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饒命,我等也是受逼不過,才為虎作倀啊!”新秦知縣哀求道。
“受逼?”展天神冷笑。
從這知縣居所,眾人也搜出了兩箱金銀來。
一些金銀上,血跡剛乾,尚有血腥氣,和西夏人的府庫及私人收藏一樣。
其來源,當然是暴力掠奪。
也許覺得自己的統治穩了,駐守新秦城的西夏人徹底放飛自我。
不但傳令四方,要求各村進貢錢糧,更有將領外出,縱兵燒殺搶掠、搜刮婦人。
哪怕是新秦城內也沒例外。
因此,明軍剛剛進城,城內百姓便反了。
“拖下去,梟首示眾,安撫城內百姓。”展天神揮手,又道:“所獲西夏俘虜,一個不留!”
異族都該死!
投靠異族的,一樣該死。
“多有西夏人從北門逃脫,連谷口守軍必知消息,可有辦法?”展天神問道。
吳玠道:“我觀西夏人,似乎不知火藥存在,即便強攻,也不在話下。”
沉吟片刻,展天神道:“即如此,便強攻!”
說完,展天神看向吳玠,道:“新秦乃大城,各項設施相對完善,作為前出基地再合適不過。
為防西夏人再來,破壞此城,必須留人駐守,兄弟可願駐守此處?”
確實挺大的城,城牆長兩裡,有兩個城門,護城河也有,確實比較完備。
城內原有百姓三萬,只是被西夏人禍禍一回,百姓多有逃散,此時只有兩萬不到。
吳玠道:“民心可用,給我一千人,守城兩月不難。”
“不需要那麽久!”展天神揮手道:“想必陛下已經渡河,或許已與西夏接仗,以我軍威風,勝之不難。
按照計劃,陛下定分兵北上,最多十天,援軍必至。
你在此據守,待我等拿下連谷口,西夏人就插翅難逃!”
連谷口位於麟州於西夏交界處,乃是一處河水衝刷出來的溝壑地形,綿延三十余裡。
整塊平原被分割成無數塊,兩側筆直如刀削,內裡寬窄不一,寬出有兩三裡,窄不過一兩步,十分難行。
“連谷口必須抓緊!”李乾順說道。
“陛下放心,已經派遣一萬軍星夜馳援,必不為明軍搶佔。”
李乾順微微頜首,環顧前後,不禁皺起了眉頭。
正兵輔兵三萬余,綿延十余裡。
無數的馬車江車,都是堆的滿滿當當,騎士們也都下了馬,直把馬背上掛滿了財務。
軍兵也都是大包小包,或者挑著擔子,亦步亦趨地走著。
看他們無比寶貴的樣子,其實並不是什麽寶物。
鐵鍋、鐵鍬、菜刀,碗、壇、甕,甚至還有許多破衣爛衫,都被西夏人重視無比。
長期的戰爭,邊境一直封鎖,邊市不開,西夏人,特別是底層的,各項物資十分緊缺。
讓他們把收獲丟棄,真不如殺了他們好似。
哪怕知道察哥剛吃了敗仗,明軍隨時可能追來,也要把東西帶著走。
然而這樣走太慢了啊!
一天不過二十裡,猴年馬月才能回到西夏哦。
察哥勸諫道:“陛下,此時當拋棄輜重,加快速度啊!”
李乾順苦笑不語。
旁邊一將冷哼道:“某人無能,被明軍打的沒了膽,只顧催促撤退。
想那漢人也沒三頭六臂,能有多厲害?他等不來便罷,來了讓他看看我西夏兒郎的威風!”
這人叫梁丙,乃是後族,為李乾順欽封的殿前檢點。
若說本事,的確有一身好武藝,戰功嘛,一點也無。
他能做官,不過是與李乾順一起長大的情分,然而他卻覺得,
是察哥這樣的人,擋了他的路。此時察哥吃敗,損兵折將,梁丙當然要刺兩句。
察哥並不管梁丙,隻拜道:“大敗而歸,實乃臣之責任,並不敢推卻分毫。
然明軍凶猛,尤甚宋人,以我軍狀態,確實不是對手,為今之計,當速速退回,尋應對之策。”
李乾順自然是相信自家兄弟的,喝道:“傳令,馬負擔不得超過三十斤者,人不得超過十斤,逾令不遵者,斬!”
終究,李乾順沒敢下死命令。
看著親衛督促各部拋棄粗笨物事,李乾順歎道:“早知如此,便不該貪圖這三州之地!”
懊惱!
若是知道明軍如此厲害,西夏人如何也不會踩進這個坑裡。
土地沒佔住不說,已經丟了三萬兵,若是被明軍堵住了,怕是一個都走不了。
“報~”
遊騎飛來,道:“稟陛下,神木寨失守,前鋒已經轉向新秦城。”
“傳令全軍,立刻拋棄全部輜重,全速前進!”下令完,李乾順又問道:“後方明人,距離我軍多遠?”
“西夏人就在三十裡外!”馬靈道。
方天定微微頜首,道:“抓緊時間,把距離縮短到二十裡,待其疲憊,再行出擊。”
說完,方天定轉首看向路邊的村莊。
準確地說,這是一個廢墟。
火焰已經熄滅, 痕跡猶存。
清理廢墟的明軍士卒,不時從中起出屍體來,放置一邊。
這個三十余戶,百余人的村落,盡為西夏人所屠,無一幸免。
回過頭來,方天定道:“傳令各部,西夏人侵我國土,殺我子民,作惡多端,罪在不赦。
此戰,不納降!”
“是!”眾將高聲應下。
西夏人燒殺搶掠、屠村滅寨,真的是惹怒了全軍將士。
國土要收回,西夏人也不能放。
無論如何,也要把西夏人全殲了,才能稱心如意。
行軍速度加快,明軍與西夏人的速度也在抓緊。
只是遠遠吊著,並不過於迫近。
畢竟,西夏人大多有馬,真狠下心來跑,明軍只能跟在後面吃灰。
“報~”
遊騎飛來,道:“稟陛下,石寶將軍領馬軍六千,步軍一萬,已經進入麟州境內。”
“好!”方天定喜道:“待其會合,進擊西夏境內,兵力足矣!”
除了一萬六千兵,石寶還帶了大量的輜重,這才是他姍姍來遲的原因。
待驅逐西夏人,明軍定然要打過去。
短期內,明軍不可能佔領河套,然而可以出兵劫掠,以削弱其國力,破壞其生產,劫掠其人口。
這種事,國內自然不行,外國卻毫無問題。
異族嘛,讓他們去死好了。
方天定又問道:“縻貹部進展如何?”
聞言,袁朗的心,立刻被羨慕嫉妒恨填滿。
一樣都是夯貨,縻貹能督領一路大軍,獨立去打西夏人,他袁朗,卻只能老實地待在方天定身邊,如何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