心。
她扯著圍巾剛轉過路口,就見何小東已經找了過來。
“咱們時間不多,快走,不然沒車子回去。”
何小東也不問她為什麽走的慢,隻掃她一眼催了一句就繼續向前走。
他越是這樣,葉回越是覺得奇怪。
嫌疑目標已經被紀凡和陸明磊圈定在王松源和陳雨樺身邊。
陳雨樺那邊的人她到現在都沒有機會接觸。
鄭長海和這個何小東雖然看著都有點奇怪,但又感覺不到真正的屬於背叛的氣息。
葉回垂著頭,第一次覺得人心真的很難把握。
供銷社在各地的地位就不說了,裡面的員工用鼻孔看你那都是客氣的。
計劃經濟,他們攥著你的飯碗!
葉回從前在榕城時並沒有跟曹豔華一起去買過米面。
不過想來以陸建軍的身份,那些人也懂看人下菜碟的道理。
用鼻孔看人的毛病應該不會出現在曹豔華面前。
何小東從口袋裡取出單子就去到後面找主任,基地跟這邊的供銷社是合作關系。
每個月都會固定的往基地送東西,只有這種臨時加出來的才需要他們自己過來取。
東西早就已經準備齊,倒也不用等,就是不太好拿。
葉回抬眼掃過去,雖然看不到袋子裡到底是什麽,但入眼就全是大紅。
不知道估計還得以為是有人要結婚!
“剛剛那些後勤的人說他們等一下有拖拉機過來,咱們到時候讓他們將東西拉回去,咱們還坐客車回去,不然風吹身上太冷。”
何小東對著單子清點完東西, 就交代葉回跟他一起將東西拎到外面。
西北的冬天比榕城要冷得多,葉回身上冷不說,腳已經凍的發疼。
她拚命的跺著腳,可還是覺得鞋底又潮又冰,粘在腳上難受的厲害。
她這會終於有點明白鄭長海的目的,這人心胸還真是配不上他的身份還有現今在中心的地位。
“東西交給他們我們是不是就能走了?”
“不行,得等拖拉機過來我們把東西放上去,確認沒有缺漏才能走。”
何小東轉頭看他,不算大的雙眼閃動著異芒:“是不是有些冷?去屋裡坐會吧,那邊有爐子能烤一烤。”
葉回從來沒有這麽聽話過,飛快的往屋子裡跑。
何小東看著腳邊的東西淡淡一笑,對後勤的人打了聲招呼就直接出了供銷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