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母親忽悠住了的康明松,卻是苦著臉在思考該怎麽面對眼前的困局來。
如果說讓他跟陸小芳分手,他是不太願意的,真要是如此的話,兩年前他就不會選擇從研究院辭職,回到老家拯救兩人的愛情了。
雖然說當初自己從研究院辭職,有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為自己不太喜歡那個工作,但更多的還是出於女朋友的原因。
如今,兩年的共同生活,就算是原本沒有感情,也生出感情了,更別說兩人之間還是曾經深愛過。
更何況這期間,陸小芳還兩次懷上他的孩子,雖然經過商量,都沒有選擇要。
而且,康明松對於他這個女朋友還是比較滿意的,不管是個人條件還是學歷,甚至是個人品性上。
她雖然不是什麽名牌大學畢業,但也是正式的醫專畢業,有穩定的工作,並且正在進修醫學本科;外貌上,雖然不能說是人間絕色,但也是一個八十分小美女;她雖然有些喜歡錢,但卻並不算是一個拜金女,沒有大手大腳亂花錢的習慣,也沒什麽不良嗜好;雖然偶爾喜歡鬧鬧小脾氣,但是人卻沒有什麽壞心眼。
這樣一個女人,如果能夠相伴一生,也是不錯的對象。
但是,剛剛她給自己下的“最後通牒”裡面的其余兩個選擇,又實非康明松所願。
一時間,康明松心情十分的糾結。
最終,在想要挽救兩人將近四年的感情的想法下,康明松還是決定回城裡,跟陸小芳好好談談。
給父母說自己要進城,收拾一下房間,康明松坐上了進城的中巴車。
對此,父母都沒有懷疑,畢竟康明松已經回家一個多月了,回城裡收拾一下是很正常的事情。
………………
人民西路88號,西點咖啡屋。
隨著經濟的發展,東西方的人財物流動流動也越來越大,中餐館一樣在西方世界大行其道,同樣西方的生活方式也一樣在東方生根發芽。
古興雖然隻是一個二十來萬人口的山區小城,但是諸如咖啡屋、西餐廳這樣的西方生活元素並不鮮見,而西點咖啡屋正是其中之一。
因為周圍雲集著古興區委區政府的各個部門,以及古興人民醫院,所以西點咖啡屋的生意一向紅火,位置非常緊俏,一些時候甚至需要提前預定。
不過如今正值四月中旬,不算生意的旺季,倒不至於找不到位置。
一個較為偏僻安靜的包間裡,陸小芳靜靜的坐著發呆。
她對現在的生活越來越不滿意了,盡管現在的生活是兩年前剛剛大學畢業的她最為期盼的生活方式。
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身旁的朋友同時卿卿我我,每到下班便成雙結對的去喝咖啡、看電影、逛街購物,到了周末甚至可以一起到公園或者郊外去踏青旅遊,這種愜意的生活對於年輕女孩子來說,誰不羨慕?
更不用說在天氣變幻時,兩個人相依相偎蜷縮在屋裡,沙發上或者床上看著電視,甚至做點兒羞羞的事情。
所以,那段時間她有意無意的和男朋友發脾氣,使小性子,軟磨硬泡的,終於讓男朋友從西川辭職,回到古興老家。
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她終於意識到了生活的壓力與艱辛,也認識到在現實需求面前,羅曼蒂克也沒那麽重要了。
尤其是看著昔日的小姐妹們一個個的住進寬敞舒適的新房子,上下班有漂漂亮亮的小車子接送,而自己卻隻能跟男朋友住出租屋,
步行上下班,這種心理落差更加巨大。 盡管出租屋距離上班的醫院隻有不到五百米。
正如大姑所說的那樣,康明松再有文化,再會照顧人,買不起房子買不起車子,嫁給她也隻能吃苦受累,那為什麽自己要在這顆樹上吊死?
自己今年已經二十五了,已經到了拖不起的年紀。
………………
當康明松進來時,陸小芳斜躺在沙發上,順口問道:“晚飯怎麽吃?”
“隨便。”康明松也隨口說道。
“什麽叫隨便?”陸小芳有些不高興的說道。
康明松遲疑了一下,說道:“我剛剛回來,沒有買菜,就在外面吃點吧。”
陸小芳更不高興了,蹙著眉頭看了康明松一眼,說道:“你是怎麽搞的,從家裡來都不帶點菜?”
陸小芳這是有些不講理了,以往不是這樣,康明松沒有吱聲,他知道這個時候解釋反而會適得其反,所以保持沉默是最好的方式。
陸小芳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但是她就是心情不爽,這樣的生活她真的有些受夠了。
“下午我在電話中說的事情呢?”陸小芳嘴角浮起一抹譏嘲的笑容。
她知道自己這種做法不妥,但是卻覺得不通過這種方式難以表明自己的態度。
男女之間跨過了那道界限,就會在很多方面暴露出自己的缺點和不足出來了,這裡邊很大程度也就要考驗雙方能不能相互容忍相互妥協,這就是一個磨合過程。
當這個過程順利度過,那麽就意味著渡過了第一道難關,而一旦矛盾和怨氣不斷積累卻又難以釋放化解,那麽就會在某個特點時間節點上爆發出來,其後果也就很難預料了。
“小芳,你真的認為我去哪家公司找個班上,或者是考個公務員什麽的,就能夠解決我們之間的問題嗎?”康明松反問道。
“我沒說一下子就能夠解決問題,但總比現在這樣完全看不到希望好吧?”陸小芳一說就有些來氣了,“你天天就待在家裡寫小說,最多就是去做做家教,這是長久之計嗎?”
“照你說的,兩年前我還不如不回來呢……”康明松話一出口就有些後悔,話題回到這上面,恐怕就難以收口了。
“不如兩年前不回來?你這是怪我了?”陸小芳聲音提高了幾度。
“小芳,說這些就沒意思了。”康明松很無奈的說道。
“那你覺得怎麽才有意思?”陸小芳反問道,“難道你這一輩子就天天窩在屋裡寫小說?還是你做家教能夠做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