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夕聽了秦衛江的話,忙看向苗博士。
結果——
苗博士低頭看著桌子上面的資料,如同沒有聽到似的,壓根兒就不理秦衛江。
秦衛江等了一會兒,見他還不說話,便伸手在桌子上面敲了敲:“苗叔,這事情有什麽不能說的?難不成你還擔心我到處說不成。”
“這倒不是。”苗博士終於抬起頭,一臉認真地道,“是老周讓我不要外傳,我答應他了。”
這話說的。
林小夕看向秦衛江。
果然。
他的臉色已經黑得跟抹了墨似的:“既然這樣,那他怎麽還不接受治療。”
苗博士沒說話,低著頭假裝看自己手中的資料。
這個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
林小夕突然就想起了年初她被苗博士和秦衛江合夥騙了的事來。
那個時候。
她是有多瞎,才沒有發現中間有問題啊?
秦衛江又敲了敲桌子:“苗叔?”
苗博士還是沒有說話。
秦衛江又敲。
如此反覆十幾次。
苗博士終於不耐煩了:“苗什麽苗,早在一個月前,他的腎衰竭已經變成了尿毒症,現在的他,除了換腎,所有的治療都是無用功。”
林小夕呆在那裡。
尿毒症。
這——
她看向秦衛江。
他倒是一臉平靜:“那周政委現在人呢?”
可能是之前已經說了。
這會兒,苗博士有些自暴自棄:“他去做檢查去了。”
“檢查?”
“是啊,檢查。”苗博士說著,“他腎衰竭轉換成了尿毒症的事一直瞞著著他愛人。可這次他事發突然,他為了不讓他愛人多想,便說昨天暈倒是因為抽煙抽的,他愛人聽說抽煙都能讓他暈倒,心裡隻嚇得要命,這不,連我說的沒事可以出院都不相信,硬是拉著他去了另外一家醫院去做檢查去了。”
腦海中一個笑得一臉和善的面龐一閃而過。
林小夕難過地道:“這樣子瞞著駱姨,周政委難道就不擔心,有一天他真的不在了,駱姨到時候會因為受不了這個消息而崩潰嗎?”
苗博士沉默了十幾秒:“這事我也覺得不妥。可他固執得很,怎麽說都不聽。說得多了,他就讓我別管了,他心裡有數。”
林小夕沉默。
手被握住。
林小夕抬頭,入目就是秦衛江平靜的眼神:“周政委跟他愛人幾十年的夫妻,他既然這樣子做,就一定有這樣子做的道理。”
林小夕一怔。
是啊。
周政委跟駱姨生活了那麽多久,駱姨是個什麽樣的人,他比她這個外人清楚得多。
總不能她不喜歡欺騙,人家駱姨就也不喜歡吧?
或許有的人就是喜歡生活在夢中呢?
這麽一想。
林小夕心頭的石頭落了地。
她對著秦衛江笑了笑,意示自己沒事。
秦衛江放了心,伸手在她腦袋上面摸了摸後,目光移向了苗博士:“我記得周政委的愛人駱春紅同志是軍醫出身,她怎麽會相信你說的腎衰竭不會惡化的話?”
“說起這事啊。”苗博士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這事還多虧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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