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殺!”
“二!”
“殺!”
兩萬余人的呼喝連綿不絕,直能衝破天際。
方天定站在烈日下,親自監督大軍操練。
沒辦法,集中到漣水的軍隊,實在是不夠精銳,必須好好操練。
雖然沒幾天就要開戰,可是臨陣磨槍,不亮也光,多練練,總要有些作用的。
“軍醫,有人暈倒!”
一聲驚呼,校場出現了一絲騷動。
方天定大喝道:“軍醫急救,余者繼續操練。”
全軍立刻恢復平靜,繼續操練起來。
太子如此珍貴,尚且能夠陪著大家曬太陽,普通小兵又如何舍不得汗水?
看到太陽不斷升高,方天定喝令道:“傳令下去,任何兵卒可以隨時喝水。”
漣水防禦使夏侯成立刻去傳達命令。
按照原軌跡的話,夏侯成奉令領軍五千去增援烏龍嶺。
後梁山軍繞過烏龍嶺去打睦州,夏侯成又隨鄧元覺領五千人馬一起去救援,路上撞上梁山大軍。
鄧元覺被花榮一箭射中落馬後被宋軍殺死,夏侯成逃往睦州。
梁山軍攻打睦州時,夏侯成與包道乙、鄭彪一起迎戰,再次被梁山軍擊敗。
他在後軍中遇上魯智深,鬥了數合敗走,望山林中奔走。又被魯智深追趕拿下。
雖然是一個小角色,其實本事不弱,不然也不會被任命為漣水防禦使了。
三萬大軍聚集漣水,已經是淮河南岸最大的一股軍馬,夏侯成駐守這裡,地位自然不會太低。
不一刻,夏侯成打馬而回,道:“太子,軍中糖已經不足,是否取消鹽糖水,隻供應淡鹽水。”
方天定道:“即刻起,糖隻供應病員,至後方物資送來為止。”
好不容易挨到午時,方天定下令鳴金收兵回營。
不要說勤學苦練的士兵,就是隻站在太陽下的方天定,內衣也濕透了。
回到臨時指揮部,剛喝了一杯水,蕭嘉穗喜氣洋洋地走進來,道:“太子殿下,今日我在城中偶遇一個賢才,特來舉薦。”
方天定道:“姓甚名誰,何故來投?”
蕭嘉穗道:“此人姓柯名引,文武兼資,智勇足備,善識天文地理,能辨六甲風雲,貫通天地氣色,三教九流,諸子百家,無不通達,望天子氣而來,現在門外,等候太子召見考核。“
噗嗤~咳咳咳~
方天定噴出一口茶水,連連咳嗽。
蕭嘉穗連問緣故。
方天定強忍笑意,也不解釋,道:“如此賢才,不可不用,且請來相見。”
蕭嘉穗並未多想,美滋滋地去請人了。
柯,柴也,引,是為進。
柴進這化名,起的也太沒有水平了。
最重要的是,和前世一模一樣,方天定一下子就知道是誰。
講真,宋江被打的落花流水,方天定以為柴進不會再來的,結果,還是化名柯引來了。
真是人在家中坐,餅從天上來。
不得不說,歷史還是有慣性的。
如此熱騰騰、香噴噴的大肉包子砸過來,太子殿下怎麽不開口吞下。
不一刻,蕭嘉穗引著兩人來了。
一人生得龍眉鳳目,皓齒朱唇,三牙掩口髭須,四十來歲年紀,果有龍子龍孫氣度,定是柴進無疑。
後面一人,卻生的賊眉鼠眼,頗為猥瑣。
雖然不認識,方天定卻可以肯定,這一定不是燕青。
眼睛一轉,方天定主動迎上,拉住柴進道:“賢士北來,孤不勝歡喜,且請上座奉茶。”
柴進拜道:“某姓柯名引,乃是中原一秀士,能知天文地理,
善會陰陽,識得六甲風雲,辨別三光氣色,九流三教,無所不通,因遙望江南有天子氣,一主一仆,投上國而來,別無他故。方天定扶起柴進,請坐後吃了一盞茶,問道:“賢士所言,望天子氣而來,在於何處?“
柴進道:“臣柯引賤居中原,父母雙亡,隻身學業,傳先賢之秘訣,授祖師之玄文。
