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鮮色的朝霞映在玥然戲院舞台的紅綢上,讓原本紅豔豔的綢帶,仿佛能夠滴出血來。
一大早,舞台的工作人員們便有條不紊的忙碌著,為今天上午即將開始的演出做最後的準備。
這時,一個瘦小枯乾的身影走入了戲院,而其招牌式的青幫打扮,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戲院的老板,一眼就認出了來人是天津衛青幫中的新秀大佬王二子。老板不敢怠慢,急忙忙的上前打招呼:
“誒呦,介不是王二爺嗎?不知什麽風把您吹來了?”
王二子梗著脖子,直勾勾的看了眼戲院老板,嗤著一口大黃牙說道:
“什麽風?梅風唄!我跟你說,我朋友喜歡梅老板的戲,今個介出戲,必需給我朋友在看台最中間,最好的地方留個位置!”
王二子說著,用手一指看台中央的貴賓席,撇著大嘴繼續說道:
“看到沒,就介個位置,老子替朋友要了!”
戲院老板一見王二子指的是這個位置,心裡就咯噔一聲。他拉了拉王二子的袖子,陪著小心說道:
“二爺,真對不住,介個位置早就訂出去了。您看,我給您朋友……”
戲院老板話話還沒說完,王二子一個嘴巴就扇在他臉上,扯著嗓子怒罵道:
“訂出去怎麽了?訂出去就不能退了嗎?媽的,擱天津衛,我們青幫說話不好使了是怎麽了?”
“二爺,我……我沒有那意思。您有所不知,訂位置的人是……”
啪的一聲,王二子掄圓了又給戲院老板一嘴巴!
緊急著,王二子掏出一根金條,又抽出了一把左輪手槍,兩樣東西放在手裡一攤,狠聲說道:
“費特麽什麽話?你給我選一個!要麽收了金條把位置留給我朋友,要麽我一槍打死你,然後把你扔海河裡喂王八!”
戲院老板看了看金條,又看了看左輪手槍,站在那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急得腦門子上的汗嘩嘩的往下流。
王二子見戲院老板不知道怎麽選,將金條往兜裡一揣,舉起槍就頂在戲院老板的腦門上。
“他媽的,一個戲院小老板,還敢不給我們青幫的面子?你介是活擰歪了吧?”
王二子眼中凶茫一閃,拇指就把左輪手槍的擊錘撥了下來。
戲院老板聽著手槍裡哢哢的響動聲,嚇得他心臟都快從嗓子眼裡蹦出來了。
他正要開口求饒,突然見戲院外走進來五名穿西裝的年輕人,等他看清了那幾人的模樣,一顆狂跳著的心,這才平複了下來。
戲院老板咽了口唾沫,衝王二子怒了努嘴,示意他向後看。
王二子見狀回頭一看,就見五支黑洞洞的槍口,同樣正對著自己的腦袋。
王二子看了看槍口,還試著用手去撥其中一隻。結果他的手還沒碰到對方的槍,就被人家一腳揣在小腹上倒飛了出去。
就聽叮了當啷的一陣亂響,王二子直接摔在一堆樂器當中,連帶著還砸破了一面大鼓。
王二子小半年都沒挨過揍了,他那能受的了這個?怪叫一聲,對著戲院的天花板就是一槍。
見王二子對天花板開槍,五名西裝年輕人有點發懵,心說這傻子幹嘛呢,這是要鳴槍示警嗎?
怎麽著,現在地痞流氓也學會警察那一套了?動手前,也先對天放一槍?
五名西裝年輕人正狐疑間,就聽外面一陣嘈雜,隨後衝進來三十四號拎著刀槍的青幫分子。
這三四十號人進屋之後也不廢話,直接將五名西裝年輕人圍在中間。然後瞪著眼睛、咬著牙,一副隨時要把這五個人生吞活剝的樣子。
王二子一見自己青幫的兄弟們來了,氣焰囂張到了極點。
他幾步走過去,對著剛才踹他那人的腦袋,一槍把就砸了下去,怒罵道:
“你個狗揍的東西,連老子你也敢踹,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王二子話音一落,掰開那人的嘴巴,將左輪手槍的槍管往裡面一捅,就要扣動扳機。
戲院老板一看要出人命,嚇得他連忙擺著手勸道:
“二爺,您可不能殺他,這是東北張少帥的人!你把他打死了,可是要惹大禍的!”
王二子聞言,抽出了捅在那人嘴裡的槍管,不屑的說道:
“媽的,回去告訴你們那個什麽狗屁少帥,他可不是他老子張作霖,在我們天津衛他不好使!以後有事兒沒事兒,少他娘的來我們這得瑟,明白不!”
王二子說完,一腳將那人踹倒,帶著手下就揚長而去。
見青幫的人都離開了,戲院老板長舒了一口氣,對幾名西裝年輕人說道:
“對不住了各位,因為我的事兒,讓你們跟著受連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