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河灘上的鮮血不斷流進河裡,把河水染的一片殷紅。
水面上,漂浮著無數人馬屍體,隨著河水微微起伏。
兩萬宋兵,不是被淹死在水中,就是被砍殺在岸邊,上岸的,不過三千。
上岸就安全了
不,劉子羽已經率部登岸。
鐵槍一揮,劉子羽喝道:“來啊,搶奪馬匹,追殺童貫”
“殺”
呼喝中,明兵提刀掣槍,對著宋兵大殺特殺。
過河的宋兵,基本是身無片甲,手無尺兵,便是想反抗,也打不過凶神惡煞的明兵。
好在過河的馬比人多了不止一倍,宋兵紛紛上馬,狂奔而逃。
劉子羽翻身上馬,也不管逃脫的小兵,隻往著童貫消失的方向追殺而去。
戰場安靜下來,石寶令道:“全軍打掃戰場,甄選五千精通水性者,過河支援劉將軍。
再令,立刻搜尋船隻,打撈人馬屍體。”
安排完畢,石寶又令道:“林衝,領兵八千,攻略沂州,司行方,領兵八千,攻略密州,扈成,領兵五千,攻略淮郡軍。”
司行方扈成領令,立刻整點軍兵去了。
林衝拱手道:“據聞,魯智深投我朝後,正往這邊而來,末將想去尋一尋。”
石寶沉思片刻,道:“先整點大軍出發,再給你一天假。”
“多謝將軍”林衝拜謝。
沒有順勢削去領兵權利,就是給了立功的機會,林衝必須感謝。
當然,這也是三地宋軍不多,守衛不嚴的緣故。
大概率,攻略三地的過程,又是武裝行軍。
對岸,劉子羽捅死一個宋兵,驅馬繼續向前。
他的目光,牢牢鎖著前方。
童貫一邊拍馬,一邊回頭觀望。
他已經跑出去了三裡地,只是馬力不濟,急切間難以甩脫明兵。
好在,明兵搶奪的戰馬還不如他的坐騎好,距離正在拉開。
嘶馬匹徑直倒下。
劉子羽驚而不亂,長槍點在地上,順勢一彈,整個人高高躍起,如鳥兒般落在地上。
看到戰馬口吐白沫,劉子羽喝道:“來人,留下兩千收攏戰馬,余者隨我追殺童貫。”
喝令完畢,劉子羽提著長槍發足狂奔。
別看童貫現在跑的歡,且等半個時辰看。
馬的耐力,可不如人的好。
“駕”童貫狂踢馬匹,真恨不得插上翅膀飛起來。
然而,馬匹雖然還在走,速度卻不如普通人走路快。
跑了一夜,又游水過河,再疾奔一陣,哪怕他的坐騎是千裡挑一的,也支持不住了。
“籲”童貫勒馬後,徑直跳下,向著前方狂奔而去。
前方一裡多,有一片密林,看著規模頗大,方圓不下二三十裡的樣子。
躲進去,藏到天黑,再趁夜而走。
逃脫明軍魔爪,他可以隱姓埋名,擇地居住,未必就不能度過余生。
按耐住心焦,童貫小心避開草木樹枝,隻挑不易留下痕跡的地方走。
雖然慢,卻不會被明軍循跡追蹤。
一邊走,童貫一邊尋找可藏身之地。
他很清楚,養尊處優慣了,肯定是走不過明兵的,必須藏好。
不知不覺走了七八裡,童貫已經放過了五六個藏身之處。
事關小命,必須找到最好的地方。
“啊”驚呼中,童貫滑落地下。
這是一個樹邊的陷坑,上面雜草覆蓋,十分隱蔽。
“就這裡了”童貫暗喜,爬起來清理了痕跡,重新藏好。
“明兵定然看不出半點端倪”童貫美滋滋地躺在坑裡。
另一邊,魯智深扛著禪杖,一搖一擺地走進了樹林裡。
“直娘賊,灑家到哪了”魯智深自言自語道。
自從離開宿遷,他就迷路啦,不知不覺就撞到了這裡。
“哎,早知道要一隊軍兵的,好歹不會失了路途。”魯智深暗暗懊惱。
因為怕普通士卒耽誤腳程,他拒絕了鄧元覺的好意,隻帶了一封調令,便自行上路。
卻不想,不識路途,走丟了。
丟了就丟了吧,魯智深一點都不慌,自顧自走著。
想當年,他三拳打死鎮關西,逃走時迷路,才能偶遇金老漢,上了五台山出家。
宋江征討田虎時,馬靈大敗逃竄,跑的飛快,卻不想直接撞進了迷路的魯智深懷裡,被拍翻擒捉。
原本,魯智深還會因追趕夏侯成迷路,而捉了方臘。
這不是他第一次迷路,而且迷路就有好事,他怕什麽
走了一陣,魯智深隻覺得胯下一陣鼓脹。
駐足觀望片刻,魯智深笑道:“直娘賊,這裡如何有人,灑家還看的甚麽。”
自言自語中,花和尚掏出鳥兒來,稀裡嘩啦地滋了一泡尿出來。
“呼”魯智深打了個寒戰,呻吟道:“爽”
“嘔啊嗚”
聽到下方動靜,魯智深一把提起禪杖,喝道:“誰在下面偷窺,趕快出來”
下面哪有半點動靜。
童貫緊緊捂住口鼻,不敢動彈絲毫,心中隻盼著上邊的人趕快滾蛋。
“直娘賊,原來卻是一隻兔子”罵罵咧咧中,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逐漸遠離。
待的沒了動靜,童貫放下心來,隻覺得嘔心的要死。
又騷又臭,熏死個人。
“嘔這鬼地方不能待了。”自言自語中,童貫起身,就要換個地方。
“嘿嘿,還真有個人”
童貫抬頭一看, 正對著魯智深肥頭大臉。
獰笑中,魯智深舉起了禪杖,喝道:“自己爬上來,不然休怪灑家打殺了你”
離開,只是魯智深的小計謀罷了。
他也怕下面藏了個大漢,趁他下去的時候給他一萬遍。
因此,離開只是佯裝,其實只是原地踏步,就要賺下邊的人出來。
“好漢饒命,我乃當朝樞密使,且護送我回回京,必有嘉獎。”
聽到聲音,魯智深仔細打量這個蓬頭垢面的人,不是童貫還是誰。
“哈哈哈合該灑家運氣來了,居然遇到了你這個閹賊,正好換些好酒來喝。”
大笑中,魯智深跳下土坑,兩拳打趴童貫,複又提著上來。
幸好沒吃酒,還惦記著給方天定留個活口,因此未曾打死。
一手提著禪杖,一手提著童貫,兩邊不下二百斤,在魯智深手中,直若輕如無物。
這下妥了,童貫這賊在此,附近必有大隊明兵,且出去在做理會,魯智深暗暗合計。
走了不多遠,迎面撞來一隊軍兵。
魯智深吧嗒扔下童貫,叫道:“灑家拿的閹賊童貫在此,快快送酒來”
走了一天一夜,早把他饑渴壞了,當然要喝酒解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