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金錢豹子湯隆,攜表兄徐寧至宋營前來投靠明國,還請接納。”
城頭職守的上官義聞言,不敢怠慢,一邊派人去通知方天定,一邊通知水軍準備應對。
其實早就看到這條船,只是不知宋軍有何詭計,方才放了過來。
不然,弩砲齊射,早把湯隆打沉了。
不一刻,費保帶著幾人出了水門,來到近前,問道:“船上幾人都要投靠我軍?”
湯隆道:“只有我與表兄徐寧,其他人等還請將軍放還。”
費保稍微檢查一番後,令人接過徐寧,帶著湯隆進了城。
從始至終,船上幾個宋兵,都沒看到水門內的虛實。
徐寧送去急救,湯隆被帶到軍事指揮室。
雖然不認識方天定,但是湯隆看到眾人座位,也能分辨出身份來。
湯隆納頭便拜,道:“小人金錢豹子湯隆,見過太子殿下。”
方天定道了聲免禮。
就著火把,方天定仔細打量,果然是金錢豹子,長了一臉麻子。
比較醜。
無所謂,方天定又不是想要搞基才接見湯隆的。
這是第一個棄宋投明的梁山好漢,還是來一帶一,必須給予高規格接待。
湯隆只是個技術宅,打的一手好鐵,其實本事不怎麽樣。
他最大的功勞,就是征討方臘時,活捉了龐萬春。
此乃人生巔峰。
不過,他的大表哥徐寧可了不得。
別看徐寧被上官義這個戰五渣捅了一槍,其實本事不弱。
一手鉤鐮槍使的出神入化,要是單挑,保守估計,徐寧一個,能打上官義三五個。
雖然徐寧是昏迷中被湯隆帶來的,但是,到了泗陽城中,他還能插上翅膀飛了?
就算詐降也不怕。
以泗陽城的堅固,一兩個人就想搞風搞雨,只能說想的太多了。
請湯隆就座奉茶後,方天定道:“徐將軍傷於我軍,湯將軍豈無怨憤?”
湯隆道:“憤有,怨無!戰場之上死傷難免,兄長重傷,實乃技不如人,無話可說。
然而,趙佶那廝置前線將士性命於不顧,執意調安道全去看他的頭疼腦熱,實在氣煞人。
小的氣憤難平,又因兄長傷勢嚴重,不容耽擱,是故來投。”
湯隆便把李彥宣旨,帶走安道全的事情詳細說了。
方天定聽了,大為感歎。
原軌跡中,趙佶詔安道全回京後不久,徐寧便中了箭。
不是沒有機會救活的,只是安道全不在,無良醫可救,導致徐寧喪命。
卻不想,事情一變再變,徐寧的遭遇卻大體相同。
只能說,造化弄人。
好在明軍勢大,讓湯隆帶徐寧進了泗陽城求治。
當今天下,比醫術,安道全可以毫不客氣地說:在座的各位都是
然而,三個臭皮匠頂過一個諸葛亮,明軍軍醫團合力,也是不容小覷。
內科疾病不一定,外傷的話,只要安道全能夠治的,明軍軍醫一定能治。
“徐將軍傷勢嚴重,我軍也不敢保證治好,但是定然盡力而為。”方天定道。
湯隆拜謝,道:“小人不敢奢求太多,只求太子盡力。”
“當然,盡可放心。”做了保證,方天定又道:“將軍棄宋投明,實乃棄暗投明,孤十分歡喜,隻不知將軍有甚要求,盡可提出。”
湯隆猶豫片刻,道:“其實要求不高,只希望不與舊日兄弟兵戎相見。”
“這個不難。”方天定又問,道:“你個人待遇上可有要求。”
湯隆拜道:“謹遵太子吩咐,便是為一良民,也絕無怨言。”
方天定道:“即如此,且休息,再作安排。”
湯隆退下,自去照顧徐寧不提。
邵俊笑道:“恭喜太子,梁山眾將人心已散,破之不遠矣。”
方天定哈哈大笑,道:“其實未必,莫要低估宋江收拾人心的能力。”
湯隆來投,不止是代表一個梁山好漢入手,還代表著人心散了。
當然,也可能是湯隆不看好趙宋這條破船,果斷選擇了跳船。
只是不管怎麽樣,對梁山眾人的打擊,都不是一般的小。
“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啊。”宋江悠悠歎道。
林衝等人出營不久,他就得到了消息。
放在以前,完全不可想象。
想當年,生擒高俅,眾兄弟多有仇怨,還不是一句話,說放就放了。
現如今,眾人居然瞞著他,去截殺天使。
行為無異於謀反。
只是宋江也無可奈何。
枯坐半晌,宋江問道:“軍師,你說該不該派人追回諸位兄弟?”