近日夜觀乾象,見帝星明朗,正照東吳。因此不辭千裡之勞,望氣而來。
特至淮河,又見一縷五色天子之氣,起自漣水。
今得瞻太子聖顏,抱龍鳳之姿,挺天日之表,正應此氣,臣不勝欣幸之至!“
言訖,柴進再拜。
方天定道:“吾國雖有東南地土之分,近被趙宋大軍圍攻,實如累卵之危,如之奈何?“
柴進道:“太子殿下無須憂慮,臣之淺見,有三勝在我。
從北到南,一路走來,只見宋地民不聊生,百姓盼明軍猶如久旱盼甘霖;過了淮河,民心擁附我朝,此乃一勝。
趙宋軍中,將無死意,兵無戰心,反觀我國,人人爭欲效死,此乃二勝。
趙佶昏庸,寵幸奸佞,遠離賢才,朝政混亂,我國則不同,陛下豁達放權,隻選賢能用,上下井然有序,太子又英明無雙,屢戰屢勝,此乃三勝。”
方天定一邊側耳傾聽,一邊打量柴進神色。
柴進滿臉肅然,偶顯狂熱,妥妥的明粉做派。
說的跟真的一樣。
若非知道柴進身份,方天定差點就信了。
只是,方天定面露喜色,道:“賢士大才,不能不用,且加封為掌軍書記,與我軍中聽用。”
柴進拜謝。
蕭嘉穗亦道:“恭喜太子,我朝威名遠播,各方賢才紛至遝來,全取天下已經不遠。”
他與城中偶遇柴進,覺得他是個人才,便舉薦給了方天定。
此時柴進得了重用,蕭嘉穗也是歡喜。
柴進道:“我過徐州時,多聽聞太子勇猛無敵,直殺的宋軍落花流水,實在是讓人向往不已。”
這糖衣炮彈,一發接一發,根本停不下來。
雖然知道柴進目的不純,方天定還是聽得美滋滋,把糖衣全部收下,炮彈卻引而不發。
說了半晌,時遷只是一言不發。
方天定道:“卿大才,你這仆從想必也是不凡,或可一用?”
柴進道:“此乃臣的家生子,隨主姓,名遷,只是善於攀援,並無十分本事,只是勝在忠心,是故一直帶在身邊,其實做不得官的。”
探知情報,有一個掌書記就夠了,兩人都做官的話,通傳情報,往來行走多有不便。
是故,柴進替時遷推了做官的任命。
“即如此,便罷了。”方天定也不強求,敷衍道。
柯姓不論, 名遷的,梁山上有杜遷、時遷二人。
杜遷都爛到骨頭了,宋江還壓得住棺材板,自然不可能爬出來,那只有時遷一個了。
方天定掃了兩眼,只見他身輕體健,十分善於攀爬走跳的模樣,定然是時遷。
調戲了柴進半天,再聊下去就是尷聊了,太子自然不想冷了場。
於是,他決定轉移話題,扎扎柴進的心,好為後面鋪墊一下。
“趙匡胤堪稱一代雄主,然而搶奪孤兒寡母的天下,實在令人不恥。
其實也不怪他,主少國疑,誰不心動?
要怪,只能怪柴榮命不好,英年早逝,否則,說不得早就收了燕雲十八州。”
柴進聞言,豁然抬頭看向方天定。
無緣無故的,話題突然轉到柴榮身上,到底有何用意?
倒不是柴進多麽善於揣摩人心,實在是身為細作,心裡不安。
只是作為柴榮後裔,聽到誇讚,柴進不免與有榮焉。
後周顯德六年,柴世宗北上伐遼,收復瀛(今河北河間)、莫(任丘北)、易(易縣)三州及瓦橋(雄縣)、益津(霸州),淤口(霸州東信安鎮)三關。
對比後周與趙宋的北方邊境,六十余年來幾乎沒有變化。
可見,趙匡胤、趙匡義兩兄弟還是比不過柴榮的。
講真,要是柴榮活的時間再久一些,不但沒趙匡胤什麽事,便是遼國也夠嗆。
還未來得及答話,方天定又道:“卿久居北方,定然聽過小旋風柴進的大名吧?”
要完!
聽到這話,柴進立刻閃過這個念頭,心中慌得一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