吳用道:“先鋒早有定奪,遵照本心行事便是。”
宋江沉吟片刻,道:“即如此,且讓他們發泄一番也好,不然難以收拾人心啊。”
吳用補充道:“再則,軍中實在少不得安神醫,只是可惜了湯隆和徐寧二將。”
宋江道:“不妨事,我料定兩人不會與我為敵,不愁兵戎相見。”
其實宋江想說的是,一個本事低微的鐵匠,一個受了重傷的瀕死之人,還不一定能不能活呢,翻不出來浪花來。
只是這話太難聽,說出來傷情分。
所以,哪怕吳用是絕對心腹,宋江也不說。
商議間,盧俊義進來,道:“先鋒,明日探哨如何安排?”
出了這番變故,眾將徹底懶散了下來,誰也不願意動彈。
原定的探哨計劃,自然也難以執行。
若是童貫,肯定要開刀殺人,以震懾軍心。
梁山軍都是兄弟,如何下的了手。
宋江道:“便有勞兄弟,帶孫安等人前去走一遭,只是要小心,萬萬不可中了埋伏。”
盧俊義應下。
安排妥當,宋江又一一拜訪眾兄弟,前去收拾人心了。
運河上,林衝、魯智深、武松、李逵三阮、張順,把兩條小船搖的飛起,向著禦船追去。
李逵緊緊地抓著船舷,顫聲道:“二哥,慢些則個,我頭暈。”
阮小二聞言,又加快了速度,道:“鐵牛,都一個時辰了,禦船不見蹤影,如何能慢?”
李逵無奈,發狠道:“到了船上,我動手,你們且看著。”
林衝穩穩地站在船頭上,笑道:“鐵牛,那得看你夠不夠快了!”
又是半個時辰後,人看到了禦船。
“直娘賊,跑的倒快!”唾了一口,兩船速度驟然加快,接到了禦船後面。
林衝一手握著腰刀,一手抓著撓鉤,看到船隻接近,隻一甩,撓鉤搭住。
船中禁軍出來看時,幾人已經爬上了船。
大殺特殺!
三二十個禁軍可不夠個好漢殺的,李彥跳進水裡要逃,卻被浪裡白條灌了個水飽,複又一刀剁了頭。
這個實際都監西城所,管理全國檢括公田事宜,為趙佶搜刮了百萬貫錢財的大宦官,就此死在了這裡。
講真,這樣死了算是便宜他了。
若是落進明軍手裡, 這個害的千萬戶破產的閹賊,怕是要被千刀萬剮。
人見了安道全無恙,都放下心來,便請安道全同行。
安道全道:“想那宋公明,只是怕官家見責,全不把兄弟情義當回事,眼巴巴地把我送了,還回去作甚?”
林衝勸道:“兄長息怒,徐寧兄弟重傷,實在離不得你。”
安道全猶豫片刻,道:“待我治好了徐寧,再做商議!”
見的安道全同意回去,人都是興高采烈,簇擁著他上了船。
臨走之前,不免拋下明軍衣甲兵器。
武松又用血跡寫到:“殺人者,大明聞風司也!”
李逵大笑道:“如此,公明哥哥無憂矣。”
眾人都笑,歡天喜地地回營去了。